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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個人的內心越充實他的房間越簡單這句話是正確的話,那麼占老爺子的內心應該已經充實到了強大的地步。樂筆趣 www.lebiqu.com
偌大的房間裏,除了一張八仙桌、一把太師椅之外再無其它,滿頭銀髮的占老爺子就那麼安詳平靜地坐在太師椅上,嘴中哼着陳莫聽不懂的小曲,手指輕輕叩打着桌面。
「這裏以前是海景圓的接待室,後來這裏黃了,就成了警衛室。占叔,沒打擾你吧?」向陳莫簡單介紹了一下這裏的情況之後,黃琪的臉上就露出了十分討好的笑容。
占老爺子笑眯眯地睜開了雙眼,十分開心地說道:「不打擾不打擾,我巴不得你天天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呢。這是怎麼個意思,上面給你派新同事下來了?」
黃琪十分爽朗地笑道:「哪有!在楓鎮呆着,八百年也找不到一回升官發財的機會,好逮有幾個機會也會被上面的專案組搶跑,誰沒事兒願意往這兒跑!這是顧佳佳,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學生的姐姐。這是陳莫,她托他來查查弟弟的事兒。陳莫,還不快點叫人!」
陳莫畢恭畢敬地朝着占老爺子點了點頭:「占爺爺好。」
占老爺子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陳莫,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眼睛眯成一條縫的老人這麼打量着,陳莫渾身都不自在。
「你信什麼?」
「嗯?」
陳莫被占老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有些茫然。
占老慢悠悠地掏出了口袋裏的葉子煙,悠閒地卷了一根點上之後才緩聲說道:「我們這裏的人,基本上都信媽祖,也有一部分人信佛,還有一小部分人信大仙,那幾個年輕後生什麼都不信,不知道你信什麼?」
「這個……」陳莫一臉為難地看向了黃琪。
黃琪面色平靜地說道:「占叔的意思很明顯,顧勇他們是因為什麼也不相信才落得了如此下場,如果你也是什麼都不信的人的話,最好別逞這個能。」
陳莫恍然大悟地睜大了雙眼:「哦,這個意思啊!那我信得多了,佛、道、儒、玄、冥都信!」
占叔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感嘆道:「少年不識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呃……」陳莫一臉無語地咧了咧嘴,他實在是想不通,這《醜奴兒》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更想不通,這句話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
占老面色安詳地掐滅了葉子煙,直接將那半截煙捲用大拇指和小拇指夾着煙嘴朝衝下、頭朝上地立在了桌子上。看到這一幕,陳莫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門沒鎖,令他去看看吧。」
「那占老,我們就先過去了!走吧!」
黃琪的聲音將陳莫從驚恐之中拉了回來,他誠惶誠恐地朝着占老點了點頭之後,便是快步追上了黃琪,迫不及待地問道:「黃姨,這個占老是什麼人?」
黃琪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神情凝重地望着那座四面透明的玻璃屋裏八風不動的老人說道:「姓占名開業,南派占侯第一人。他並不是海景園的門衛,而是媽祖廟的負責人。自打始祖像被楓鎮的人供進夏家之後,他就一直在這裏。開始的時候是住在夏家,後來海景園黃了就直接搬到了這裏。」
「我次奧!他就是那個給香港國際會展中心二期工程開光的占開業?」陳莫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黃琪點了點頭,緩聲說道:「不光是香港國際會展中心二期工程,一期工程他也參於了,只不過那會兒他還沒有那麼大的名氣而已。占、蘇、米、田、梁是有着深厚歷史底蘊的南派大家。蘇、米、田、梁在南方的地位可以和北方的六道審判廳相媲美,那行部就是他們四家創建的。雖然占叔一直不承認,但是在行部一甘負責人的心裏,只有占老才是真正的行部負責人。」
陳莫暗暗吐了吐舌頭,苦笑着說道:「我擦,難道他會懶鬼上樹。剛看到這一招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什麼歪門邪道呢……不過這話說回來,他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在這裏當個門衛?不是,應該是為什麼要在這裏守着那尊媽祖像?」
黃琪搖了搖頭:「這個誰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蘇家的人說過,占叔好像是被媽祖養大的。」
「被媽祖養大的?」陳莫匪夷所思地看着黃琪。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都是這麼傳。到了,前面就是了。在進去之前,我想再向你確認一下,你確定要管這件事兒?」
說話的工夫,三個人已經走到了夏家門前的小路上。
詭異、陰森、恐怖等等等等所有的字眼兒用在這棟奇怪的建築上面都不足為奇。
南面是海,北面是山,是個人在這種地方建造房屋的時候恐怕都會採取坐北向南、背山面水的格局來搭建,可是這夏家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面山背水、立南向北。
除了這在「向」上的選擇令人匪夷所思之外,在「形」上的佈置也令人不可思議。
房屋的建造格局最禁忌前高后低,因為這樣會導致主人氣運不積,像這種平方都很難出現的格局,竟然能在樓房裏出現,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信。
由於房子整體是前高后低的那種格局,所以導致了屋頂是那種五形不齊的樣貌。所謂五形不齊,就是屋頂和四邊。前高后低最多是讓人運氣不佳,可是這五形不齊可就是能要人命的了。誰都知道,這屋頂和四邊代表着五行,這要是不齊的話,那就會導致整體房屋的五行受力不正常,別說是住在這種地方了,就是長時間接觸這種房子,這人都活不好。
到這還不算完,這房子竟然開了六道門!
首先是那高出院牆三分之一的大門,然後便是那直接開在大門中間高度有院牆一半的小門。
門比牆高,不浪也騷,亘古不變得硬道理。
一般的小門都是開在左側,再不濟也是開在右側,這直接開在中間算個怎麼意思?
左地、右人、中間天,這是開門上門時的講究,你這把門直接開在天位上,是嫌家裏人命長是怎麼着?
接下來的四道門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除去那與大門直衝的房門之外,在二層和三層同樣的位置上也各有兩道門。很多人都覺着這種地方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您要注意,這裏說得是門,不是推拉窗也不是推拉門,而是實實在在的那種大鐵門!
最後一道門是後門,這後門建得最是令人費解,這玩意屋後是直接與院牆相連的,在這客廳裏頭開上這麼一道直接與外界相連的門是啥意思?方便跑路?
除此之外,這夏宅上下三層的格局也是十分詭異。
樓下除去洗手間、廚房還有客廳之外還有六間房,樓上則是只有三間房,而到了三樓就只剩下了一間房了。
房多人少,不死人倒。
下六上三,五路皆干。
第一句的意思是如果這房子房間數太多,但是住人較少的好,住在這裏的人要麼短命要麼久病。
第二句的意思是如果住在下面格局算六、上面格局是三的房子裏,不管你想干哪門子營生,都只賠不賺。關於這一句,很多人都有着不同的見解,有的人說應該連客廳、廚房、洗手間也算上,有得人則說是不應該算。反正陳莫是沒敢給夏家加上,因為如果加上的話,他們家就是下九上三,一夜升天了!雖然這與夏家的情況比較符合,但是陳莫還是不願意相信夏家人出事是因為風水。
「怎麼一股子怪味兒?」陳莫眉頭緊皺地問道。
黃琪不以為然地說道:「哦,那天我來這裏檢查的時候,那邊有一地番茄醬,估計是他們住在這裏的時候灑的吧。這天,就算擦乾淨了也能留下味兒,再說了,這房子又不通風,這有味兒也散不出去。」
「哦。」陳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麼,繼續打量着這間牆縫裏都透露着陰森的房子。
一層六間房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非要找點什麼古怪之處的話,那就是乾淨了,一塵不染的地面和牆面根本就不像是那種無人居住的地方。
二樓的房子就有些奇怪了,主臥洗手間的鏡子被人打碎了,鏡子碎了倒沒什麼,主要是這鏡子裏頭竟然不是牆,而是一個可以藏人的暗閣。像一樓一樣,這裏也有很濃的番茄味。
三樓,也就是那媽祖像擺放的地方。
這尊已經有些褪色和脫皮的泥塑神像不像陳莫想像中的那麼神聖和莊嚴,一人高的神像看上去民間民間小作坊那低劣的技藝。
「黃姨,你不是說占叔是看管媽祖神像的嗎?怎麼這裏這麼幹淨?」
看到這裏的地面像其它樓層一樣一塵不染的時候,陳莫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誰都知道,這供奉神像的地方不管是落了灰還是掉了土,都只能是一年甚至幾年打掃一次的,這媽祖要是已經在這裏供了十多年的話,怎麼會這麼幹淨?難道是因為顧勇他們來玩過,所以占叔打掃了這裏?這也說不過去啊,像占叔這種神人,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事兒就把這裏打掃了呢?
黃琪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悻悻地說道:「也不知道這幫小子是怎麼玩得,竟然能把天花板給捅漏了,逼得占叔沒辦法,找人修好了天棚又把這裏給打掃了。本來這裏已經是村里不少人心中的媽祖廟了,要是再供個幾年香火估計真就成個廟了,現在倒好,被他們這麼一鬧,估計別說是廟了,連香都收不着了。」
「聽說過把天捅漏的,還沒聽說過把屋頂捅漏的,這也有點太扯了不?」陳莫雖然是在笑着說話,但是這心裏邊卻是充滿了問號,這到底是玩什麼能把天花板捅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