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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不管是江湖術士還是山野居士,他們也許不知道廣東省省長是誰,但是不敢不知道羊城先生是誰。燃字閣 www.ranzige.com唐真神和聖母也不例外,他們二人雖沒有資格與澹臺菩提說話,但是卻都見過澹臺菩提在各家高手面前從容不迫的樣子,她的到來,令兩人隱約嗅出了危險的氣味。
澹臺菩提無視了那些驚恐的目光,徑直走到了陳莫的身前,客氣地行了個常禮後悠然開聲:「昨夜發現仙石天星有異,今日特地前來查看,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竟然能夠驚動仙石山的山氣。」
陳莫目光呆滯地看着澹臺菩提,他沒有想到澹臺菩提會來的這麼早,更沒有想到她上來就扔出了這麼一個令他不知如何做答的問題。
「不方便說?」澹臺菩提試探性地問道。
陳莫怔了怔身子,緩聲說道:「本座此次下凡,是為了帶唐真神回歸神班。至於本座是何許人也,不方便向小姐透露。」
澹臺菩提微笑着點了點頭,抬頭望着那枝繁葉茂的空心榕說道:「仙石山本是石山一座,是因為仙石老人才有了現在這般鬱鬱蔥蔥的模樣。仙石老人仙遊之後,仙石山的山氣一直是處說聚而不散、游而不動的狀態。隔下的到來,卻讓這裏的山氣重新動了起來。不知這是閣下無意為之還是有意為之?」
「有區別嗎?」雖然不明白澹臺菩提要扯這些東西,但是陳莫還是根據先前演練的那樣擺出了一副藐視一切的模樣。
澹臺菩提柔聲說道:「如果是無意為之,那我將視這一切為仙緣。如果有意為之,那我就不得不懷疑您將這仙石五妖喚出來的目的了。」
「仙石五老?」陳莫眉頭輕皺地看向了棕狐他們。
澹臺菩提不動聲色地說道:「胡老映泉、黃老開山、白老吮石、柳老奉天還有灰老火牙此五老是造成仙石山荒蕪的根本原因,因為他們久居於此,以吸食仙石山山精來修練,導致這裏成了寸草不生的地方。若不是仙石老人遊歷至此,恐怕這仙石山早就被他們五個禍害了。仙石老人在世的時候,將他們禁錮起來。在得知自己即將仙遊的時候,仙石老人將他們打回了原形,現在他們五個卻圍在閣下的身邊,不得不讓人懷疑你是一個妖!」
「這是怎麼回事?」陳莫在心中憤憤地叫道。
棕狐着急地說道:「她在說謊,仙石老人沒有禁錮我們而是點化了我們!」
陳莫冷冷地說道:「她說謊?你覺着我會信你嗎?」
棕狐委屈地說道:「如若大師不相信我,你用通妖術一看就知道了。」
陳莫一臉茫然地問道:「通妖術?什麼玩意兒?」
「一種可以看到所有妖仙前世今生的法術,大師若是不會,我來幫你!」
「****……」
話音一落,棕狐尖銳的牙齒便是在陳莫的腿上留下了一圈清晰可見的血洞。
「你……這……」
「大師請放心,在您通妖的時候,我會上空心榕包護好您……」
「砰砰……砰砰……砰……砰……」
棕狐的聲音漸漸被自己的心跳聲替代,隨着這越來越慢的心跳聲,陳莫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嗷!」
悽厲的狼嚎聲將陳莫驚醒,睜眼看去,只見身體周圍圍了十多隻齜牙咧嘴的惡狼。
陳莫出於下意識的想要舉手畫符好驅散狼群,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舉起來的不是手,而是爪子,一個又黑又亮的爪子,再低頭看看自己其它部位,哪還有半點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隻狐狸!
「映泉,我們來了!」
就在陳莫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條黃鼠狼駝着一隻刺蝟和一隻大老鼠衝進了狼群,與它們一起衝進狼群的,還有那隻色彩斑斕的大花彩。
群狼雖然兇殘,但卻不像他們四人那般有靈性,特別是那隻灰鼠,簡直就是一台恐怖的獵殺機器,尾巴、爪子、牙齒甚至連身體都可以做為攻擊敵人的工具,本應該是毫無懸念的戰鬥卻是用另一種毫無懸念來結束。
雖打走了狼群,但是四個傢伙除了灰鼠之外身上皆是傷痕累累,尤其是那條黃鼠狼,鮮血都已經染濕了它大半個身子的毛髮。
「咦……」陳莫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可是待他開口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能夠發出的這是這種沙啞的狐叫而已。
黃鼠狼使勁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有氣無力地說道:「好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萬一這些狼崽子再跑回來,咱們就麻煩了。來,快點上我身上!」
看着趴在自己身前的黃鼠狼,陳莫的心裏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他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想要駝着自己走,這是一種令人無法形容的感動。
陳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黃鼠狼的身上,五個傢伙就這樣伴着夕陽離開了一片荒蕪的石山。
五人棲息的地方是一個位置比較隱蔽的山洞,將陳莫放回山洞之後,黃鼠狼便是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哎,真是苦了開山大哥了,每天都要這麼照顧我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那個怪物把山心污染了呢,這山上根本沒有食物可尋,就憑咱們下幾個若是下山偷食的話,只有被人打死的份!」
「吮石,奉天,映泉,我覺着咱們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得換個地方修行。」
白吮石搖了搖頭:「談何容易!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打仗,咱們出去了,十有*會被人當成妖來看代,別說是修行了,能否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柳奉天吐了吐信子:「吮石說的對,這裏雖苦,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人打擾咱們。等到咱們破妖成仙那天再離開這裏也不晚!」
火牙無可奈何地在地上縮成了一團,聲音充滿絕望地說道:「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恐怕咱們都會受到那山心的影響,到時別說是成仙了,能夠不迷失本性就是大幸了。」
「山心被污染?」這個問題剛一在陳莫的心中響起,腦海中就出現了與這山心被污有關的記憶。
仙石山的成因無從得知,不過以前這裏可不像現在這般嶙峋,而是一座奇石臨立的奇山,由於這些奇石已經初具人形,所以是不少工匠們理想中的雕刻神像的最佳選擇。而那些供奉着由仙石山的石頭雕刻而成的雕像的村莊都是屬於常年風調雨順的那種,奇形再加上奇效,所以這裏也就有了仙石山的名字。
人怕出名豬怕肥,這仙石山也是一樣,仙石山的名氣招來了一個怪物。
怪物身高兩丈,長齒如鑿貫通下頷,左手持一個千瘡百孔的盾牌,右手拎着一個粘滿黑血的長矛。
「鑿齒!」當怪物的模樣一經出現在腦海之中,陳莫就對其做出了判斷,這個怪物就是古代神話中的妖神,它曾經是蚩尤的得力悍將,饒是在蚩尤被黃帝打敗之後他也是不願聽從黃帝的命令,而是繼續以一己之力與黃帝所率領的各個部族進行戰鬥,他的執着最終感動了上天,史無前例的將他封為了妖神。
鑿齒來到仙石山的時候受了重傷,他本來只是想在這裏暫時躲避一下追兵而已,可是陰差陽錯的他竟然躲到了那山心的上方。
鑿齒的鮮血滲透了石縫流入了那山心之中,鑿齒後來雖然離開了,但是他的血卻是令那原本潔白無暇的山心變成了一個佈滿龜紋、散發着腥臭氣味的黑石,仙石山的奇石紛紛倒塌崩碎,就連那山土都變得奇黑無比。
沒有仙石的仙石山不再有人願意前來,這正好給了那被鑿齒的血污染的山心由死轉生的機會。
鑿齒的妖血借着山心的靈氣醞釀出了一個新的妖怪,由於這個妖怪是由妖血與仙石醞釀出來的怪物,所以它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妖,而是一個魔!
已經擁有了原始形態的石魔,只需衝破山心就可以顯現人間。
一直以來都在這仙石山上修行的胡、黃、白、柳、灰五妖族發現了這裏的異常,為了防止自己賴以生存的完園被破壞,他們帶着家人輪班守護在山心旁邊,切斷了石心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好阻止那石魔破心而出。
可惜,他們只是一群連法術都還沒有的小妖,根本沒有辦法那擁有鑿齒血和靈元息的石魔成長。
在一個暴雨天,滲入仙石山底部的雨水將已經被五族與山土隔離開來的山心再次鏈接到了一起,石魔藉此機會大肆吸斂仙石山周圍所有生靈的精元,五族自然首當其衝的成為了它的盤中餐。
不知是不是五族的壯舉感動了上蒼,在他們各族只剩下一個連妖都不算的族人的時候,一道將山石劈透的炸雷轟然落下,直接劈裂了山心。
這一劈,讓那石魔失去了破心成魔的機會,也為五族留下了血脈。
五個小傢伙在安全之後並沒有逃離此地,而是繼續着先祖的工作,輪班看護着那山心。
胡映泉今天在去替黃開山班的路上遭遇了狼群,逼得它不得不四竄逃命。
好在沒有胡映泉的黃開山沒有在山心旁死守,而是回到了山洞,得知它已前去的時候黃開山就知道發生了意外,這才有了剛剛那大戰狼群的一幕。
當這些記憶如同泉涌一般湧現在陳莫眼前的時候,陳莫不由自主就對這五個可憐的傢伙生起了敬意。
「映泉,你就在這裏歇着吧,我去山心那邊看着。」柳奉天話一說完就毫不猶豫地鑽出了山洞,看着它經過的路上那清晰的血跡,陳莫的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不是吧?難道我要永遠在這裏當一隻狐狸?」已經得知一切真相的陳莫想要結束這一切,可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破除這通妖術的辦法,這令他不由就有些擔心起來。
「吱……」
「不好,開山大哥出事了!」
刺耳的叫聲一響起,火牙就以迅雷之勢竄出了山洞。
陳莫不假思索地起身,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後爪已經斷了,這是一種他做人的時候從未體會過的痛苦,簡直就是直達大腦。
「上來!」陳莫咬了咬牙,趴在了移動速度超級緩慢的白吮石身旁。
「映泉,你還行嗎?」白吮石擔心地問道。
「哪那麼多……咦,我竟然能與你們溝通了?」發覺自己竟然能和白吮石對話的時候,陳莫一時間興奮地忘記了疼痛。
當幾個傢伙趕到聲音傳來地的時候,發現黃開山並沒有出什麼意外,而是無比乖巧地趴在一個白須老人的身前。
「這應該就是仙石老人了吧?」陳莫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仙石老人比陳莫想像中的還要仙風道骨,甚至可以用虛無飄渺這四個字來形容。
仙石老人見到陳莫後爪斷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從隨身布袋裏取出了一個藥瓶,倒了點藥粉在手上後就笑眯眯地蹲到了陳莫身前:「來,吃了它,吃了它就好了。」
陳莫懷疑地看了仙石老人一眼,道行這麼深的老人竟然還用藥來給自己治病,就算不像電視裏演得那樣揮揮手自己的腿就好了也應該是親手為自己接骨治療吧?
仙石老人一臉慈祥地說道:「不要害怕,吃吧。」
為了不讓那種痛苦繼續侵襲自己的神經,陳莫只能是伸出舌頭舔掉了仙石老人手中的藥粉。
「咦……」
藥粉一經入肚,陳莫就感受到了一陣剝皮抽筋般的痛苦,痛的他直來回在地上打滾。
「不用管它,一會兒就好了!」黃開山制止了準備上前幫助陳莫的白吮石和火牙。
像黃開山說得那樣,過了不多會兒的功夫,疼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輕盈感。
陳莫目瞪口呆地看向了仙石老人,他很想問問剛剛仙石老人給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麼藥,竟然有可以讓一個動物脫胎換骨的奇效。
仙石老人滿意地收起了藥瓶,步伐穩健的朝着那山心所在之處走了過去。
走到山心正上方的時候,仙石老人從嘴中吐出了一棵奇怪的種子,這棵被薄霧籠罩着的種子落地後就消失不見。
「從今天往後,我就住在這裏了。你們若是不嫌棄,就隨我一起住吧。」話說完,仙石老人便是盤腿在那種子消失的地方打起了坐。
陳莫現在哪有心情修行?他緊忙跑到仙石老人身前用爪子摸着他。
仙石老人睜眼看了看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靜下心來,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陳莫欲哭無淚地說道:「我想回去!」
「想要回去,也得等你自己練成通妖術才成。」令陳莫沒有想到的是,仙石老人竟然回應了他在心中發出的聲音,陳莫瞪大一雙狐眼看着仙石老人。
仙石老人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既然能來,自然能去。來,需要緣分,去亦要緣。」
陳莫着急地叫道:「前輩,我那邊還有一大堆事兒等着呢,勞煩前輩趕緊把我送回去吧!」
仙石老人慢慢閉上了雙眼:「人生一世,不過一夢。酸甜苦楚,皆在夢中。一睡千年,還是如夢方醒,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莫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向仙石老人提着送自己回去的要求,可惜的是,自從這句話之後,仙石老人始終沒有再搭理過他,也始終沒有再睜開過眼睛。
叫過、嚎過、罵過、鬧過的陳莫最終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趴在地上,看着黃、白、柳、灰四個傢伙跟着仙石老人一起坐地悟道。
日升月落,春去秋來,陳莫身上的毛都已經退換了數次,仙石老人竟然始終沒有睜過眼,初步估計,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十年之久。
在過去的十年裏,陳莫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吃和睡就是發呆,能夠一連發上十年的呆,陳莫也算是一隻神狐了。
在這十年裏,陳莫每天都做着同一個夢,那就是自己離家那天的場景。
「咔……咔……」
正在苦澀地回憶着過去或者說未來的陳莫被那石裂之聲驚醒,只見那仙石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睜眼站了起來,而他坐了十年的地方竟然生出了一棵嫩芽。
這棵嫩芽以誇張的速度成長着,眨眼間的工夫就變成了一個粗壯的大樹,又是一袋煙的工夫就變成了那參天巨樹,由於它的成長,樹下的岩石均是崩裂開來,等這棵小嫩芽長成那枝繁葉茂的大榕樹的時候,那些由它帶裂開來的山石縫間竟然生出了片片青草,小片變成大片,大片變成了漫山遍野,在一夜之間,這座怪石嶙峋的仙石山就變成了一個鬱鬱蔥蔥的大山林。
「太……神奇了!」陳莫情不自禁地感嘆起來。
仙石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用心去做的事情,最後往往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我本來只是想種這一棵樹,沒想到卻得到了這座森林。陳莫,你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了嗎?」
「您知道我的名字!」陳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仙石老人。
仙石老人默默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映泉從我這裏只學會了一種法術,就是將你送到這裏的通妖術。通妖術的主要作用不是將人心與妖心相連,而是借着比人壽要長的妖身來改變值得改變的一切。」
陳莫驚訝地叫道:「您的意思是……我在這裏可以改變未來?」
仙石老人微微一笑:「我說得是改變值得改變的事情,如果你覺着有些事情是值得改變的,那你自然可以去改變。」
陳莫悻悻地說道:「還是算了吧,萬一我做點什麼引發了蝴蝶效應影響了以後,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仙石老人滿意地笑道:「改變天地,不如改變自己。當你自己改變了的時候,你周圍的一切自然會發生改變。我要是你,就到山下去走走、看看,看看現在的世界和你所處的世界有何不同。」
陳莫苦聲說道:「呃……老黃他們說現在山下正打仗呢,我這下去萬一被人弄死了怎麼辦?」
「還記着我給你治傷時讓你吃的藥粉嗎?」
「記着啊,怎麼了?」
「那是脫骨粉,你這副軀殼,早已經脫胎換骨,凡人莫說是殺死你,想要看到你都是不可能的。若是遇上了有道行的修行人,也不必驚慌,只需告訴他們你是仙石老人座下弟子即可!」
「您真覺着我應該下山?」
「不下山,你怎麼知道應該改變什麼?不看看,你怎麼知道自己身上缺的是什麼?」
「好吧,那我聽您的,下去轉轉看看……」面對再三相勸的仙石老人,陳莫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只能是答應了他的建議。
仙石老人突然間大手一揮,在一陣令陳莫感到頭痛欲裂的痛苦過後,他的腦子裏出現了一本不曾看過的書籍。
「這是妖典,通妖術就在其中,自己要多加修練!」
「謝……」
「呼……」
陳莫這個謝字還未出口,一道狂風就逼得他不得不趴在雙爪之間。
狂風過了很久才停,風停之後,陳莫睜開了雙眼,可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並不是仙石老人,而是澹臺菩提!
在呆愣了半天之後,陳莫扭頭看向了那個正在給自己舔着傷口的胡映泉:「這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有練呢?」
胡映泉眯起了狐眼,笑眯眯地說道:「您是沒有練,不過我已經練了。」
「什麼意思?」陳莫不解地問道。
胡映泉認真地解釋道:「仙石老人將妖典賜給了你,但是那時的你用的是我的身子,所以這妖典就留在了您天魂和我腦子當中。過去的你我是一體的,所以我練過的東西自然您也就會了,也就不需要再去修練了。現在,您知道,我沒有騙您了吧?」
「難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澹臺菩提面無表情地看向了陳莫。
陳莫眉頭不由就是一緊,胡映泉緊忙跟他解釋道:「使用通妖術穿越時間的時候你的本體的時間是靜止不動的,他們還是停留在剛剛和你說話的那一剎!」
陳莫先是一愣,而後便是興奮地叫道:「我勒個去,這下賺爽了!也就是說,我可以隨時借着你的身子返回過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胡映泉點了點頭:「基本上是這麼個情況,但是如果你回去之後做的改變不僅僅局限於你我的話,那麼你很有可能就回不來。」
「為什麼?」陳莫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是回到過去的我的身體裏,無論你對我或者你做出什麼改變都是不會對現在產生影響的。但是如果你利用我去改變其他人或者事,那麼很有可能就不會有現在的你或者我。」
如同繞口令一般的解釋讓陳莫有些糾結,不過道理他基本上是懂的,就是只能改變自己,不能改變別人。
「嘿,裝神弄鬼!羊城先生,看我讓這個妖孽現出原形!」剛剛想要出手沒有來得急出手的喇嘛悶哼一聲,從懷中抽出一個金色捲軸就丟向了陳莫。
金色捲軸在空中展開,當看到捲軸上面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修羅圖形時,陳莫和澹臺菩提均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異口同聲地叫道:「修羅金卷!」
喇嘛陰聲說道:「不錯,這就是修羅金卷。你不是說你是天神嗎?那這修羅金卷對你應該無用才是。如果你不是……那你就到修羅道里懺悔去吧!」
修羅金卷,傳說中是四大阿修羅王在立地成佛之後佛祖用他們金身的金血書畫而成的捲軸,其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記住自己以前所犯的罪孽,其作用則是讓修羅族人們可以輕鬆的降妖除魔,任何妖魔被這修羅金卷貼到,都會直接被其吸入畫中,等待他的就是那四大修羅王的懲罰!
可是這只是傳說,如果這修羅金卷是真實存在且真實有效的話,那佛教諸多的法器、寶典、金卷其不是都有作用?
「嗖嗖嗖……」
正在陳莫暗感詫異之時,那明明只有尺長的修羅金卷卻將陳莫包了個密不透風,這大熱天的被這麼一個玩意糊着,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金絲畫布越卷越緊,陳莫都有種窒息的感覺了。
澹臺菩提擔心地攥緊了拳頭,如果陳莫再不從修羅金卷中掙脫出來的話,那她就要毀了這部佛教聖卷了!
「天地生育萬物,唯獨沒有育人。為何?」
「既然天地沒有育人,那人從何來?神又從何來?」
「百姓成人,千修成仙,萬修成神,由此可見,妖才是萬物之根本,萬界之根源!」
「我勒個去!」
當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唯妖論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陳莫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
這三句話,是《妖典》的開篇。
由此可見,這部記錄着萬妖修練法門的《妖典》是多麼逆天的存在。
如果按照這書中的理論,世間萬物無論是天上的神還是地下的鬼豈不是都由妖醞釀而成?
「啪啦!」
當這個想法一經在陳莫的腦海中響起,那纏繞在他身體周圍的修羅金卷便是陡然回收成軸,最後竟然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裏。
這一幕,讓那個苦修修羅道的喇嘛目瞪口呆。
陳莫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既然發生了,他要是不做點文章豈不是太可惜?
「如此寶物竟然成了你為非作歹的工具,實屬對修羅一族不敬,就由我轉交給他們吧!」
「撲嗵!」
修羅道的喇嘛一個猛子跪倒在了地上,額頭死死貼着地面,渾身打着哆嗦地說道:「天神在上,請原諒我的無知與愚昧。」
陳莫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必驚慌,我只是來帶唐真神離開這裏的,你們做了什麼,跟我沒有關係,到時候我把這修羅金卷交還給修羅族人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找你。」
「唰!」一聽這話,這喇嘛的臉直接就變成了傳說中的宣紙白。
「撲嗵!」地獄道的喇嘛也跪倒在了地上,一臉驚恐地說道:「天神,我們都是受了這個唐真神的要挾才如此的,我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註定都會讓陳莫始料不及,陳莫一臉鄙夷地看向了唐真神,沉聲說道:「他們所說,可屬實?」
早已經被嚇傻的唐真神哪還有回答問題的勇氣,他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快要融化的雪糕!
陳莫冷聲說道:「如若屬實,那你升天之事就擱淺了。」
一聽這話,唐真神二話不說就跪倒在了地上,像個磕頭蟲似地叫道:「屬實,屬實,確實是我逼他們做的!我確實沒有資格升天!」
陳莫嘴角微微一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如若是這樣,那就說明天神審判有誤。根本天規,一旦出現這種狀態,當事人應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什麼!」唐真神嚇得瞪大了雙眼。
陳莫歪頭看向了那兩個早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的喇嘛,淡淡地說道:「你們剛剛說他是以你們家人的性命要挾你們為非作歹,既然他已經承認了,那我就不將你們拿着修羅捲軸為禍的事情告訴修羅四王了。」
「多謝天神!」兩個喇嘛瘋似地磕頭謝恩。
「不過……」
陳莫這個不過,讓兩人的耳朵小心臟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陳莫陰聲說道:「不過我此次下凡是為了帶他上天的,就算出了差錯這事也不應該由我來處理,為了完成我的任務,我還是要把他帶上去的,這萬一要是他上去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就與我無關了。」
兩個喇嘛紛紛扭頭看向了唐真神,見到兩人正用殺氣騰騰的目光看着自己,唐真神知自己大勢已去,顧不得多想,起身就跑。
「我什麼都沒看到!」陳莫不動聲色地轉身坐到了床上。
「嗖!」
「嗖!」
兩個喇嘛展現出了一個黑喇嘛應有的詭異身手,與唐真神有着十步之遙的二人瞬間就竄到了他的身前。
二人一個掏出了腰間的降魔杵,一個拿下了身上的金剛鈴。
「噗!」
「鈴鈴鈴!」
降魔杵直接插進了唐真神的百會穴里,而那金剛鈴則是扎進了唐真神的心臟上。
瞬間就死透的唐真神並沒有像那正常的死者那樣出於慣性倒地或者身體發生抽搐,而是如同一個木樁一般直直釘在了地上。
緊接着,兩個喇嘛便是分別結起了令陳莫無法辨識的結印。
澹臺菩提小聲在陳莫身邊說道:「這兩喇嘛的修為都不淺,一個能結大無畏修羅印,一個能結地獄封門印,這都是印度*奧義書上的禁法!」
「奧義書上的禁法?」陳莫不得不對這句話感到驚訝,因為根據傳說,密宗的來源有二,一是來自吠陀和奧義書,一是佛門秘教。這兩種說法無論哪一種都有能夠證明自己是密宗根源的證據,不過這對陳莫來說並不重要,他所感興趣的是那記載着無上密法的《奧義書》。
這本書在很多書店和書攤都有銷售,只不過在這種地方出售的都只是書,跟奧義扯不上半點關係。
據記載,《奧義書》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公元前6世紀。
大流士一世征服了印度河平原,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大帝侵入印度驅走了大流士一世。
在亞歷山大大帝撤出印度後不久,被稱為月護王的旃陀羅笈多推翻了摩揭陀的難陀王室,建立起了印度歷史上第一個帝國式政權孔雀王朝,而幫助月護王成功完成這一偉大事來的正是《奧義書》,自此之後,該書便是下落不明。
有傳說說拉其普特人也是依靠《奧義書》打下的江山,但這種印度史學家都搞不明白的事情,陳莫也只能是當故事來看看。
但是,現在竟然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結着《奧義書》上的手印,而且還是兩個黑喇嘛,再加上這兩傢伙身上還有修羅捲軸,這就讓陳莫不得不對兩個人感興趣了。
最初還覺着這是班龍給息的是個苦差事的陳莫,現在可是在心中已經感謝了班龍的祖宗八輩。
要不是班龍讓陳莫幹這鬼差事,陳莫也不會得到那本逆天的《妖典》,更不可能得到這傳說中的《修羅捲軸》,現在他還很有可能得知《奧義書》的下落,簡直可以用大豐收來形容!
「這小子的運氣也太好點了吧?」一直在暗中看着一切的蔣開元情不自禁地感嘆起來。
何憶苦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悠然起身離開。
「你去哪兒?」
「這裏已經不需要咱們幫忙了,我到車裏去睡會兒,你們倆盯着吧!」
何憶苦懶洋洋地說了一聲後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何憶苦並沒有像說得那樣走向停在遠處的車子,而是疾步跑到了一個被茂密的樹木遮擋住的山洞裏。
看到那尊已經結滿蛛網和落滿塵灰的石像時,他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神情。
「老爺子,我以前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把畢生修為都獻給這仙石山,我現在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今天的局面?」
「不得不承認,你很大膽。竟然用自己畢生的修為賭千年後的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想那個傢伙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聽天由命了!」
「轟啦……」
何憶苦話落的瞬間,那座一人高的石像轟然倒地,如同那被風化的岩石一樣碎成了粉末,隨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