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銀和趙長壽,一個像是家豬,一個像是野豬,都是那麼的沒心沒肺。
兩人歡快的笑聲,除了讓人覺着聒噪之外,再無其它。
見陳莫臉色不怎麼好看,吳金銀緊忙止住了笑聲,一本正經地說道:「陳莫,要是你真想查這個案子,那你就得先弄明白這前因後果,不管怎麼着,咱得站在『理』這個字出發,省得以後麻煩,你說呢?」
陳莫點了點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前因後果,我倒是想知道前因後果,估計我去問胡姨,她也不會告訴我。」
吳金銀擺了擺手,悻悻地說道:「她你就別指望了,這種違背冥事局規矩的事兒她才不會幹。走吧,我帶你去見個人。你倆去後面歇會兒吧,不過注意點兒啊,這還有兩個光棍呢!」
饒是張雪對這種玩笑已經司空見慣了,可還是因為對方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小男人時而不由感到一陣臉紅,將鑰匙遞給吳金銀後,雙頰微紅地坐到了後排。
陳莫沒好氣地瞪了吳金銀一眼,誰料那吳金銀非但不對此感到抱歉,反倒是陰陽怪氣地擠眉弄眼。
陳莫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臉尷尬地看着張雪說道:「他這人就這樣,你別見怪。」
「沒事,我有點累了,先眯會兒,到了地方叫我。」張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歪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本來還想跟吳金銀聊會兒的陳莫,只能是把話憋回了肚子裏邊,拋開張雪要睡覺不說,單是吳金銀這傢伙的嘴,陳莫守着張雪就不敢跟他瞎扯蛋。
「大哥,你在逆行!」
「要是走正道,得到前面才能拐彎!反正這是警車,怕個錘子!」
面對趙長壽的提醒,吳金銀表現的相當不以為然。
事實證明,一個做事沒有腦子的人,開車的時候同樣沒有腦子。
逆行、超速、闖燈等等等等,吳金銀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就已經違了普通司機一輩子都違不完的章。
陳莫不會開車,所以他也不知道吳金銀到底做了些什麼。
不過本來為了緩解尷尬氣氛而裝睡的張雪,卻是沒有辦法繼續裝下去了,一臉愁雲地叫道:「我說,你這又是超速、又是逆行的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這個……我的本是買的,所以這交規……我不是特別熟。不過你放心,雖然我沒上過駕校,但是我開車技術好着呢,絕對不會有事,你放心睡吧!」吳金銀沒心沒肺地咧着嘴,末了還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
聽到這裏,陳莫沒法保持淡定了,連忙抓着安全扶首叫道:「我看你還是讓她開吧……」
吳金銀沒好氣地瞪了陳莫一眼:「挺大一老爺們你怕個球啊!你以為我願意開啊,要不是為了讓你們兩口子在後面睡會兒,我才懶得幹這苦差事呢,我現在看人都重影好不好?」
面對此等拿生命開車的司機,陳莫三人只能是默默將安全帶系在了身上。
系安全帶的時候,陳莫和張雪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兩個人皆是在第一時間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一臉尷尬地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行?你們能考慮我和長壽的情緒是好事,但是你們也別離這麼遠成不成,中間留那麼大的縫幹嘛,給孩子坐啊?」吳金銀唯恐天下不亂地看着兩人笑道。
陳莫徹底被這個傢伙折騰無語了,苦聲說道:「這傢伙腦子有病,你別介意。」
張雪爽朗地笑道:「沒事兒。有這種朋友,估計本來跟你成不了的女孩也能成。話說回來,像你這麼有個性的男孩,在學校裏邊應該有很多女孩喜歡吧?」
陳莫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初中的時候還行,上了高中就不行了。高中的女孩就比較現實了,要麼喜歡聽話的,要麼喜歡有錢的,像我這種……基本上是被忽略不計的。」
張雪指了指陳莫那盒從口袋裏滑到座位上的利群富春山居,道:「能抽這煙還說自己沒錢?」
陳莫尷尬地笑道:「煙是長壽的,我哪抽得起這種煙,我平時都是抽將軍的。」
張雪關心地看了陳莫一眼:「哦,這樣啊。不過你這么小就抽煙,對身體不好。」
陳莫沒有說什麼,他明白張雪跟自己說這一些是為了什麼,就是想讓吳金銀知道,他們倆並不是吳金銀想像的那種關係。
不過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這人啊,天生就愛亂點鴛鴦譜。
對於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多找幾個漂亮女鬼玩的吳金銀來說,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給人瞎湊對了,一聽到這兩人有點要撇清關係的意思,那他怎麼能幹?「美女,問你個很不禮貌的問題,你今年多大啊?」
陳莫透過鏡子看到吳金銀那貨的臉上儘是賤笑的時候,不由就有些擔心起來,連忙叫道:「問那麼多幹嘛,開你的車吧!」
「二十二了。」不明真相的張雪不以為然地回答了吳金銀的問題。
吳金銀不懷好意地咧了咧嘴,賤笑着說道:「二十二好啊,這老話兒說得好,女大四、爽到死啊!嘖嘖嘖,陳莫,可以啊,不虧是陳家人,這找女人都是照着譜來!」
「你瞎咧咧什麼吶!」陳莫十分惱火地叫道,這個吳金銀怎麼這麼不識趣,沒看張雪那臉都已經紅成個什麼樣子了,還在那裏不停地咧咧。
趙長壽回頭看着兩人,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大,老吳這話沒有說錯。人專家都說了,這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成長時間不同,男人就應該找比自己大的女人。為啥要說女大四爽到死,就是因為這四歲的差距,在生理上面簡直就是黃金分割線啊!」
陳莫悻悻地說道:「哪個專家說的謬論,不會是你吧?」
趙長壽傻呵呵地咧了咧嘴:「我哪有那個本事,我睡過的女人一隻手就數過來了,這種話,當然是吳專家說的了,是吧吳專家?」
「那是當然,說別的我不行,說起這男人和女人的身體來,我告訴你,我都能去當教授了。你們倆還真別不信邪,不信你們就處處試試,我敢保證,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你們都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嗵!」
「滿你大爺,好好開車!」
吳金銀的話還沒有說完,陳莫就賞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
「我說,美女,你也不管管你家男人,沒事就這麼動手動腳的不好,很容易吃虧的!」
陳莫和張雪徹底被吳金銀打敗了,這個傢伙不去說單口相聲實在是太浪費了。
兩人算是看明白了,越是搭理他,他越說的來勁,素性就不再理會他,分別閉上眼睛靠着椅背休息起來。
說實話,陳莫挺佩服吳金銀的,要是他的臉皮能有吳金銀十分之一厚,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沒有從男孩成長為男人了。
陳莫談過戀愛,還不止一次,可恨的是,在那四次戀愛里,陳莫做的最大膽的事兒也不過是親親女孩的額頭而已。
最終,四個女孩都是以陳莫太老實為由跟他分了。每個女的都是在跟他分了沒多久之後,就跟某個男同學傳出了火爆新聞,而且還有各種照片。每每看到那些大膽的照片,陳莫的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老天爺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在她們的家裏在她們的床上就扒掉她們的褲子。
可惜的是,陳莫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聽人說,到了大學就很難找到處了,陳莫也不知道這事兒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那他這輩子不就悲劇了嗎?曾經有四次機會就那麼白白浪費了,難道他這輩子真得與處無緣?
其實對於現在的陳莫來說,處不處的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對方能多給他點暗示,或者說能夠教導教導他就最好不過了……
「這動作,這睡相,還說沒事,誰信啊!」
吳金銀的賤笑打斷了陳莫的思緒,陳莫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睡着了。
而張雪也睡着了,而且腦袋都已經貼在了他的胸前。
「到了嗎?」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發現彼此竟然在同一個軌道上的時候,兩人緊忙解開了安全帶,故作平靜地揉起了眼睛,再次發覺彼此跟自己做着同樣事情的時候,兩人的臉更紅了,為了避免尷尬,兩人都想着先看看對方做什麼,然後自己再做點別的,於是乎,又出現了兩人相互對視的場面。
「哈哈哈……你們倆啊,不光有夫妻相,就連這性格也是一樣,不在一起,太可惜了!」吳金銀大笑着打開了車門。
陳莫恨恨地瞪了吳金銀一眼,打開車門就朝着他沖了過去。
沒走兩步,陳莫就停在了原步。
他發覺,自己現在竟然深處一座公墓之內,而且還是一眼望不到頭、漫山遍野都是墓碑的大型公墓。
張雪聲音有些奇怪地呢喃道:「怎麼來這了……」
吳金銀指了指那個正拿着掃帚清掃焚燒爐的老人說道:「在青市,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趙長青了。」
「他是誰?」陳莫好奇地問道。
吳金銀使勁抻了抻懶腰,道:「趙長青的師父,田五六!」
「師父?」
陳莫和張雪兩人又一次跳到了同一軌道上,發覺到這一現象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不由就紅了,就像那被冉冉升起的旭日染紅的雲彩一樣,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