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千叮萬囑,也沒有依依不捨。老爸吃完飯就看鋪子去了,老媽拿着錢包去找村裏邊的老娘們翻本去了。如果非要找出點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中午喝了酒的爺爺下午沒有開工,直接進了臥室。
「怎麼,還想讓他們送送你?」頭髮還有些濕的胡姨出現在陳莫面前的時候,讓他本就緊張的心更加不安了。
身着白底黃花蕾絲邊連衣裙的胡姨,足以秒殺所有島國大片妖嬈的熟女。別說是做點什麼了,單是被她用那種充滿誘惑的眼神看着,陳莫就已經有點大腦供血不足了。
「走吧,不用擔心,姨會保護你的。」胡姨似是故意要整陳莫一般,上來就挽住了陳莫的右臂。當右手臂的部分感覺到了那軟軟的部位時,陳莫的臉瞬間就紅到了脖子根兒,大腦在瞬間就是一片空白。
「滴滴!」
「上車吧,系好安全帶,姨開車比較快。」
陳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輛寶馬X6前面的,直到胡姨幫他打開了車門,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扭頭看向了鋪子,當他發現還是沒有人出來的時候,臉上禁不住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胡姨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他們要是出來送你的話,你只會更加緊張。上車吧,咱們時間不多。」
陳莫點了點頭,將老媽給整理好的書包扔到後座上之後,直接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棕色的寶馬離開清風集後不久,陳家香鋪二十年來第一次關上了店門。
陳莫雖然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雙眼還是不由自主地透過胡姨的袖口往裏邊瞄着,其實不用瞄都能透過衣服看到她穿的是紅色的內衣,但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往那邊看着。
胡姨突然將臉轉向了陳莫,嚇得他連忙將眼神移向窗外。
胡姨壞笑着說道:「小莫,你爸可比你老實多了。後面有這次事情的所有資料,先看一遍吧,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嗯。」陳莫面紅耳赤地點了點頭,伸手將文件拿了過來。
在實行火葬的今天,已經有不少職業都徘徊在了消失的邊緣。趕屍,便是其中一種。
詭異的湘西趕屍文化,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銀幕和書籍里。陳莫第一次接觸到趕屍人這個詞,正是通過林正英系列的電影。
還記着有一次陳莫在看電影的時候被爺爺發現了,老爺子當時就指着電視大罵一通,並且呵斥陳莫不准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可到後來,陳老爺子給陳莫看的書籍比那電視還要亂七八糟。
而現在,他所看到的資料,比爺爺給他看的那些東西還要亂七八糟。
李小花,女,二十五歲,湖南人。五天前因車禍不治身亡。
吳金銀,二十歲,湘西趕屍世家吳家第十七代傳人。
三天前,特意從湘西趕到青市,準備將李小花運回老家。
將屍體、火化、封壇之後,吳金銀就帶着骨灰罈住進了招待所。昨天,因不知名原因導致骨灰罈碎裂,封在壇內的亡魂不翼而飛。
枉死之人如若在頭七之前還沒魂歸故里的話,就會有可能由魂成鬼,所以必須要在兩天之內找到她。
看到這裏的時候,陳莫哭笑不得地看向了胡姨:「胡姨,這趕屍人趕的不都是屍體嗎?這個吳金銀怎麼是趕骨灰啊?」
胡姨略帶驚色地看了陳莫一眼:「怎麼,你爺爺他們什麼都沒對你說?」
「說什麼?」陳莫一臉茫然地問道。
胡姨若不急不慢地說道:「我明白了。是這個樣子的,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為了方便運輸,最重要的是為了節約成本,跨省的屍體一般都是先火化再運回故里。在火化的時候,趕屍人一般都會用由屍油、硃砂、雄黃酒、糯米粉再加上各門各派的秘方調配成屍蠟,將骨灰罈整體封存起來,這樣既能保證骨灰不受潮,也能保證回家之後可以正常入殮。」
陳莫乾巴巴地眨了眨眼,這簡直比爺爺給他講得那些東西還要天方夜譚。雄黃酒,不是對付白素貞的嗎?
正當陳莫對此表現深深懷疑的時候,他看到了文件上袋裏的李小花的照片。
「天妒紅顏!」這時陳莫在看到李小花生前的照片時心中出現的第一個詞。
緊接着,他心中的惋惜便是被緊張所取代。
「怎麼了?」見到陳莫眉頭緊鎖,胡姨禁不住就好奇地看了過來。
陳莫神情凝重地指着照片中散落在地的衛生巾說道:「凡帶經且枉死之女魂魄,皆會在……」
「剎!」
「該死的,怎麼沒有人發現這個!」
陳莫的話還沒有說完,胡姨就一腳剎車踩到底,憤怒地拿着電話跳下了車。
「呃……」陳莫沒有想到胡姨的反應會這麼大,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看到衛生巾的時候說出那番話來。
《屍魂志》是陳老爺子逼迫着陳莫背得書中的其中一本,書裏邊羅列了各種鬼的成因和應對之法。在這其中,令陳莫印象最深的便是三攝。
三攝分別是攝青、攝嬰和攝精。
凡帶經血且枉死之女,皆會因陰濕氣潮環境而變成攝精鬼。
她們對女人的影響不大,要是沾染到了她們的氣息,最多導致普通醫生無法醫治的月經不調。
男人如果碰到她們……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會朝着強擼灰飛煙滅的方向發展。
憑心而論,陳莫並不覺着這攝精鬼有多麼可怕。畢竟這她是以最美的姿態出現,這玩意,對着她總比對着電腦來的有搞頭吧?
「砰!」
「吳金銀這個混蛋,他腦子裏邊除了女人之外還有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發現,想要害死大家嗎?」胡姨憤怒地關上車門後就開始發飈了。
「還好,沒有讓她發現剛剛偷看她……」陳莫暗感慶幸地嘆了口氣。
「抽嗎?」胡姨冷不丁地遞給了陳莫一根煙。
出於下意識想要將煙接過來的陳莫,在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連忙改伸為搖:「不了,我不會抽煙。」
「撒謊都不行!算了,不抽就不抽,中華煙沒勁兒,不適合你。話說回來,你小子挺不錯的啊,一打眼就能發現他們都沒發現的東西,你真的是第一次出來?」
陳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真的是第一次,只不過我爺爺老是逼着我背書。看到地上有衛生巾,我就想到那一篇了。」
「《屍魂志》你都背過了?」胡姨驚訝地叫道。
「你怎麼知道?」陳莫同樣驚訝地看向了胡姨。
胡姨莞爾一笑,淡淡地說道:「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和干風水的捧着術藏、搞算命的捧着周易一樣,全天底下干冥事這行的兜里都得揣着本它。好了,不說廢話了,本來這次只是想讓你幫着找到那個李小花的。現在看來,需要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我剛剛給你爺爺打過電話,他說隨你的意。」
陳莫眉頭驟然皺緊,對於他來說,這是一件既熟悉又陌生的事。從記事起,他每天都在跟鬼神一類的書籍打交道。可是,學校里學到的知識,又令他不得不對家人教給自己的東西產生懷疑。這種迷信與科學的衝突,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不敢?」胡姨一臉鄙夷地看着陳莫。
陳莫笑着說道:「沒什麼不敢的,用我爸的話說,大不了跑唄。就算是為了證明誰對誰錯,這一趟也得跟着你去看看!」
「我的小莫莫,阿姨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可比你爸強多了!來,啵一個!」
胡姨毫不顧忌地捧着陳莫的腦袋親了一口。
陳莫基本上完全忽視了腦袋的酥麻感,他全部的思緒都停留在了剛剛臉埋進胡姨胸裏邊時的感覺,而他的眼睛,此時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鼻子剛剛全部都埋進去的胸溝。
「看樣子,你還是個小處男啊!要不要,胡姨幫你從男孩成長為男人啊?」胡姨非但沒有因為他那放肆的眼神生氣,反倒是一臉淫笑地用手指輕輕劃拉起了陳莫的胳膊。
「我抽根煙!」陳莫慌張地拾起了置物欄里的香煙。
「啪嗒……啪嗒……」
「叮!」
胡姨將火送到了不停打着火機的陳莫的面前,陳莫尷尬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火機。
「鄭重認識一下,我叫胡家仙,在你爺爺的弟子中排行老七。」胡家仙鄭重其實地朝着陳莫伸出了右手。
「你是我爺爺的徒弟?」陳莫目瞪口呆地看着胡家仙。
胡家仙苦笑着說道:「看樣子,師父並沒有對你提起過我,難怪師父會為了你不准你爸跟我在一起,而且還搬到清風鎮那種地方生活,現在看來,你確實值得他這麼做。要是我跟你爸結了婚,估計就沒你了。坐穩了,我要開車了。」
陳莫面色平靜地將視線移向了窗外,暗暗呢喃道:「女人額骨刀,殺夫不用刀。再加眉深且濃,吸力快而強。我爹那小身子板貪上你這樣的女人,還不得少活三十年啊!娶你,還不如直接碰上個攝精鬼,擼死得了!話說回來,這徒弟跟師父在一個澡池子裏邊泡澡,是不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