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與陳暉約會的事兒,就如四散紛飛的鳥兒,傳得到處都是。
陳暉每次走在天樞殿、北極殿時,遇上一些師兄弟,往往都會迎來羨慕至極的目光。大家嘻嘻哈哈開着玩笑,陳暉更是得意洋洋,把北斗涯的千金追到手這種事兒,絕對是萬人矚目、羨慕嫉妒恨的。
殊不知,冰靈行走在弟子之間,卻比陳暉更加趾高氣揚。
精英堂中,一群師兄弟姐妹們聚集在一起。
「哼,你們這幫凡夫俗子,怎懂得陳暉的厲害,」冰靈掐着腰對幾位精英堂的師兄弟道,「照我看哪,以後如果有人能夠成為北斗涯的下一個成仙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是陳暉!」
北極殿,某條街邊的角落。
冰靈被圍在那裏,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冰靈則眉飛色舞,得好不精彩:
「姐妹們,你們聽我啊,這個死陳暉,真的是榆木腦袋,明明修為極為精深,卻天天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這傢伙就是太低調!」
「想在那沉血谷,那公孫佑何等厲害,正道四大門派、邪道三大門派一起圍攻,大家全都被打得重傷垂死,最後陳暉那天降一劍,愣是把那公孫佑打得落荒而逃,哭爹喊娘的;現在凡是正道門派,提起陳暉,沒有一個不豎起大拇指的!」
面對其他好友、師兄弟姐妹們對冰靈傾心陳暉這件事的質疑,她並非逃避,而是興高采烈地炫耀着陳暉的「豐功偉績」,這才叫真愛。
至於月無涯這個老爹,自從星虹榜奪榜戰的預賽結束後,竟然極為反常地緊急閉關,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他更不知冰靈在外竟然這般招搖。
……
在北斗涯,有一處歷代宗主才允許進入的祖地,那是一方特殊的世界,內里別有乾坤。
這裏是過往強者安息之處,向來沉寂無比。
然而,如今整個祖地之內卻是躁動異常。
月無涯額頭見汗,他已經在祖地之中搜尋許久,卻始終找不到令祖地紊亂的源頭來。
「稍安勿躁。」一個聲音自月無涯腦海中響起,使得他一個哆嗦:「請問……是哪位前輩?」
一道虛幻的人影出現在北斗涯諸位前輩的牌位處,開口道:「吾名景邈!」
景邈,北斗涯第三代軍師,乃北斗涯史上最為傳奇的一個人物,其推演掐算之法驚天地、泣鬼神,更是影響了幾代人。要知道,那禍子的存在,就是景邈預言出來的。
沒想到,他竟然還留了一手,直到現在這個關頭,在這天下動盪的前夕,他竟然再次出現在祖地之中。
月無涯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趕忙拜伏:「月無涯參見景邈前輩!」
「請起!」景邈抬手,「這是我的一道殘魂,完成了使命之後,自會魂飛魄散。如今,想必是魔界與人間的各個封印都有所躁動,很多地方已經有魔族出現了吧?」
回想到沉血谷、秦州城、沂州、湯州、遙州等一系列事件,月無涯了頭,並挑重明了一下人間的情況。
景邈了頭,「接下來的事,你要聽好。」
月無涯頭稱是。
「北斗涯成立之時,靈鈞前輩曾經遍尋人間天材地寶,作為北斗涯的底蘊。不少東西,現如今已經消耗殆盡,可是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卻一直雪藏着,就是為了在有朝一日,當北斗涯陷入危機的時候,可以扭轉乾坤。」景邈神態嚴肅,道:「這個東西極為珍貴,它並非是什麼法器,而是天地間難得尋覓的一種奇物道則碎片。」
道則碎片,無論是在人間、仙界、魔界甚至冥界,盡皆是萬古難尋的寶物,只因為凡是找到它的人,輔以足夠的靈石和丹藥,成仙的幾率是百分之百。
也就是,如果能夠得到一枚道則碎片,那麼成仙幾乎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北斗涯的幾十位長老和殿主之中,足足有三十多位達到了悟道的邊緣,只是由於這一道瓶頸過大,難以跨越,這才在這個境界遲滯不前。
要知道,人間的尖高手,便是御道期巔峰,多少年來,諸多一流高手盡皆卡在這一關,難以寸進。
對於仙界來,仙道法則更為清晰,領悟起來容易一些,可是每個時代成仙的人也仍然是寥寥無幾。在人間,道則本就模糊,再加上天材地寶的欠缺、機遇的欠缺、法訣的欠缺,導致成仙的困難豈知是增加了幾倍!
若是有足夠道則碎片的幫助……
北斗涯的御道期巔峰的高手們,怕是盡皆能夠跨越仙道境,戰力大幅度提升!
「這道則碎片……有多少枚?」月無涯心翼翼地道。
景邈皺了皺眉:「具體數目和時間,恐怕只有靈鈞祖師才知道。我只知道它將會分不同批次出世,第一批應該只有一枚,是給當前的北斗涯之主,也就是給你的。等你吸收完第一枚道則碎片後,才會知道下一批將要出世的數目。」
「月無涯感謝景邈前輩、靈鈞祖師大恩!」月無涯面露欣喜之色,再度叩首。
「你是這一代北斗涯的門主,你的實力直接決定着未來北斗涯能否順利地生存下去。」景邈叮囑道,「接下來我會給你指明道則碎片在祖地中的位置,拿到它之後,你要第一時間吸收它,待突破後,在祖地渡劫。」
「喏。」
景邈微笑着,「月無涯,你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詢問?我的時間,不多了。」
「前輩,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梗在心頭,便是您所預言的『禍子』一事。現在,大家都認為陳暉便是預言中的禍子,不少人想要置之於死地,以保北斗涯安全,可是我北斗涯本為名門正派,如何能行事如此極端?」
景邈嘆了口氣,道:「千年已過,世事無常。今日的禍子,並非當年的禍子;如今的這位,卻是破除災禍的關鍵。」
「竟是如此?」聽到此言,月無涯一身冷汗,有些後怕。
「快去吧!」隨着景邈伸出手來,指向祖地中的一處,那殘魂微笑着,逐漸變淡,消散開來。
只剩下月無涯怔怔地跪在那裏,再度三叩首後,這才向景邈所指之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