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金陵,這是一個千年的古城。
此時的林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環境。這裏的人穿着很是奇怪,就像是來到了唐朝,缺少現代的繁華,大多都是古典的氣息。在寬敞的大街之上,偶爾可以看到幾個和他穿着相類似的,就是那少數僅有的藍眼睛、白皮膚的洋人了。所有的人都顯得十分的忙碌,沒有一絲的停留,都在為生計所奔波着。
「媽的,倒了八輩子霉了,好好的現代人的生活老子沒過爽,居然來到這個如此落後的社會.」林非憤恨的吐了口吐沫,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來到這裏並非人願,對此林非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遠處,一隊官軍遠遠走來,林非看了看自己的這身裝扮,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這身打扮,別把老子當成間諜給抓了下大獄!」林非自嘲的說道,他別無選擇,只能原路返回了。今天是林非來到這裏的第三天,前兩天都是在金陵郊外一個破山神廟中度過的,昨日大雨,山神廟都被衝垮了,所以自己才無奈竄到了大街之上,沒想到,居然還碰上了官軍,真是倒霉透了。
惹不起就走,這就是林非來到這個社會為自己定的一個基本策略。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直到溜達到金陵的城外一個茂密的樹林中,林非才慢悠悠的停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時的金陵,雖然是初春,但是晌午的天氣依舊燥熱難耐,林非煩躁的用手充當扇子,使勁的扇了幾下,依然找不到絲絲的涼爽感覺.
「咕嚕咕嚕.」林非的肚子開始鬧騰起來。滿臉愁雲的林非厭惡的拉開了背包的拉鏈,將包中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丟了出來,散落了一地。
麵包、錢包、身份證、學生證,甚至還有兩本剛買的最新版的花花公子的畫冊。而這些東西,在林非看來,只有這麵包價值千金了。
剛剛拿出麵包準備咬,身旁茂密的草叢中就是一陣的亂響,眨眼功夫,三個壯漢竄了出來,手拿大刀,一看就像是土匪。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小命來.」三名凶神惡煞的土匪突然沖了出來,站在林非面前。三名漢子身材都很魁梧,手持白亮的大刀,刀鋒上寒光乍現.而最讓林非感到好笑的是,領頭的那個黑面漢子,居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塊破爛不堪的黑布,將自己的左眼給蒙上了,弄的跟索馬裏海盜似的.
黑面漢子名叫牛二,幾人都是鳳凰山的土匪,因為這牛二自幼讀過幾年私塾,識得幾個字,便被老大發展成為了幹部,他是其他二人的領導,此次,他們是奉老大瞎五的命令來打劫的。
「看你那尿性。」林非在心底將這三名攔路的土匪從頭部到老二的徹底鄙視了一把,雖然三個人的出現嚇了自己一跳,但是現在困難找上了門,自己必須要解決了。他眼珠提溜亂轉,瞬間一計在心。
「幾位大爺饒命啊,小的上有臥床不起的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黃毛小兒,小的一家就靠小的自己養活呢。」林非雙手抱拳,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
林非這樣的舉動瞬間讓三個土匪有些發懵,幾人愣了一下神,隨後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哎呦,又遇見一個軟骨頭。」牛二心裏高興想到。
雖然自己做了土匪,但是牛二本人自認為自己還是和其他土匪不一樣的,畢竟自己讀過幾年私塾,好歹也算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打劫,也要有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是不?打打殺殺那一套,根本不適合自己,站在原地不動分毫的讓人把錢財細軟等值錢物件拿出來,那才露臉!
「這位兄台,一看你也是窮苦人家的吧?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們也不想殺人的。」牛二「滿臉無辜」,然後開始了言語上的開導。「可是你也清楚,我們這行飯是不好吃的,如今的世道,幹什麼都是不容易,上邊盯得緊,下邊還有數十兄弟張着嘴等着呢。」
「我呸,做了biaozi還想立牌坊,今天碰着老子算你們倒霉了。正好還沒有住的地方呢,今天就拿你們開刀。」林非看着牛二那一副「無辜」的樣子就感覺噁心,可是人家既然如此配合,那麼這戲還得演下去。
「幾位大爺的難處小的也完全知曉,看幾位大爺各個身材魁梧,玉樹臨風的,根本也不像是土匪嘛,生活嘛,都會有各種的不如意,誰不想每天都美酒佳肴伺候着,閒暇時間去**裏邊找幾個漂亮的姑娘,聽聽小曲,陶冶陶冶情操呢,哎,一句話,生活所迫啊!」林非此番話語中飽含了對三人的同情,眼淚在眼窩裏邊直轉悠。
聽到這話,三名土匪也是一愣,媽的,什麼世道,干土匪也能讓人同情,這買賣越來越好幹了。
「嗯。兄弟之言的確感人肺腑。」牛二讚許的點點頭。「可是常言道,賊不走空,既然小兄弟如此上道,我們也別說這些彎彎繞了,按我們以前的規矩,都是殺了男人,搶了女人的,不過我看小兄弟你也是一個苦命之人,我們就更不忍心動手了,你還是自己把值錢的財物和金銀細軟交給我們,你好生回家過日子去吧。」
「幾位說的極是,不過小弟也是一個追求真理的人,所以還請幾位大爺讓我明白,打劫我的錢財的到底是何許人也。小弟雖然打小懦弱無能,但是也不是隨便來一個人就可以欺負的,若三位真的是強盜那則罷了,小弟甘心將身上所有的財務貢獻出去,到時還煩請三位給小的出一個證明,證明小弟的錢財是被幾位給擄了去了,還小弟一個清白,對上面也有個交代。若三位並不是真正的劫匪,而是冒充劫匪,故意毀壞這金陵城劫匪的聲譽,那小弟縱使死在此地,也要反抗到底,為這金陵城的劫匪討來其名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林非的話語不卑不亢。
「媽的,劫匪居然還有名譽了,這是老子聽到的本世紀最大的笑話。」牛二心裏想到。不過話說回來,聽着小子這番話,倒像是個讀過幾年書的人,說不定是金陵城官家的下人,還是先弄清楚身份為妙。
「小兄弟果然深明大義、正直無比,我等雖身為劫匪,聽君一席話依然是心情難以平復,我等做劫匪數十年,能得像小兄弟一樣的知己,可謂是死而無憾了。可是,我們仍有一事不明,小兄弟說的證明,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實不相瞞,我等在此佔山為王,已經十幾年了,作為土匪,搶奪金錢財物,一直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從未聽說過小兄弟的此種理論。敢問小兄弟到底是何人,哪裏人士,為何能提出如此高深的理論?」
牛二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這嘴皮子也絕對不是蓋的。可是,很不巧的是,之前的林非也是一個靠着嘴皮子生活的主。
「哎,既然三位大爺如此的爽快,那小人也不敢再隱瞞了,其實,小人便是我們整個北方土匪聯盟盟主的外甥的表哥的妹夫的拜把子的兄弟,說起來我們也是同道中人啊。」林非猛然直起腰版,盯着牛二嚴肅的說道。
「土匪聯盟?我在道上混了這麼久,為什麼沒有聽說過這個?」牛二懷疑的說道。其實,這小子入會才兩年不到,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都沒管好,哪有閒心去打聽什麼聯盟啊,這樣說,無非也就是撐撐場面罷了。
「哦,可能是距離較遠吧,我們的總部是設在京城六扇門的對門的,馳名大唐的四大名捕其實是我們盟主的乾哥們,而且,我們土匪聯盟向來辦事低調,一般的大事我們也是不敢幹的,我們也就是弄點小買賣,像綁架個王公大臣、龍子龍孫什麼的,一次也就敲詐個數十萬兩銀子而已,小打小鬧,跟三位大爺可是沒法比。」若論起吹牛,林非自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了,而且是遇見這三個愣頭青,能忽悠就忽悠。
「就這還是小打小鬧?」三名土匪看了林非一眼,一副你在吹牛的表情。林非一看他們的表情,心中十分的淡定。
「二哥,他說的話可信麼?」其中一個土匪小聲問道。而這時,另外的一個土匪也插嘴了,「看人家這從容不迫的氣勢。被打劫了還如此的淡定自若,一看就是京城來的大人物,我看錯不了。」這人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林非,滿臉敬畏的神色。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真有這個聯盟的話,我們兄弟真的打劫了他們的人,豈不是自尋死路?再說了,如果我們幾個好好招待他一番,趁他感激涕零之際,讓他在盟主那裏美言幾句,說不定我們也能加入進去,以後就有了靠山,吃喝不用愁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討論事情的可靠性。
經過簡短的討論之後,牛二等人也制定了初步策略。林非這個神秘來客在三人的眼中確實是氣度不凡,若是魯莽行事,倘若給鳳凰山帶來災禍,三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搶劫之事還得從長計議。
牛二慢慢的蹭到林非的旁邊,準備從林非這裏探聽一下虛實。這等伎倆又怎能瞞過林非的眼睛,還未等二人先開口,這林非便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他故作神秘的將牛二拉倒一旁的僻靜之處,緩緩的從包中掏出了身份證,遞給了牛二。
「大哥你可看好了,這就是土匪聯盟的身份證明,這個東西,一般我不會外傳的。」林非低聲說道。
牛二將身份證拿在手中,看了看上邊人臉的頭像,然後同面前的林非比對了一下,確認無誤,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呶,你看,身份證,姓名,林非,身份證號XXXXXXXXXXX,性別,男。這個可做不得假的,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身份編號,每一個加入聯盟的人,都有一個唯一的編號,這就是身份的證明。」林非將身份證拿了回來,然後開始講解。
「那這個發證機關是什麼東西?公安局是什麼?好像從來都沒聽說過啊。」牛二好奇的問道。
「媽的,你這小子還真有點心眼,這都能看出來!」林非白了牛二一眼心中罵道。
「這個啊,更是機密中的機密了。雖然我們土匪聯盟生活在大唐境內,但是,實際來說就是國中之國,只不過我們到現在還低調沒宣佈成立國家呢。我們的盟主在聯盟中被稱為主席,就相當於皇帝;決策機構叫做中央政府,也就是咱們大唐的朝廷,而至於這個公安局嘛,通俗的來講就是咱們大唐的縣衙。」林非「耐心的」解釋道,聽得身旁的牛二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