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地下倉庫。
喬念之到時,裏面已經站滿了蕭鼎的人。
「徐徐!」
「念之!」
喬念之看到被綁住雙手,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的徐徐,連忙要衝上去。兩人同時開口喊道。
兩名保鏢卻擋住了他。
「蕭鼎!」
喬念之目光直射向站在徐徐身旁的蕭鼎,森冷森冷的。
「東西帶來了嗎?」
蕭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
「帶來了!」喬念之伸手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兩名保鏢,拉開手提包的拉鏈,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你先放開徐徐!」
「我自然要先驗驗真假。」
「呵!」喬念之冷冷的笑了起來,目光掃過眾人,說道:「我一個人,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反倒是我很擔心,誰知道我給了你資料,你會不會撕票?」
蕭鼎微微一頓之後,抬起手,朝着徐徐的方向點了點,然後有人上前去為徐徐鬆綁。
鬆開綁,徐徐要跑向喬念之,身後一把槍卻抵在了她的腰間。
「蕭鼎,你幹什麼?」
喬念之目光蹙冷,要衝上來。
「東西給我!」
蕭鼎冷冷的道。
喬念之沒有猶豫,直接將手提包一併拋給了蕭鼎。
蕭鼎一手接住手提包,另一隻手猛得一推徐徐。
喬念之立馬上前,將徐徐抱在懷裏,一個翻轉身背對着蕭鼎,拉着徐徐急步的往前走。
而蕭鼎接住那個手提包之後,急切的拉開了拉鏈,然後拿出了那一疊資料,開始翻閱。
「這不是原件!」
他猛得抬頭,手中的槍對準了喬念之。
喬念之卻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以身體護着徐徐,推着她往前走。
「喬念之,你給我站住!」
蕭鼎拿着槍,急步朝前,追趕着喬念之。
而喬念之和徐徐的腳步依舊未停。
蕭鼎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到他帶來的那些手下都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冷聲喝道:「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給我去追?」
然而那一批手下的神色卻是木然的,依舊無動於衷。
也在那一瞬,他感覺到身後似乎有危險在逼近,猛得一回頭,卻還是沒有身後的人快,一把槍抵在他的後腦勺上。
「蕭亦?」
當他看清持槍人的臉時,神色是震驚的。
「爺爺!」
蕭亦的神色也是冷漠的,連帶那一聲「爺爺」也是沒有溫度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
蕭鼎臉上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爺爺,我是你教出來的,而你畢竟已經老了。你大約是忘了,你手下這一批人都是我帶出來的。你下面唯一得力的,其實不過是一個阿三而已。況且,當了這麼多年的蕭家太子爺,總不能一直是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傀儡。不是?」
蕭亦冷冷的反問道。
「他們都是你的人?」
蕭鼎這才反應過來。
「比起你這個蕭家的家主,我和他們可都是從槍林彈雨里中闖過來的過命的交情。」
蕭鼎這才明白,原來蕭亦早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拿捏的,是他一直以來太過自以為是了。
「原來你一直都在偽裝!」
「偽裝?」蕭亦冷冷的反問道:「爺爺,你錯了。是因為你是我的爺爺,我一直把你當成最親的人,即使我有能力掙脫你的壓制,我也還是願意屈居你之下,願意只在你的羽翼之下,願意當你心目中的乖孫子。像這一陣子,你軟禁我,我不是沒辦法出來,我只是不願意出來而已。」
「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那你怎麼不先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蕭鼎看向喬念之,又看向蕭亦,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們倆竟然聯合起來……」
而此時的喬念之,卻是如一個局外人一般,站在外圍,一手摟着徐徐的腰,一手蒙住了她的雙眼。聽到蕭鼎的話,他才抬起頭,淡淡的開了口。
「蕭鼎,多行不義必自斃。」
「哈哈!」蕭鼎突然大笑了起來,自嘲的道:「你們可真是我的乖孫子呀!一個拿槍指着我,一個要至我於死地!」
「孫子?」蕭亦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又道:「我正想問你,你可還記得封啟和封鈺?」
「你說什麼?」
蕭鼎猛得往後退,原本盛滿憤怒的眼裏,此時卻滿滿都是震驚,不可置信,以及慌亂。
「聖手神偷封啟,你曾經最好的兄弟,為你背了黑鍋,卻又被你害死的人。你午夜夢回,心裏可會有愧?」
蕭亦拿着槍,跟在蕭鼎後面,步步緊逼,語氣也是咄咄逼人。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縱使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很顯然,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蕭亦冷冷的道:「之前我一直不懂,我和哥都是蕭家的孩子,為什麼你在知道哥的身世之後,卻那麼執意的要他來繼承蕭家。原來,我竟是封家的孩子。你一直罵哥認賊作父,原來我才是認賊作父的那一個。我的爺爺,我的爸爸全都因你而死,可你卻拿着那筆錢重建了蕭家,到最後竟然還要我來替蕭家賣命。你到底是何居心?」
蕭鼎猛得推開抵在他太陽**上面的槍口,神色瘋狂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還不是因為封鈺那個蠢蛋,竟然說服了封啟,說什麼要金盆洗手。封啟也是老糊塗了,竟然說幹完那票大的,金盆洗手,不幹了。我和他們一起合作了那麼多次,我有那麼多把柄在他們手上,他們退出退出。誰知道,以後他們會不會出賣我?
所以我和他們一起商量了盜竊的計劃,然後再透露了一些情報給警方。果然,那兩個蠢蛋被警方當場抓住了。那個時候,正是我急用錢的時候,我獨吞了那批文物,讓那兩個蠢蛋當了替罪羔羊。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死人能替我保守秘密。」
他微微一頓,然後指着蕭亦道:「至於你,如果不是我當初一時心軟,你以來會有你的現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早知今日,我當初該弄死你。」
「事到如今,難道你沒有過哪怕一點點的悔恨嗎?封啟和封鈺到底都不曾有過一絲一毫對不起你,他們又有什麼錯?最後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聽到蕭鼎這一席話,蕭亦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悔恨?」蕭鼎冷冷的笑了起來,說道:「我悔恨的只是當初怎麼沒有將你斬草除根,到如今才會養虎為患。」
「你可真讓人心寒!」
蕭亦語氣極其的悲涼。
「在你心裏人命算什麼?」一旁的喬念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說道:「只要擋了你路的人,都該死,是嗎?封啟是,封鈺是,南警官也是……」
「南致遠他本來該死!如果不是他去找你,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早已經結了案的案件怎麼會被翻出來?我也不會被你們兩個孽障聯合起來算計了。」
蕭鼎已經是極致的瘋狂。
「你簡直喪心病狂!」
如果說來之前,喬念之對於蕭鼎還有一絲的憐憫,那麼這一刻已經耗盡了。
「喪心病狂的是你們!」蕭鼎指着喬念之,說道:「喬念之,我是你的親爺爺,你竟然聯合外人一起來對付我?」他微微一頓,又指着蕭亦,怒聲道:「還有你!忘思負義的白眼狼,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這樣對待我的?」
「我怎麼不先問問,你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喬念之冷聲答道:「綁架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再威脅我去犯罪。你心裏但凡顧及一絲一毫親情,不會如此喪心病狂。你殺了蕭亦的親爺爺,親生父親,奪走了原本屬於封家的一切,你現在倒是反過來要求他顧及養育之恩了?你可真是可笑!有一句話說,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你逼我們的。我現在真是無比的慶幸,幸好我生在喬家,如果我從小在蕭家長大,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冷血動物。對於你這樣的爺爺,我以你為恥!」
「你……」
蕭鼎氣的直發抖。
然而喬念之卻根本不願意搭理,只是突然回過頭,對着外面喊道:「差不多了,可以收了!」
隨即,是一大批端着槍的警察涌了進來。
蕭鼎猛得一震,竟沒有想到喬念之還留着這樣的後手。不止和蕭亦聯手,外面竟然還埋伏着警察。這樣一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算是供認了之前的罪行。
「孽障,我殺了你!」
這一刻,他已是怒極,什麼親情,什麼血脈,什麼獨苗通通顧不上了,只想殺了喬念之以泄心頭之恨。
只聽「砰」的一聲響,沒等他開槍,警方已經先朝他開了槍。
「蕭亦!」
然後是喬念之的聲音響起。
原本應該是蕭鼎中了一槍的,可誰都沒有想到蕭亦會擋在蕭鼎的前面替他擋一槍。
蕭亦右手捂住左肩中槍的傷口,一個不穩,單膝跪了下來。
「我沒事!」
他對着喬念之搖了搖頭。
身後的蕭鼎已經被警方制住了,但他看向蕭亦的目光卻是震驚的,不敢置信蕭亦居然會為他擋一槍。
「這一槍,當是我還你對我的養育之恩吧?從此之後,我不再欠你。」
蕭亦咬牙側過頭,看向蕭鼎,說道。
蕭鼎沒有說話。
「蕭家是這一切罪惡的源頭,以後這個世上再不會有蕭家。」
然後,蕭亦又開口說道。
「你說什麼?你想幹什麼?」
蕭鼎的神色瞬間又變得瘋狂了。
可蕭亦卻再不想多言。
「帶走!」
南傾揮了揮手,說道。
「孽障,你這個孽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蕭鼎得不到答案,縱使被兩句警察押在,他卻依舊在一個勁的掙扎,還一邊破口大哭。
「喬先生,謝謝你!辛苦了!」
南傾對着喬念之伸出手,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
喬念之同南傾握了一下手,答道。
「我還要回警局復命,先告辭了。」
「好!」
南傾帶着警察離開,蕭亦也對着之前蕭鼎帶來的那一批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
喬念之鬆開摟着徐徐的手,牽着她,朝蕭亦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你不必愧疚。」
「我明白!」
蕭亦嘆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
三個月後,蕭鼎的審判下來了,無期徒刑。
而這三個月里,蕭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蕭亦作為蕭家唯一的繼承人,在將那些來路不明的財產交還給國家之後,餘下的全部都捐贈給了慈善機購。同時對外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蕭家名下涉黑的所有產業,全部不再經營,甚至連蕭家祖宅都賣掉了。
至此,c市再無蕭家。
至此,世上再無蕭亦,只有封亦。
從此以後,黑道上少了一個「蕭太子」,但商界卻多了一個傳奇——封亦。
當然,此乃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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