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仙越過眾天將,徑直來到主位前,一腳將醉眼朦朧的心月狐踢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然後向眾天將冷笑道:「陛下將南天門守衛重任託付於爾等,你們就是這樣當差的?」
眾天將面露羞愧之色,一個個垂頭不語。
張慕仙向魔禮青道:「着人通知李天王,讓他來欣賞欣賞麾下精兵強將!」
魔禮青大步出帳,張慕仙轉身望向牆壁上那副「猛虎臥崗」圖。
大帳之內落針可聞,眾天將以目示意,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懼色心月狐仰躺在案几旁,雙峰挺立,姿態撩人,卻無一個天將有心欣賞,六名舞蹈天女跪伏在地,眼淚漣漣卻無人敢於啼哭。
封魔元帥府內,李靖正在悠然品茶,一名天將匆匆闖入堂內,臉色蒼白道:「大帥,禍事了!禍事了!」
李靖眉頭一皺,放下茶杯,望向跟在天將身後的管家,管家臉色蒼白,跪地道:「啟稟老爺,田戎將軍硬闖進來,小人未攔住他!」
李靖擺擺手,令管家離開,這才皺眉道:「我等為帥為將者,需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看你成什麼樣子?」
田戎忙挺直身體,平緩呼吸,掩去面上焦急之色。
李靖這才悠然端起茶杯,問道:「何事?」
田戎從容道:「張慕仙帶人闖入封魔軍大營,將心月狐和正在陪酒的中軍同僚一體扣押!」
李靖渾身一震,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作粉碎,仙袍上濺滿湯汁。
田戎頓時目瞪口呆,李靖奔行至門口,見田戎仍未回過神來,正怒道:「蠢材,愣着幹什麼?都火燒眉毛了,還裝什麼從容?」
田戎大夢初醒,跟在李靖身後匆忙向軍營趕去。
行至軍營門口,見眾天兵人心惶惶,李靖驀然一驚,心道:「頭可斷、血可流,官威不能丟!況且我並未參與此事,怕什麼?」這才停下腳步,理順呼吸,邁步走向大帳。
「我安排巨靈神守在凌霄寶殿前,怎會由張慕仙突入軍營?」李靖邊走邊問。
田戎道:「張慕仙忽然出現在南天門,協同四大天王直撲軍營,兄弟們措手不及,正被他抓到!」
李靖冷哼一聲,「魔家這幾個二五仔,我定要讓他們好看!」來至帳口,他心中暗道:「軍中飲酒固然是大罪,但此事有心月狐參與其中,我倒是可是從中周旋一二。」
邁步入大帳,李靖見數十名天將正恭恭敬敬立在大帳兩旁,一個個垂頭喪氣,再無平日傲氣,再轉頭望向主位,張慕仙正負手望着牆壁上的「猛虎臥崗」圖,魔禮青、魔禮海侍立左右,旁邊心月狐仰躺地上,神色淒迷。
大帳內既無半點聲音,也無人敢稍作異動,如一副安靜的水墨畫。
李靖腦中驀然浮現出一句話:「春來我不先開口,那隻蟲兒敢出聲?」心中暗道:「張慕仙竟有如此威勢?今日若不能令他折戟,日後再難制矣!」他開言打破安靜道:「靈官來封魔軍營,本帥卻抱病在身,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張慕仙心內冷笑,「神仙還會生病?還敢更虛偽一點嗎?」他並不回身,朗聲念道:「自幼熟讀經史,亦能上兵伐謀,恰如猛虎臥大崗,威重何須怒吼倀,魑魅魍魎皆膽喪。呵呵!李天王,你屬下這一批醉兵醉將,還能令魑魅魍魎膽喪嗎?」
李靖眉頭一皺,這副「猛虎臥崗」圖是他初上天庭時玉帝所贈,如今張慕仙拿來諷刺他,令他有口難言,不由向天將怒罵道:「你們這幫廢物,竟敢在軍中飲酒,看本帥怎樣收拾你們!」越說越氣之下,他一腳踹在一名天將腰部,將其踹飛,半空中灑下一蓬鮮血。
張慕仙悠然轉過身來,讓開噴來的鮮血,心道:「李靖妄圖將公事私了,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就向魔禮青、魔禮海使了個眼禮青、魔禮海匆忙上前架住李靖,口中勸道:「元帥息怒,元帥喜怒!」
李靖大聲嚷道:「別拉我,我要打死這一幫廢物,省的他們丟人現眼。」
張慕仙欣賞完李靖的傾情表演,這才開口道:「李天王,你屬下這些天將已違反天條,自該以天條處置。」
李靖聞言怔住,臉色難看道:「若依據天條,該當如何處置?」
張慕仙肅然道:「玩忽職守者合該上斬仙台,一刀兩斷。」
李靖臉色大變,帳內天將更是各個大恐,齊齊跪地向李靖爬去,口中高呼:「元帥救我,元帥救我!」
張慕仙雙目炯炯,凝神着李靖。
李靖心中大怒,抬頭迎上張慕仙的目光,見他雙目之中滿是殺機,心道:「我若替這些天將求情,他定會將我牽扯進來,不可中了他的詭計!」就指向心月狐道:「靈官派來的監軍帶頭破壞軍規,罪加一等,不知該當如何處置?」
魔禮青聽李靖反戈一擊,正中張慕仙命門,心道:「若張慕仙重罰天將,輕輕放過心月狐,必然無法令人心服,若重罰心月狐,又會得罪東方七宿,破壞掉與二十八星宿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李靖不愧老官僚,輕輕一撥,就令張慕仙陷入兩難境地!」
張慕仙臉色平靜道:「二十八星宿歸四大帝君領導,本該交由帝君處置,但東華帝君轉世未歸,本官自會奏明大天尊,對其加重處罰。」
李靖緊追不捨,「法貴公平公正,靈官為何不將處罰說出來,否則怎能服眾?」
心月狐見此,眼中露出仇恨之色,怒道:「李靖,你個卑鄙小人,設計陷害本姑娘,本姑娘跟你沒完!」
張慕仙不管心月狐,冷聲道:「李天王若是有興趣,就跟本官一起前往凌霄寶殿,看本官是否枉私情。」然後轉向魔禮青道:「將這些天將押赴斬仙台,每人一刀,若有反抗者泯滅神魂!」
眾天將高聲求饒,卻被魔禮青以力攝在手中,直接帶往斬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