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山脈巍峨峻拔,連綿數百里,其間山巒疊嶂,最高處有七峰:凌霄峰、煙霞峰、飛星峰、映日峰、攬月峰、青雲峰、風語峰,分別對應:悟劍閣、藏劍閣、御劍閣、心劍閣、奕劍閣、忘劍閣以及外門。
凌霄峰上,一座寶殿仿佛被白雲托着,半懸於空,大殿上刀削斧砍般刻着三個大字「悟劍閣」,這裏是掌門與首座、長老們議事之處。
大殿中,萬劍門掌門李忘生坐在主位,其他五閣首座分坐兩邊。
這時,藏劍閣首座顏真黑着臉,聲音裏面明顯帶着憤怒:「師兄,經過我這段時間查看,方圓四十里之內並未發現傷到弟子們的妖獸,我估計那畜生在傷人之後就已經遁走了。」
趙天宇是他的親傳弟子,也是藏劍閣最有天賦的弟子,如今已經好幾天了還重傷未醒,況且還死了三個弟子,這讓他無比的憤怒。
李忘生臉上一片肅然,輕聲道:「顏師弟節哀,等趙師侄醒來再問他到底是什麼妖獸作亂,就怕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啊。」
又發出一聲嘆息:「前些日子似有天兆異像,眼下又有妖獸出沒,若是真如秦師弟所說,門中將有異寶現世還好,若非如此,還不知是禍是福。」
「師兄,依我之見,我們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即可,畢竟事發之地都是在宗門附近,大張旗鼓只怕會引起有心人注意,那時反而不妙了。」
說話的是心劍閣首座秦墨,他是萬劍門前代掌門的嫡傳弟子,長老輩中,修為僅在李忘生之下。
小靈界只有靈衍大陸一半大,但這裏宗門林立,大大小小有近百個門派。
正道以靈霄宗、萬劍門、迦藍樓、崑崙天闕、百花苑五大宗門為首,而魔門則以雲墟飄渺宮、七曜聖域、焚天閣、斷情崖四派為支柱,數千年前,正道各派繁榮昌盛而魔道式微。然而,魔道各派經過近三千年的蟄伏,如今的實力已經完全不輸於正道。
秦墨所擔心的不只是魔門,因為正道之間也有明爭暗鬥,一旦天兆現於紫華山的消息走漏出去,萬劍門是根本無法承受各門各派的壓力的。
李忘生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微微頷首:「秦師弟所言甚是,不過,諸位師弟還是得嚴加戒備,萬一再出現異常也能及時反應。要叮囑弟子們,外出時切忌大意,一切以安全為重。可惜師長們都不在家,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被動,唉,這個家難當啊」
沐木睜開眼睛,微微嘆了口氣,還是太慢了。半個月的時間除了做任務就是修練,但元力只增長了五分之一,功法差是一個方面,主要還是因為沒有靈石輔助修煉。實在不行,或許自己應該厚着臉皮去找梁興預支點靈石
午後的太陽非常火辣,沐木剛推門出去,卻看到不遠處董安和另外三個雜役弟子跟在衛平身後,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走來。
沐木嘴角勾起冷笑,還真是陰魂不散,衛平居然是這幾個雜役弟子的靠山。
「衛大哥,就是這小子。」董安低眉順眼的朝衛平說道,只是瞥向沐木的眼睛裏透着一絲忿恨和快意。
自從那天衝突之後,他四處打聽,才知道沐木就是那個修煉了大半年還沒築基的廢物弟子,這下他再也沒有顧忌,跑去跟衛平一說,衛平很乾脆,什麼條件都沒提就直接讓他帶路。
「呵,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沐師弟居然築基成功了,難怪這麼囂張的無故傷人。」
衛平陰陽怪氣的說道,目光深處的驚訝一閃而逝,旋即又變得淡然,築基了又怎樣,除非像自己一樣有家族的資源支持,否則能達到的層次也就那樣了。
沐木笑了笑:「衛師兄顛倒黑白的能力越來越厲害了,真讓人佩服,呵呵,衛師兄用了那麼久的時間築基,作為師弟的,總不能讓師兄專美於前吧。」
「牙尖嘴利,為兄也不廢話,沐師弟哪只手傷的人,自己斷了吧。」語氣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也不怪衛平這麼囂張,他現在是外門中最有潛力考入內門的,就算霸道點長老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他現在又有動手的理由。
沐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三言兩語就讓人斷手斷腳,衛禿子,我看你該好好修煉修煉腦子了。」
「你」衛平被他一句話氣得火光大冒,他的頭髮並不是剃掉的,而是修煉一門靈訣帶來的副作用,他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提起光頭二字。
董安在旁邊見狀,立即煽風點火道:「衛師兄,您看到了吧,這小子嘴巴太賤了,那天也是他罵人我們才忍不住動手的。」
沐木看了他一眼:「有話好好說,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剛剛罵人了?」
董安哼道:「臭小子,別以為我們聽不出來,你明明在罵衛師兄沒腦呃」
「啪!」
衛平回頭一個大耳光甩在董安臉上,他那個氣啊,要不是看在他們每月供奉靈石的份上,他真想拍死這幫蠢貨。
眼中冷光閃爍,罪魁禍首還是眼前這小子,轉身的剎那,衛平手指微動,一點淺藍色的寒芒突兀的在他手中具現。
沐木的心裏驀然騰起一股危機感,他想都不想,身形快速往左邊跨了一步。冰冷刺骨的氣息幾乎是貼着他的肩膀掠過去,若不是突如其來的警覺,只怕整條右臂就要被他廢了。
「哼」
衛平聽到這聲冷哼,一臉鐵青的回過頭,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結結巴巴的說道:「藍藍見過藍月師姐。」他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了,又有些驚疑不定,藍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藍月看都不看他一眼,朝沐木點了點頭:「沐師弟今天不用去做任務麼?」
沐木同樣行了一禮:「正要去的,衛師兄剛好來找我,就耽擱了一會。」
「啊?既然師弟有事要忙,那為兄就不多打擾了,等師弟有空時為兄再來拜會,告辭!」衛平輕輕的拍了一下光溜溜的腦袋,又連連拱手,只是轉身的瞬間,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狠厲。
沐木微微鬆了口氣,苦笑道:「師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沐師弟,不管你怎麼得罪他的,以後都要小心些,我看那位師弟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沐木當然明白這點,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弱了,無論在哪裏,實力才是一切,否則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