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四兄弟坐在通判府的大廳內喝茶聊天,聽安宜武派出的人將宰相府外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除安宜新之外都聽的津津有味。
將人都打發下去之後,安宜新見幾個哥哥還饒有興趣地聊着孫鶴軒,不淡定地道:「你們這是啥反應?你們的弟弟被糾纏了!」
安宜澤笑道:「四弟,稍安毋躁,孫鶴軒又不是真的喜歡男人,你也沒吃虧。」
安宜新嘴角抽了抽,「可別人不知道啊,我可不想往後被人提起時都跟他牽扯不清。」
安宜陽聽後冷笑:「四弟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不會有人再提起他了。」
安宜新聽的眉開眼笑,「還是大哥最疼我,大哥是打算怎麼收拾孫鶴軒?」
安宜陽不解地看了安宜新一眼,「收拾孫鶴軒?我為何要收拾他?」
安宜新苦着臉,「大哥不是說用不了多久就不會有人再提起他了?不是大哥要對他出手?」
安宜陽搖頭,「那種人不理就是,出手對付他還怕髒了我的手。大哥的意思是說,不用咱們收拾他,出了這樣的事兒,孫甫那老小子還不把他送回京城?等他回了京城,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忘腦後了。」
安宜新扁了扁嘴,雖然覺得說出這樣話的大哥不夠帥氣,但也不能否認安宜陽說的是事實,孫鶴軒一旦被送回京城,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淡忘了。
只是……一想到孫鶴軒跟刑向明做的那些手腳,竟然敢覬覦他的大姐,真是活的膩歪了,但大哥二哥三哥都不想對孫鶴軒和刑向明做什麼,他想做什麼也沒那個能力,難不成還能做一頓吃了會讓人生不如死的酒菜請他們吃?
見安宜新失落地不再說話,安宜陽和安宜澤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算計了他們在意的人還想全身而退?就算孫鶴軒會被宰相送回京城又如何?長路漫漫多的是下手的機會。
當然,若不被送回去更好,他們還可以慢慢地圖謀,就算不要他的小命,也得讓他後悔來余奚走這一趟。
晚上,安宜陽帶着兄弟們回到平王府,受到平王府一眾人等的歡迎,當然,最受歡迎的還是安宜新,畢竟論廚藝別人誰也比不上他,一整天就想着他晚上這頓能做什麼好吃的,結果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卻聽說了他被孫鶴軒當街糾纏一事。
剛與快刀洪從外面喝的醉醺醺回來的平王,大掌拍在安宜新的肩頭,「老四,受了委屈跟伯父說,伯父都給你做主,別不好意思說好。」
安宜新欲哭無淚,聽平王這話說的,好像他被孫鶴軒怎麼怎麼了似的,雖然他不願意被人提起時是跟孫鶴軒扯在一起,可事實上他好像真沒吃虧。
但平王的好意他還得領,向平王道謝後,平王擺着手被小廝扶了下去,快刀洪也帶了幾分醉意地在安宜新的肩頭拍了下,「徒弟,雖說咱們師徒相處時間不久,但師傅我的為人你該清楚,我的徒弟怎麼能被人欺負了?放心,師傅給你做主!」
說完,在安宜新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也搖着頭離開,好在快刀洪不像平王喝的那麼多,腳步雖然虛浮,卻是自己走回去的。
田喜樂聽說兄弟幾個回來了,想想今天聽到的傳聞就想笑,可在看到安宜新憋屈的表情後還是把笑意給藏了起來,孩子還小,會受不了那些傳言吧!
為了轉移安宜新的注意力,田喜樂特意將今日準備的食材跟安宜新說了,又絞盡腦汁地想了一道新菜式,果然安宜新聽說有新菜式一切不愉快都拋到腦後,三步並做兩步就朝廚房奔去,迅速地將田喜樂新教的那道菜給做了出來,嘗了嘗,味道果然如想像中的一般好,心情也跟着大好。
晚飯安宜新做的,平王府的幾個廚子在旁跟着打下手,都知道安四爺的菜做的好,一個個都帶着學習的心思,只是安四爺的手太快了,從前他們或許還能跟得上他的動作,但自從拜了快刀洪為師後,那速度更是一日千里,讓這幾個廚子只覺得眼花繚亂,有時卻連安宜新在菜里放了什麼都沒看清。
尤其是一些火候上的把握,安宜新的動作快如閃電,卻又有條不紊,明明很繁雜的幾道工序在他做來卻跟演練了千百遍一樣行雲流水,讓他們有時只是看着就覺得眼暈,更別說是學一手了。
到了最後,安宜新將十幾道菜都做好了,大廚們才意猶未盡地想道:這樣就完了?好快!
安宜新對自己今兒的表演勉強還算滿意,別人或許會被他的快速給繞暈了,但他自己卻知道哪裏有紕漏,哪裏還有不足,不過整體來說還是不錯,只是還需要勤加練習才行。
下人們將菜都端到主廳,此時除了喝多了的平王和快刀洪,一家人都圍坐在桌邊,連范姨娘生的那個老三也被老王妃讓人給抱了出來。
平王當時以范姨娘不會養孩子為由把孩子抱給老王妃養,老王妃雖然心裏不太喜歡,但畢竟是她的孫子,也不能真讓范姨娘把他毀得跟刑向明似的,也就勉強同意養着。
養着養着也就養出了感情,雖然不及對田喜樂生的兩個孩子疼愛,卻也多了一分憐惜。畢竟有那樣的母親不是他的錯,要怪也得怪他爹。
如今孩子十八個月多了,倒是比養在范姨娘身邊時更機靈了,眼神也清澈許多,也不知當初范姨娘是怎麼養的,才多大點兒的孩子竟然瞧着一臉畏縮之氣。
因刑安康的乳娘回了京城,後來也同再給他找乳娘,孩子如今也能吃些稀飯和麵條之類的,有時也會把肉切成末拌在飯里給他吃。
田喜樂雖然對孩子沒意見,但畢竟是范姨娘生的孩子,她也不願過多地插手,哪個環節出了錯再把孩子吃壞了,肯定會有人把錯怪在她的身上,田喜樂一向就是懶散之人,只要不是太放在心上的人,她也懶得去費那個心思。
不然如今元洲和雨萱都給添加輔食了,順便給刑安康也做一些也無妨,但一想到他那個娘和哥哥,田喜樂對孩子的那一點憐憫之心都淡了。
不過,這孩子如今被老王妃抱在身邊養,將來被人提起時,雖然他姨娘的出身是個污點,但總是會被人說是老王妃養大的,只要自身不作死,比刑向明的名聲可要好很多。
田喜樂面前的桌上放了兩碗蛋羹,元洲和雨萱的乳娘抱着他們坐在田喜樂稍後的位置,手裏拿着勺子舀碗裏的蛋羹餵他們。
元洲一邊吃着一邊對着姐姐咧着嘴笑,蛋羹到嘴邊輕輕一咬就都進了嘴裏,田喜樂見兩個孩子愛吃飯心裏高興,這兩個孩子雖然是雙生的,卻沒有別的雙生孩子剛生下來那麼虛弱,雖然剛生下來時是比一般單胎的孩子小一些,但長到一個月時已經看不出小了。
之後的幾個月那真是一天一個樣兒,不但長得壯實,吃東西也不用操心,就像這樣的蛋羹他們一個人就能吃小半碗,這還是田喜樂怕他們吃撐了限制的結果。
而同樣瞧着重孫重孫女吃東西香而喜笑顏開的老王妃,在看到刑安康碗裏只動了幾口的蛋羹,覺得有些乏味,雖然已經接受這孩子養在身邊的事實,可每當看到他吃的貓食兒,老王妃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果然還是喜樂會養孩子,才五個多月大的孩子吃的都比十八個月大的孩子多,那歡實勁兒,什麼時候能從刑安康的身上看到呢?
田喜樂的兩個孩子吃飽了就在乳娘的懷裏抓田喜樂的頭髮玩,田喜樂趕緊吃了幾口飯就要下桌陪孩子玩,安宜陽卻不高興地道:「你好好吃飯,不是還有乳娘嗎?乳娘,把小公子和郡主先帶下去,別擾了世子妃吃飯。」
乳娘們答應着抱着孩子下去,一直走到門口元洲和雨萱還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着田喜樂看,看的田喜樂心裏那個不舍哦。可看到安宜陽不贊同的眼神,也明白他是擔心她一直為了孩子吃不好飯。
而且,難得今兒大家都聚在一起,吃的又是安宜新好手藝做出的菜,田喜樂便笑着又坐好,忍着心疼不去想雨萱和元洲。
好在那倆孩子也乖巧,被帶下去看不到娘親之後也就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了,一點也不哭鬧。
老王妃笑道:「還是喜樂會養孩子,瞧他們吃飯我都覺得香的想要吃幾口呢。每次看到元洲和雨萱,我這什麼煩心事兒都沒了。」
說完,看了眼在丫鬟懷裏不肯好好吃飯的刑安康老王妃輕輕地嘆了口氣,若是刑安康能像元洲和雨萱那樣吃飯,她也能省不少心。
雖說平日刑安康有丫鬟帶着,可也就住在她旁邊的屋子,孩子白天不正經吃飯,到了晚上常常會餓的哭鬧,可給餵了糕點也不正經吃,幾乎每晚都要鬧上幾場,雖然不至於讓她厭煩,卻有着深深的無力感,就想着問問田喜樂有什麼刑安康這麼大孩子愛吃的東西,不然總這麼鬧也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