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修的一番說辭,趙無邪冷哼一聲,牽動胸口的傷口,當下臉色不由又白了幾分。
李修見此,又用手指戳了戳趙無邪胸口,很是好奇的說:"話說,這麼重的傷,也一直不見癒合,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趙無邪沉默,大概是虛弱的緣故,徑直把臉扭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好吧、好吧。"李修嘆了口氣,轉臉看向一旁的菲碧。
卻見此刻她又眼淚嘩啦、鼻涕嘩啦的流了一臉。這樣頓時美感全無。淚眼花花那是梨花帶雨,可鼻涕、鼻涕這玩意就不是很友好了啊!
不情不願的又幫她擦乾淨,李修皺了皺眉頭:"你這樣我很為難啊,菲碧,好啦、好啦,別哭了。鼻涕都流下來了。"
"那,你也看到了,那個姓趙的拒絕合作。所以你來回答我這第一個問題吧。"李修把擦完眼淚鼻涕的手往趙無邪身上抹了抹。當然他不小心抹在某人的胸口上。
趙無邪一陣抽搐,卻咬着牙硬是一動不動。顯然是打算將不合作的態度進行到底。在心底已經把李修的仇恨等級上升到了至尊vip的級別。
這種級別,大概奪妻殺父之類的是完全無法與之相比的,是只要不死,這輩子都要跟你糾纏到底。逮到你,囚禁你,折磨你,此生此世都要和你在一起的節奏。
菲碧張了張口,卻疼的完全說不出話來。試了幾次只說了幾句"因..為..""唔...""嗚嗚....『又哭了起來。
菲碧很恨自己的體質太過敏感!在族裏的時候就因為太過敏感,對別人來說一點點的疼痛,放在自己身上卻如同鑽心一般。
這讓菲碧在經常動不動就受傷、流血的魔族世界受盡了排擠和嘲笑。所以儘管長時間的克服,她已經能忍受一些小的傷痛,並且實力也奇蹟般的到達了一次覺醒的地步,但在族裏卻混的依然不如意。
所以這次才被長老會的那群王八蛋,派遣潛入人類帝國內部追查之前的"神戰"事件,這種稱得上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卻偏偏遇到了趙無邪、又遇到了心狠手辣的李修,被殘忍的卸掉了全身的關節。這種疼痛完全超出了菲碧的忍受極限。
對此一無所知的李修,找了張嘴,愣住了。這算什麼!?另一種拒絕合作的方式麼?喂,大姐,不過是卸掉幾個關節而已,有那麼疼嗎?盡然連話都說不來了!
額...好吧,其實應該是蠻疼的。不過,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難不成自己不小心練成了什麼分筋錯骨手?
"這不扯淡麼?"李修撓了撓頭,當下成功轉職成為"大頭兒子",整個腦袋都大了,整個人的感覺也都不好了。
這時經過一番襲營、逃跑、追擊,天色漸漸的亮了。一縷曙光慢慢的扎破地平線的肚皮,爬上了天際。
李修站在被兩人毀的屍骨無存的原本是茂密林子的空地上,呼吸着空氣中的樹脂、樹葉的清新味道。
一陣風吹來,似是被揚起的沙子帶進了眼睛裏,李修有種想哭的衝動。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一來就被當成奴隸給賣了,接着便是朝不保夕的有上頓沒下頓的訓練營生活。那時被吸血鬼體質影響到了心智,滿腦子都是雄心壯志,整日裏也活的沒心沒肺的。
現在麼,終於恢復了作為一個人的常態,於是各種雜念接踵而來。
煩惱皆菩提。可惜李修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態。所以李修甚至有點懷念還是純種吸血鬼的時候。
那時的自己殺伐果斷、完事由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想面對當下的情況,應該會有很多種處理的方法。
現在麼,一個半死的,看樣子就算打死了也不打算合作的樣子,而且李修很懷疑對方會不會就那麼突然死掉。一個裝半死的,死皮賴臉的用哭哭啼啼的方式來曲線救國。
"我就是想問點無傷大雅的情報而已...."李修舒展着筋骨,嘆了口氣。
的確,兩眼一抹黑的來到鈞天大陸。一開始甚至連鈞天大陸的通用語都不會。一年多近兩年來,零零散散的得到一些信息,但都不成系統。
什麼鈞天大陸、帝國、魔族、三大豪門、能力者...這些雜亂的信息讓李修稍稍了解了一點這個世界。但只是這樣的話,遠遠不夠。李修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這種一聽上去就顯得很高大上的方式。
李修需要更多的信息,這樣才好判斷和選擇接下來要如何行動。更好的融入這個充滿末法時代的地球所沒有的各種奇妙的世界。那時吸血鬼的心態,嚴格上說來,其實就是李修的心態,只不過被無限放大、扭曲了而已。
所以李修對這裏很感興趣,他真的想要好好看看,好好的走下去。當然,走的方式就不會向先前那麼極端了。
思量了半天,李修也沒個關於逼供的頭緒。只好繼續鬧着性子似得去拿趙無邪開刀。至於菲碧,這個時候女士就不要優先了。
踢了踢地上像是死掉了一般雙眼緊閉的趙無邪,李修看了看他依然微弱卻很穩定的呼吸,安心下來的同時李修脫掉自己的上衣,蹲到對方身邊。
撕~李修將上衣扯成布條,一邊翻動趙無邪的身體給其包紮,一邊開口道:"那,現在我給你包紮,你回答我一些小問題好吧。"
這時趙無邪才睜開眼睛,冷冷的看着李修的動作,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發白和乾澀的嘴唇動了動:"你以為這樣對我的傷勢有效?"
翻動包紮的時候,李修毛手毛腳的又扯到了傷口,血沒止住反而更有噴薄而出的樣子。李修一邊慢慢的用布條纏裹着趙無邪的傷口,一邊慢條斯理的說:"我知道沒用啊,但這代表了我的態度。起碼,我沒有立馬弄死你的態度。"
很快亂七八糟的給趙無邪纏了一圈,李修這才放下他,說道:"而且,你也不想死是吧。你在心底不知道琢磨着脫困之後怎麼折磨我呢,對吧。"
"所以,回答我一些問題就好。『
"你想問什麼?"趙無邪喘了口氣,終於被李修說動的樣子。
"唔...."李修想了想,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染上的鮮血"比方說,你為什麼沒有死。這種傷勢,而且,你的能力應該沒有關於恢復的吧。"
李修看着對方依然血流不止的傷口:"一直出血,傷口沒有癒合,這麼久就算出血也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