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琴全身柔弱無骨得半靠在此人身上,嘴角掛着一抹紅艷的鮮血,只從表面上看,是受了極嚴重的傷。但此時她卻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似得,一雙美目緊緊盯着抱住她的男子,本來蒼白一片的雙頰之上竟然還冒氣了兩朵紅雲。
要不是場合不對,真是對得起一句嬌羞可人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阮姻差點輕笑出聲,她強忍着笑意,伸手摸了摸小腦袋從她衣襟冒出的魔化虎,笑道:「我這『妹妹』看來是春心萌動了,看在她以前對我做出的事情份上,你說我要不要成全她,幫她一把?」
「喵?」愚蠢的人類,她以前那麼對你,你還要幫她?
阮姻曾經多多少少得對它說過在阮家所經歷的事情,且不說其他,就廢掉丹田和經脈,斷絕修道一途的事,那就是萬死難辭的罪孽。
要是魔化虎自己遇到這樣的事,不把那仇人碎屍萬段已經算是善心大發了,這愚蠢的人類如今竟然還要幫助這個人類?
「當然要幫她了。」阮姻笑了笑,感受着掌心溫暖柔軟的觸感,笑道:「而且我們要好好的幫她,最好加深阮琴對此人愛慕,讓她沒了這個男人就會死的那種程度。」
「喵?」愚蠢的人類,你又想什麼壞主意了?
魔化虎作為一個「獸修」,記憶傳承還未完全繼承,腦子裏還沒有如人類那般滿是陰謀詭計的,但它和阮姻相處這麼久,見她笑成這樣,就知道這個愚蠢的人類腦子裏面肯定又在想一些壞主意了。
像之前要算計青木那個蠢貨的時候,她就是笑成了這樣,和一隻要偷雞的狐狸一樣。
「你好好藏起來,此事用不到你。」阮姻摸了摸它的頭,突然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白玉瓶來,笑道:「阮琴不是受傷了嗎?我這就給她送藥去。」
「喵!」什麼,愚蠢的人類,你還有丹藥竟然不留着給我,還要給那個蠢女人?!
阮姻這些日子煉製出的丹藥,除了大比時必要用到的,其他的都給了魔化虎。細細數來足有幾十瓶,每瓶有數十枚。
於是這些日子魔化虎就過上了尋常低階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每天拿着三品丹藥當糖豆吃。偏偏就是這樣,它還整天鬧着沒吃飽,要求阮姻再多煉製丹藥出來。
這也就是「藥谷」之中的靈草眾多,生長的又快,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夠供應得起它。
阮姻手上拿着這一瓶還是故意留着以防萬一的。畢竟能參加大比的,都是對自己有信心的弟子,而且能進入留仙宗一般差不到哪裏去。
她勾搭不了內門弟子,但外門弟子多少可以吸引幾個的。
這一瓶就是關鍵。
擂台上刀劍無眼,如果有看的上眼的弟子受傷,便送上一粒,即便無法使得對方立刻感動的納頭就拜,至少也能結的一些善緣,以後再想要幹什麼也簡單許多。
不過這件事,阮姻沒有和魔化虎說,因為一旦說起,魔化虎一定會要求她把這丹藥都給它吃了,而不會允許她留下半點。
即便這丹藥全部都是她煉製的。
「別鬧,除了這瓶以外,其他不都是進了你的口嗎?」阮姻沒好氣得將白玉瓶往高處抬了抬,不讓魔化虎伸出爪子勾到,然後也不等它再叫,直接道:「你藏好,我要去做事了,可千萬不要被別人發現你的不對了。那救了阮琴的親傳弟子可是不簡單。」
「喵!」愚蠢的人類,那你回去至少要給我煉製十瓶,不,二十瓶丹藥才可以!
「行行行,等門派大比結束,我就專門閉關一個月,煉製丹藥給你服用,行了吧?」
聽她這麼說,魔化虎才冷哼了一聲,重新藏了回去。
阮姻無奈的揉了揉額角。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手握着白玉瓶,從原地站了起來,腳下一點,便從原地飄然而去。看她行去的方向,赫然就是擂台的邊緣,也就是阮琴和那男弟子所站的地方。
她上輩子修煉的是魔道功法,講究的都是詭異狠絕,這輩子雖然重修為了「靈修」,但三百多年的習慣哪裏是那麼容易就改變的。
所以即便全身都是靈力,但阮姻的行動之間還是更接近魔道。就如現在,她腳下輕點,快速得移動着,移動速度詭譎非常,身形以肉眼難以捕捉。
之前那救了阮琴的男弟子的速度也是非常快,但人家那姿勢能用飄逸來說,阮姻這速度卻只能用詭譎來形容。
反正眾多觀戰弟子,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陣陰風吹過之後,在那擂台邊緣就又多出了一個人。
「那是何人?身上怎麼沒有穿外門弟子的校服,總不會是內門弟子吧?」有弟子大膽猜測。
至於為什麼不猜是長老,那自然是因為阮姻的修為不夠。能成為外門長老的,至少也要是築基期修士才行。
「怎麼可能是內門的那些師兄,內門大比就快要開始,他們一個個定然是忙着賽前鞏固修為,如何會有精力來此觀看我等的比賽。內門大比的獎勵,可不是外門能夠比擬的。」
有弟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又道:「你應該是剛入門的弟子吧,竟然連文長老的親傳弟子都不認識?」
「文長老?」
這弟子確實是沒入門多久,和阮姻明月牙等人是同一批入門的。而且剛入門之後,他為了要追上其他弟子的修為,便時常閉關,對於門內其他弟子和長老的事情都知之不深。
「你竟然連文長老都不認識!」他身前的那個弟子一臉精明,此時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皆是驚懼的表情。
這弟子一臉茫然得看着面前的外門弟子,奇道:「難道這文長老有什麼特異之處,竟然誰都要認識不成?」
他本來也沒有想問太多,不過隨口一問罷了,卻沒想到身邊的這個師兄立刻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好像看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怎…怎麼?劉師兄,難道我說的不對?」
劉師兄深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一下心中驚訝的情緒,壓低聲音快速道:「我也不多說其他,你可知曉我派內門弟子的福利?」
「難道是?」這弟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要說留仙宗的內門弟子最受外門弟子羨慕的,不是功法,不是法寶。畢竟雖然這些難得,但以後總是有辦法有機緣得到的。
但丹藥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這每月固定都會有的一枚丹藥。
每個月多上那麼一枚丹藥,那修煉簡直是事半功倍。更別說因為他們修為還算低階,提升境界最重要的便是吸收靈力了。
這弟子雖說沒有服用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一枚之中所蘊含的靈力,對於他來說,需要足足閉關十天才能夠吸收到。
「正是!」劉師兄一臉肅然,壓低聲音,道:「我留仙宗雖然不止一個煉丹大師,但能夠每月不限量的煉製出的,並且達到五品的也僅僅只有文長老一人而已。由此,你可以想像一下,文長老對我留仙宗的重要性。」
這一番話下來,即便是這弟子對宗門內的人際關係再不了解,此時也應該了解了。
他的面容也變得和劉師兄一樣嚴肅,聲音也下意識壓低,反問道:「如劉師兄所言,文長老的地位不是其他長老可以比擬的,那他的親傳弟子為何這第一日便來了此處?」
劉師兄皺了皺眉眉,臉上也露出幾分疑惑來,奇道:「此事我也不清楚。按理說,以文長老的身份地位,即便他的弟子修為資質不高,但這區區外門大比,也應該直接可以進入最後一輪比斗才是,怎麼今日便見到了?」
他身邊的師弟心中疑惑更甚,追問:「我看此女修為也已經達到鍊氣十二層了,雖說沒有大圓滿境界,但這第一日和第二日的比斗,肯定少人是她的對手。如此,就更沒有理由前來了。」
「也不一樣啊……」劉師兄突然嘆息一聲,神秘兮兮地說:「師弟你有所不知。聽聞文長老一共收了兩個親傳弟子。一個是這女子,另一個是名叫青木的孩子。那青木的修煉資質奇高,小小年紀便已經達到鍊氣大圓滿的境界,行事更是老辣,看起來便不是簡單的人。這女子修為資質卻是不高,入門之時不過鍊氣三層的修為,根骨更是最為雞肋的『五靈根』,在青木的光輝掩蓋之下,本來是籍籍無名的。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女子閉關了半月之後,竟然直接從鍊氣三層的修為達到了鍊氣十二層。」
此話一出,倒吸涼氣的頓時就成了那「孤陋寡聞」的弟子,他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這怎麼可能,從鍊氣三層到鍊氣十二層竟然只用了半個月。這…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