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不得了,修為到了他們這個程度,除非受了重傷,不然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寒冷。而現在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確實是感受到了那樣的惡寒之感,如此只能說明他們確實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難道是煉光君察覺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了?
修至化神期以上的老怪們是擁有掐算改命之能的,煉光君能請到那個化神期的老怪助攻魔宮,也不難請他掐算吉凶。
化神期的掐算,化神之下皆難逃。
血池和蒼鴻子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對視一眼,決定加緊行動。就算老怪有掐算只能,但也只能掐算到一個大概的軌跡,具體卻是不能勘察到。
如他們現在所做的事,那個留仙宗的老怪或許能掐算到他們想要派遣臥底,但是絕對不可能具體到臥底的身份。
「你們過來。」血池冷冰冰的開口道。
阮姻一驚,暫時把心裏頭的那些念想給消除了,與魔化虎往前幾步。
「尊上。」她恭恭敬敬的半跪而下,從外表看去無懈可擊。
「吼。」魔化虎不會說話,但也半趴在那裏,豎起的尾巴鬆了下來。這對於一隻野獸來說,代表着臣服。
「嗯。」血池點頭,指着身邊蒼鴻子說道:「本座好友蒼鴻子給本座帶了一些不好的消息,現如今有一項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們去完成,你們可願?」
阮姻心中頓時叫遭。這血池明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找她商量,但是誰不知道只要她一個搖頭,下一秒說不得就要人頭落地了。
所以這個任務是必須完成不可的,只是能讓血池說重要的任務得有多危險吶,至少不是她這樣的靈力為零的廢柴可以完成的。
只是不去是必死的,去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拼了!
阮姻心中一番計較,咬了咬牙,面上恭聲道:「尊上吩咐,卑職莫敢不從。」
而一旁的魔化虎雖然不能說話,但是頭點的比阮姻還勤快。
血池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卻被一隻壓在肩膀上的摺扇打斷了將要出口的話語。
「好了,好了,看你冷冰冰的樣子,美人都被你嚇到了。」蒼鴻子敲了敲他的肩膀,臉上又出現了之前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笑着對阮姻說:「接下來就由本座詳細說明吧。」
阮姻的心在這一瞬間提了起來。雖然血池外表看起來冷冰冰的,面無表情難以接近,但是在她看來,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蒼鴻子卻比血池更加可怕。
凡人有一句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雖然打的比喻好像不太合適,但是轉換一下就非常正確了,不笑的魔修不知道是不是壞人,但是笑眯眯的魔修絕對不會是好人!
蒼鴻子往前幾步,站到了血池面前,但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隨手甩出了一張符纂貼在了阮姻額頭。
那符纂十分神奇,阮姻甚至都沒看清楚它上面書寫的什麼,下一秒它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阮姻摸了摸額頭,沒有感覺到有什麼變化或者不適。但是在旁人眼裏,此時阮姻的額頭卻突然多出了一點硃砂印。
而阮姻本來醜陋不堪的面容在那硃砂印的映照之下竟然都顯得有幾分美感。
蒼鴻子似乎十分滿意這個場面,笑道:「此乃主僕靈符,任務中若遇到危險,除非修為超出化神期,它便可為你抵擋一二。」
主僕靈符……阮姻心下頓時瞭然,果然血池他們還是不相信她,所以給下了這個的烙印。說是遇到危險可以保護她,但是若她有半點反抗,恐怕第一個殺死她的也會是這個烙印。
只是不知道這主僕靈符的製作者是什麼修為的……
阮姻心中思慮着,面上恭聲道:「謝尊上賞賜。」
「本座這裏有一枚六品丹藥,美人你的丹田經脈具碎,服下這枚丹藥之後便可重塑了。」蒼鴻子笑眯眯的掏出一枚丹藥,但下一刻他又道:「不過這六品丹藥內靈力太過強勁,以你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一顆的藥力,如此,便你與小老虎分食一顆好了。」
說罷,他之間魔氣翻湧了一瞬,便見那枚六品丹藥被一分為二。
阮姻看着眼前漂浮着的半枚還泛着紅光的丹藥,心中鬱結不已。
她前世煉了一輩子丹藥,只憑丹藥外表和丹香就能認出眼前這枚丹藥就是傳說中的。為什麼說傳說呢?因為在她前世時,這種丹藥早就已經被清除的一顆都沒有了。
整個修真界就只剩下一張丹方,而丹方最終還是親手被她毀了。
至於為什麼毀掉?只因為這種實在是太害人了。說是六品丹藥,說是能夠重鑄破損的丹田和經脈,但是重鑄後,服藥者的根骨也會隨之而變。
本來應該上上水準的根骨,在服用此丹後,就會變成最為斑駁的最為低級的五靈根,此生不要說築基了,連鍊氣期都難達到。
曾經此丹有一段時間極為泛濫,被許多人用來暗算,因此那段時間修真界有不少天資出眾的修士被此丹「毒害」而泯然眾人,就此隕落。
後修真界中合體期以上的老怪們深感此丹不吉,便聯合出面將此丹全部銷毀,而唯一一張丹方則被秦修留下送給阮姻研究,阮姻在研究完畢後,隨手便給燒了。
沒想到重生了一次竟然還能看見這種丹藥,而且現在她還要吃下去。
阮姻心中第一反應就是不吃,但是在血池和蒼鴻子看似淺淡,實則逼視的目光下,她根本沒辦法拒絕。
一旦拒絕了,恐怕下一秒就是她的死期了吧。
「謝尊上賜藥。」阮姻咬了咬牙,一把抓過丹藥,看也不看直接塞進嘴裏。
不愧是六品丹藥,剛剛塞進喉嚨還未吞下,它便已經化為了一股靈氣直接進入了腹中,然後阮姻就感受到全身經脈和丹田處傳來的異動。
下一秒,「啊!」阮姻實在是忍不住慘叫出聲了。
痛,實在是太痛了,簡直是有幾十把刀子正在她丹田處切割,而全身經脈也沒有好多少,此時正如同有千萬隻鋼針正密密麻麻的不斷紮下。
這樣的疼痛還不是一時的,而是一直持續存在。
阮姻最後疼得都麻木了,癱倒在地上,冷汗不斷從背後額上流下,她卻沒有絲毫要去擦拭的衝動。實在是太疼了,她現在除了大腦還能持續感受到痛覺的刺激以外,四肢軀幹都已經感覺不到了,仿佛在這一段時間內,她只擁有一顆大腦還保持清醒。
不愧是六品,也難怪以前那些人喜歡拿這丹藥去暗害仇人。
服下此丹,不僅能讓仇敵感受到讓人痛不欲生的痛苦,還能將他們的根骨變為最低級的五靈根,讓他們從此從高高在上的「仙長」變成了沒有比凡人好多少的「廢物」。
「她這樣支撐不了多久。」血池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眼中還是流露出了幾分擔憂。
蒼鴻子卻笑道:「你竟然會擔心一個人類?」
血池看他一眼,表情不變,冷聲道:「主上的靈符已用,若她死了,那靈符便浪費了。」
「對哦!」蒼鴻子摺扇在掌心一敲,臉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笑道:「你說的果然有理,如此,本座還是出手幫助一下為好。」
話音剛落,他便揚袖一甩。
正癱倒在地,疼得上氣不接下氣瞳孔渙散的阮姻頓時就人事不知了。而在她身邊的魔化虎也沒有逃過此劫,連吼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虎目一閉昏了過去。
「怎麼樣,這個辦法好吧,一勞永逸,等他們醒過來再把事情一交待就好了。」蒼鴻子興致勃勃的搖着紙扇,調笑道:「反正也是閒着,不如和我去外面看看吧,我來的路上曾路過一家凡人的酒樓,他們的酒雖不醉人,卻是極香醇的。」
血池看了他一眼,沒答應,也沒拒絕。
蒼鴻子頓時笑了出來,左手拉住他的胳膊,右手摺扇一揚,一道白色光芒閃出,但是仔細看去,兩人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
等阮姻再醒過來的時候,已近深夜。夜空中寒月高懸,伴有些微星芒點綴,十分的美好。
然而她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全身的骨頭經脈都和被車輪碾過一遍,還有丹田處依舊隱隱傳來的絞痛感無一不提醒着阮姻,她之前確實服下了。
用神識感知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根骨,果然變成最為斑駁低級的五靈根了。
阮姻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本來她這具身體的根骨是不錯的,雖不至極品,但是中上水準還是有的。而且雖然丹田經脈具廢,但是以阮姻對煉丹之道的了解,終有找到材料煉製出來修復的可能。
但是現在半枚徹底打破了這個可能。
服用了,丹田是恢復了,但是靈根變為下下等的五靈根,若是一般人,此生築基怕是無望了。
阮姻倒不是一般人,她也確實還有辦法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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