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臉,並不意味着刑偵隊長吳啟正看犯罪嫌疑人長得帥氣,不忍令屬下動手,相反,他恨不得廢了那小子。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上面有明文規定嚴禁刑訊逼供,但是到了地方警界,只要不打在明面上,也就沒人理會這事。
這一次,周曉蕾沒開口制止,畢竟幾乎每個犯人進來都得挨揍,而且她對秋羽也極度失望,感覺都是對方實在無法無天,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應該給那小子刻骨銘心的教訓。
眼見身邊的兩個警察面露猙獰之色,秋羽也知道,這些傢伙要朝他下手了,他笑了下,話語裏依舊充滿囂張,「打我可以,不過,老子記下你們的警號了,都給我等着,只要你們不把我弄死,這筆賬咱們早晚會算……」
五個警察眼睛都瞪得溜圓,這傢伙真夠狂的,眼瞅着就要蹲監獄的人了,卻公然在審訊室里威脅警察,簡直飛揚跋扈到極致。
吳啟正惡狠狠的說:「記住又能怎麼樣,老子不信這個邪,自古以來,還沒有強盜能把官兵怎麼樣呢,別愣着,給我狠狠修理他。」
任達心中暗罵,小崽子,你嚇唬誰呀,強女干犯最起碼要判你四五年,到了監獄裏,龍也讓人蹂躪成蟲了!他獰笑到:「那好,我就讓你記住了。」這傢伙猛地把警棍戳在嫌疑人胸口上。
「啪啪……」
電流交匯的聲音響起,絲絲恐怖藍光呈不規則形狀游離在秋羽身上,令他渾身劇烈顫抖,臉部肌肉抽搐,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吼叫聲,「啊……啊……」
周曉蕾芳心一顫,覺得特別難受,儘管作為一名警察,她見慣了這樣的畫面,眼下卻覺得非常不適應,胸口堵得慌,她怕再待下去自己會休克,慌忙站起身來到走廊里,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大口的喘氣。耳中所聽到的還是審訊室裏面傳出的叫聲,她覺得心臟所承受的壓力已經到極限,趕緊匆匆離去。
審訊室裏面,秋羽遭到任達一頓電棍肆虐,痛苦難當,他還是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以前在大山裏的時候,那些老頭子都用棍棒侍候把他打得皮開肉綻,哪曾想,大都市裏的執法者都玩先進的,真是新鮮體驗。
電棍終於離開秋羽的身軀,他身軀依舊顫抖着,感覺好像到地獄走了一遭。左側的那個警察名叫賀國臣,是吳啟正的心腹,他目光瞥過去,眼見隊長讚許的目光看向任達,馬上覺得自己也應該有所表現才對。因此,他一個大飛腳踢過去,把犯罪嫌疑人連同椅子都給踹翻了。
還沒等秋羽爬起來,兩個警察的皮鞋如同雨點似的落下去,踹在他身上,倒是遵守隊長的命令,沒踹他的臉。
「砰砰砰……」劇痛陣陣襲來,秋羽躺在地上咬牙硬挺着,身軀仿佛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來回晃動,卻儘量忍住不發出聲音,在他而言,這種擊打要比剛才的電擊強得多,在山裏他連棒打都能抗住,目前的扁踹自然也不在話下。
毒打持續十多分鐘,兩個警察這才住手,臉上滲出汗珠,氣喘吁吁。眼見罪犯不動了,賀國臣雙手掐腰罵道:「別他媽的裝死,你招不招?」這架勢,分明跟古代的縣衙一個樣。
秋羽也不吭聲,一副懶得搭理你的樣子,把對方氣的七竅生煙。
吳啟正怒道:「還是打得輕……」臉色鐵青的他繞過桌子,拎着橡膠警棍走過去。到近前,他掄起警棍使勁全力砸向對方肩膀……
無疑,這是秋羽下山以來最悲慘的一天,四個警察輪班揍他,或拳打腳踢,或用警棍,迫使他招供。不過,他始終否認,頑石般的躺在地上,嘴角有一絲鮮血緩緩流淌而出,殷紅,觸目驚心。
直到此時,秋羽才覺得幻山那些老頭子三天兩頭的揍他是好事,煉就他超強的抗擊打能力,如果沒有那樣的經歷,也許他早就扛不住了,這種非人的折磨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不過,他也有着隱隱擔心,自己究竟能挺過幾天,如果連續如此毒打的話,只怕他就是鐵打的,也抗不過三天。轉念一想,實在挺不住就含冤認了唄,大不了去監獄待上幾年,有什麼了不起的。
警察們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硬骨頭,累的滿頭大汗,坐在椅子上歇氣。任達氣惱的罵:「媽的,這小子太抗揍了,跟石頭似的。」
吳啟正一聲冷笑,「也不行了,你看他那個熊樣,跟要死了似的,抗過了初一,他抗不過十五,早晚有他招認的那一天,咱們先歇會,等下接着收拾他,老子就不信了,他真是金剛不壞之身……」
這四個警察休息片刻,開始新一輪的刑訊逼供,不知不覺的,折騰了一天的時間,都累的半死。犯罪嫌疑人秋羽更被打得幾近虛脫。晚間,他被人拖出去,塞到警車內,然後警車離開公安局向北駛去。
高速行駛的警車內,渾身仿佛散架了似的秋羽一陣迷糊,於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兩個多小時之後,警車來到江陽市北旺拘留所,他被人給弄醒,拖着疲乏的腳步下車,進到大鐵門裏面。
此番是吳啟正親自押解犯人過來,看得出來,他跟拘留所里的民警都很熟悉,進屋以後,先給兩個值班民警發了中華煙,有說有笑的聊了會。然後交代道:「新進來的這傢伙很難對付,不老實,你們看緊點,別讓他興風作浪。」
兩個值班民警分別回應道:「沒事,吳隊你放心吧,咱們拘留所是什麼地方,鬼門關一樣,再難纏的犯人到這兒都得乖乖的。」
「多牛叉的社會人,進到咱們這兒都得像兒子似的聽話,還反了他呢……」
吳啟正笑着說:「我就給你們提個醒,哥們能鎮住他就好,這小子嘴硬的很,到現在還沒認罪伏法呢,我明後天再過來審他。」
一個民警問,「犯的什麼事啊?」
吳啟正回應,「強女干……」
那民警罵道:「草,真他媽的人渣一個,這吊樣的,都不用我們收拾,到監舍里那些老范兒就能把他捶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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