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鬼醫,要不你以為我們來這裏幹嘛?」寧紀不緊不慢的說道。
「鬼醫?」開始還以為寧紀這是有什麼其他的佈置,敢情是在等鬼醫,因為從最開始維克多就覺得寧紀的想法有問題,壓根不相信鬼醫是假的,這麼多年鬼醫雖然神秘,但是要說背叛堂吉訶德家族是不太可能的。
況且寧紀的判斷僅僅就是一個還沒有結果的分析,所以維克多對寧紀的信任度很低。
「你就這麼確定是鬼醫背叛?就這麼確定鬼醫一定會來這裏?這麼確定你的想法是對的?你就沒想過如果你這次判斷錯了,萬一讓我們失去了其他的線索,你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嗎?」維克多如同連珠炮一樣一連問出了數個問號。
寧紀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我不在乎這些,反正你們家主說相信我,那我就做,至於其他的是你們需要想的問題。」寧紀說完便手腳並用爬到樹杈上隱藏起來,看着還在那瞪眼的維克多,寧紀說道:「你別在這裏站着了,萬一鬼醫真來了,老遠就看到你,那不是直接逃掉了?」
「你……好吧,我相信你這一次。」維克多嘆了一口氣,家主都相信寧紀了,自己能怎麼辦。
「如果想救你們小姐,你就趕緊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對於寧紀而言,能叫巴蒂斯特一聲家主,那是因為巴蒂斯特對自己的信任,算是一種回報,至於叫克里斯丁娜小姐,她還不配,所以說起克里斯丁娜也僅僅是「你們小姐」。
維克多點點頭,用兇狠的眼神看了寧紀一眼,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欠揍了,不過還是聽從了寧紀的話,一個縱身跳到一旁去了,不知道隱藏在哪裏。
大樹上的寧紀左右張望了一下,看着大家都隱藏好了,滿意的點點頭,低着頭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的安排是沒有錯的,除非真的自己判斷失誤,否則鬼醫一定走這裏。
拿出手機給堂吉訶德的家主巴蒂斯特發了一個信息,大意是「對鬼醫的搜索是否全面展開?」
巴蒂斯特的回覆不到十秒,很簡練:「已開始。」
寧紀把手機收起來,看看時間現在才傍晚六點鐘,天都沒有黑。想想如果鬼醫從這裏走的話,那麼埋伏的殺手比自己要發現的早,也不差自己這一個,於是乾脆趴在樹幹上睡起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寧紀如同一個死人一樣趴在大柳樹的樹幹上,呼呼大睡,幸好他沒有打呼嚕的習慣,否則一定把維克多引來。
從下午六點一直到凌晨一點,埋伏的殺手愣是在這路上連鬼醫毛都沒看到,倒是有幾輛安德烈家族的車過去,但經過觀察裏面都是安德烈家族的人。
又等了三個小時,眼看着已經凌晨四點多了,再有半個來小時天就亮了,一幫人趴在草地里的,水溝里的,凌晨露水又重,蚊蟲也多,那個滋味是相當不好受,哪怕這些人都是堂吉訶德家族特訓的,也難以忍受。
特別是維克多,他生性就是打架狂人,最喜歡的是直接去的打殺,這樣躲在後面等的滋味憋屈的要命,有這些時間寧願獨身闖安德烈家族的莊園殺人,也不願意在這裏等待。況且等待了一晚上也沒等到想找的人。
暗處的維克多實在忍不住了,想要問問寧紀到底鬼醫什麼時候來,或者乾脆寧紀的想法壓根就不對,馬上收隊回去。
而這個時候藏在草叢中的琳達也有點質疑寧紀的判斷了,畢竟等了一晚上要等的人根本就沒出現,讓誰也覺得失望。看到維克多出現朝着寧紀所在的大樹走去。
琳達也站了起來,不過還是朝着其他殺手做了個繼續隱藏的手勢,隨着維克多一起走向寧紀所在的大樹。
f國的柳樹品種比較特別,樹本身會散發一種特殊的味道讓蚊蟲不能靠近,所以大樹上的寧紀一晚上睡的很香。
「寧紀……」維克多走到樹下抬頭叫道,本來維克多的心情就不好,當抬頭一看發現寧紀如同一個死人一樣掛在樹上正呼呼大睡,想到自己盯了一晚上,連眨眼都要算計着時間,這傢伙竟然睡起大覺來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閃身跳上大樹,抽出背後的黑竹猛地拍向寧紀趴着的樹幹「咔哧~」一聲,寧紀所在的樹幹斷裂,寧紀直接「啪嘰~~」掉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敵襲……敵襲……」寧紀被摔得生疼,眼睛都沒睜開就喊敵襲,剛喊了兩聲突然感覺自己身旁氣氛不對,睜開朦朧的眼一看,維克多和琳達正怒目看着自己,樣子就要吃自己。
寧紀又不傻,馬上就明白眼前倆人這是看到自己睡覺不忿了,這種事還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沒啥作用所以先睡了一覺吧,從地上爬起來,撓撓頭:「嘿嘿,剛才想事情太入迷了,所以有點失神……失神……對對,就是失神……」
鬼才會信寧紀的話,維克多和琳達看着寧紀一句話不說,還是用那種殺死人的眼神看着寧紀。
「額……」寧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知道自己的話人家不會信,趕忙岔開話題:「那個看到可疑的人了嗎?」
維克多深吸一口氣,忍下現在就要暴打寧紀的想法:「你告訴我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鬼醫?現在等了一個晚上了,連個有用的線索都沒等到。」
寧紀摸摸鼻子,用商量的語氣問道:「要不在等等?」
「還等?」維克多眼睛一瞪,手中黑竹揚起來要動手。
「停停停……你要不想等就走,不過克里斯丁娜可就救不了了。」寧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維克多點點頭,「好吧,好我再等。我就等到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如果還沒看到鬼醫,我就讓你試試我手中的黑竹。」說完維克多轉身離開了。
至於琳達原本想說話,但是寧紀馬上弄出高高在上的模樣:「你就繼續執行我命令吧,如果你覺得不服氣就去找家主。或者你不打算服從我?」
寧紀這兩句話讓琳達到嘴邊的話只能咽下去,轉身回到了草叢。
總算擺平了,寧紀鬆了口氣。繼續回到大樹上趴着,不過這次沒睡覺,他可不想等維克多再來,自己現在又打不過他,吃虧的事還是不做好。
在大樹上的寧紀看着遠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想着剛才的境況,雖然說知道維克多就算動手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最多受點皮肉之苦,但是作為男人還是希望有一身能力敵維克多的本事。
可惜……自己那強悍的恢復力被鬼醫封了,若是解開……
寧紀在大樹上不斷的搖頭,最後把這些想法都暫時拋去了,等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想。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東方出現了一絲通紅的朝霞,但無論是梅花部的殺手還是維克多帶的手下,隱藏的地方依舊難以尋找,寧紀觀察了半天,最後也只能感嘆,這些人真不愧是堂吉訶德家族訓練出來的殺手,職業素質沒的說。
大白天隱藏,如果不是知道具體位置,恐怕還真找不出來。
不過都這個時間了,鬼醫還沒出現,難道是真的算計錯了嗎?寧紀心中暗想,其實預測鬼醫會出現在這裏,是寧紀通過計算鬼醫的做事風格,以及按照故意綁架克里斯丁娜的情況作出的判斷,這個判斷是基於背叛者真的是鬼醫前提下。
其實在寧紀心中,現在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錯了。正在心中想着呢,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汽車響聲,舉目望去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由遠而近。
車速並不快,相反還慢悠悠的,好像有閒情逸緻溜達一樣。
這條路是通往安德烈家族的主要道路,而且還是個三岔路口,路過的車不算多也不少,一晚上有不少車從這裏走,藏在暗處的殺手都仔細判斷了每一輛車裏的人,並沒有鬼醫。
但是這個大清早的,突然出現一輛車讓寧紀包括藏在暗中的所有人都仔細觀察去。
就這麼仔細一看,大家的心全部提到了心口,在越野車上的駕駛證上坐着一個瘦的跟乾柴一樣的老者,雙眼眯縫着,一副陰寒模樣,不是鬼醫又是誰。
草叢中的維克多眼神在看到鬼醫的時候馬上就亮起來了,心中想到,真沒想到被那小子蒙對了,不過此時此刻見到鬼醫,那一切事情都已經明了了,是鬼醫背叛,並且偷襲了里奧。
若不是害怕莽撞出擊會害了可能在車內的克里斯丁娜,維克多早就衝上去了。
鬼醫的越野車緩緩靠近,就要進入埋伏圈的時候,突然一個剎車停了下來。鬼醫緩緩的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手裏那根拐杖已經不知去向,看走路的樣子竟然原本乾枯的腿似乎好了。
這一點讓大柳樹上的寧紀很是好奇,隱隱覺着鬼醫腿突然好了應該與從自己這裏抽走血有關。
「呵呵,埋伏?我親愛的斯科頓已經發現了你們,不知道是哪位在這裏等我呢?還不出來嗎?」鬼醫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手裏拿着一條正在手心爬的小蟲子,那蟲子渾身青色,頭尾個有條尾巴,模樣很奇怪。看樣子這就是發現埋伏的小蟲。
隱藏在暗中的維克多遠遠的與琳達對視了一眼,隨後從草里站出來,走到路當中。
「唔……真是意外,我還以為是誰呢,真沒想到埋伏在這裏的人竟然是維克多你?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別告訴我那假的替身被你識破了?」鬼醫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替身被識破,甚至連維克多出現在這都不覺得是威脅,話語中透露着不在意。
「我真沒想到你會背叛堂吉訶德家族,認識你是我今生的恥辱。」維克多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鬼醫會背叛家族,甚至於寧紀說背叛者是鬼醫的時候,還為鬼醫辯解,但現在事實擺在面前,讓維克多既羞愧又憤怒。
鬼醫對維克多的憤怒只是微微搖搖頭:「呵呵,在古老的華夏有一句話是這麼說,良禽擇木而息。這句話的意思你肯定不懂,那麼我給你解釋一下,就是說每個人都會去更好的地方生活,選擇更明智的人。所以我選擇了背叛,我相信這並不違背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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