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閩都,只有在表面才顯得依然平靜,代表着閩都兩個最大勢力的家族,已經戰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不斷有人死去,而大多數普通人都還以為,閩都的治安好的不得了。
但遠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卻依舊歌舞昇平,現在的慕容開宇,可要比唐擎蒼安逸的多。他穿着一身燕尾服,手裏端着一支高腳杯,正在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慈善晚會。
時不時就有幾個衣裝得體的中年男女來上打招呼,而慕容開宇出眾的社交能力,應付這種酒會遊刃有餘,只不過他身後的龔玥卻顯得非常不適。
龔玥還是帶着那副黑色鏡框的眼鏡,或許她是全程唯一一個沒有穿着酒會禮服的人,還是穿着她習慣性的工作服,但制服這種東西,在女人身上,一點都不顯得枯燥,特別是美女。
「龔玥,你進慕容家也很久了,還是不適應這種場合麼?」慕容開宇雖然從始至終都在應酬,幾乎沒有看身後的龔玥一眼,但仿佛龔玥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關注之中。
「對不起少主,我可能天生不太喜歡。」龔玥微微低頭,皓齒咬唇,讓邊上幾個年輕男子,看的眼睛都發直了。
不得不承認,撇開怪物一樣的智商不談,就龔玥的這張臉袋,也足以讓男人慾罷不能了。
慕容開宇應付掉幾個上來搭訕的女人之後,轉身對着龔玥道:「嗯,出去透透氣吧。」
龔玥自然欣然應允,只不過當慕容開宇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時,龔玥還是立刻把頭給低了下去,智商再高,她也是個女人。
兩人走到花園中,慕容開宇仰頭望着浩瀚的星空,不禁不由自主的微笑了起來。
「少主,您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呢。」龔玥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開宇微笑時近乎完美的側臉,那對美眸中,更是神采連連,仿佛魂都快被勾走了。
「呵呵,這是自然,因為我很快就可以不用再看到唐擎蒼的臉了。」慕容開宇臉上雖然在笑,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狠色。
龔玥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看起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一般。
「怎麼了龔玥,你是不是有話想說。」慕容開宇對這個助手太了解了,一下子就看穿了龔玥的心思。
龔玥點點頭,然後又立馬搖了搖頭,只不過這種小女孩式的掩飾動作,怎能瞞的了慕容開宇。
「嗯?有話就說吧。」慕容開宇皺了皺眉,他感覺到龔玥似乎有點古怪。
龔玥咬了咬紅唇,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少主,其實我不是很明白為何您要大費周章對付唐門,我覺得我們應該採用遠交近攻的策略,唐門並非我們首要的敵人。」
「喔?唐門不是我們首要的敵人,那你的意思是?」慕容開宇轉過身,饒有興趣的看着龔玥,微笑着問道。
面對慕容開宇直面的微笑,龔玥還是本能的把頭給低了下去,然後再道出了一個名字。
「端木家。」
「端木家?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幾年端木家的確在養精蓄銳,我知道那小子想把我拉下來,不過他還沒那個本事。」慕容開宇微笑道。
龔玥黛眉微皺,繼續道:「可是少主,唐門現在根本沒有與我們爭鋒的實力,而且唐擎蒼自視太高,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落入圈套,根據我的計算,他是危險系數只有七點五。」
「說到這,這次你的功勞最大,否則要解決唐門還真有些麻煩。」慕容開宇突然笑了起來,心情頓時大好,就像中了彩票似的。
「根據我的計算,現在夜影地鬼應該已經出場了,不出意外,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唐門要全軍覆沒,包括唐擎蒼在內。」龔玥非常有信心的說着,臉上洋溢着驕傲的表情。
不過,像龔玥這種長得又美,智商又超乎常人的女人,也的確有着驕傲的資本。
「但儘管如此,我們興師動眾把人手調到閩都,刑中和兩代曲澹都不在本部,如果這個時候端木家發難的話,我們會吃不小的虧。」龔玥有點擔憂的說道。
慕容開宇點點頭,不禁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他聳了聳肩肩膀,搖搖頭道:「因為要面對的人是唐小凡,我只能讓刑中親自去,不過端木家的確是個威脅,龔玥,你認為該怎樣?」
龔玥低頭想了起來,畢竟端木家不像唐門那般遠在閩都,這種近敵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的話,就算是慕容家的底蘊,也要吃不小虧。
過了片刻,龔玥才回答道:「我認為端木家那必然是得到情報了,但我們務必要做出防禦任何襲擊的狀態。」
「故布疑陣,不錯的方法,好!」慕容開宇不禁拍手稱讚了起來。「龔玥,我能得到你的幫助,是上天給予我最大的恩賜啊。」
話音剛落,慕容開宇就慢慢轉過身,那張迷人的笑臉讓龔玥不得不又一次把頭給低了下去。
但慕容開宇的舉動卻更加出人預料,他向前走了一步,竟然直接將龔玥給摟入了懷裏。
龔玥頓時大驚,臉蹭的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儼然失去了平日裏鎮定自若的模樣。
月色下,號稱燕京第一高帥富的慕容開宇,在這個小花園裏和助手相擁,如果傳出去的話,怕是又要引起媒體的一陣高潮了吧。
有人正花前月下享受美人在懷的感覺,可有人現在卻焦頭爛額,已經瀕臨絕境,即將踏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個倒霉蛋,自然就是還在苦苦堅持的唐擎蒼了。他現在成為了所有人敵人集火的目標,只要他一死,這些唐門夜鶯也就不攻自破。
唐門夜鶯自然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將唐擎蒼團團圍在中間,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為唐擎蒼抵擋子彈。
戰場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因為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唐門夜鶯只能做着艱難的死守,且戰且退,勢必要死守到援兵到達。
而另外一邊,由刑中和前代曲澹兩人組成的眼下最強戰力,不斷的尋找機會要取唐擎蒼的首級,哪怕唐擎蒼被保護着,想防住這兩人的偷襲,特別還在唐小凡不在的情況下,顯得更加的困難。
唐柔身為副首領,自然要肩負起這個重任,她選擇留下來的理由,就是因為唐小凡身負重傷,或許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還沒有她自己厲害。
但唐柔遠遠低估了刑中和前代曲澹的能力,她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只能勉強應付,身上的袍子已經四處是傷口,從裏面冒着鮮紅的血液。
「身手不錯,難怪地鬼的首領死在了你的手裏。」前代曲澹一邊不斷逼迫唐柔後退,一邊冷笑着誇讚。
唐柔哪裏還有工夫答話,她光是招架刑中一個人的猛攻就已經非常吃力了,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前代曲澹在一旁,她應付起來就更加吃力了。
「難道還不投降嗎?你認為你是我們的對手?」前代曲澹聲音突然一變,變得異常的詭異。
唐柔的動作明顯一頓,好像入了魔似的,僵化在原地。但高手之間的過招,哪怕只是一瞬間的分神,也會成為足以致命的破綻。
刑中絕對不會放過這種絕佳的機會,一刀刺來,直奔唐柔的心口而去。當唐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除非她長出一對翅膀才有可能死裏逃生。
在這千軍一發之際,一把飛刀飛了過來。刑中眉頭微皺,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下,他本能的瞥了一眼飛刀,卻發現竟然是唐小凡的飛刀。
見唐小凡的飛刀襲來,雖然這飛刀飛行的速度並不像是出自於唐小凡之手,但刑中還是本能的揮刀去擋,只是他的身體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這哪裏是唐小凡出現,而是唐紅紅見唐柔有危險,情急之下故意投出一把唐小凡的飛刀,連唐紅紅都沒想到刑中居然真的上當了。
唐柔也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連連後退,單膝跪在地上休息,她身上已經有多處傷口,或深或淺,雖然沒有命中要害,但也已將唐柔逼入了絕境。
刑中和前代曲澹看了唐柔一眼,立刻會意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所以果斷調轉矛頭直奔唐擎蒼而去。
唐擎蒼看着兩大高手襲來,卻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因為如果救援沒有在第一時間內趕到的話,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
但是唐擎蒼雖然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但唐柔和其他夜鶯可不會就此放棄。兩名夜鶯出手阻攔未果之後,選擇直接用身體去擋,相當的慘烈。
用兩條命換來唐擎蒼多活片刻,雖然看起來十分不值,但他們認為值得就足夠了。
這個時候,唐柔也趕了過來,再次和刑中和前代曲澹戰到了一起,她沒有半分勝算,雖然有三更雨在手,但是夜凋零的鋒芒,比之更甚。
「滾開!」刑中怒喝了一聲,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女人徒勞的糾纏,使出全力揮刀斬去,辣手摧花這種事情,刑中是絕對乾的出來的。
幸虧了刑中被寧紀打傷,否則唐柔早就死在了黑刀之下。可面對刑中全力的攻擊,唐柔不可能抵擋得住,被一刀震得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沒有跌倒。
可這個時候前代曲澹已經瞄準了唐柔,他不知道從哪裏撿來了一把手槍,趁着唐柔立足未穩,果斷開槍。
「砰!」唐柔雖然極力想要避開,但刑中這一刀的力道太可怕,讓她重心不穩,很難躲開這一槍。子彈穿過唐柔的身體,雖然沒有擊中心臟,還還是穿過了腹部。
唐柔悶哼了一聲,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用屁股想也知道她現在必定是非常的痛苦。只能用三更雨撐着地面,勉強支撐着身子沒有倒下。
「徒勞的抵抗,再見。」前代曲澹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雖然他長得慈眉善目,但這個時候,皮囊已經掩蓋不了他的殺機。
槍聲再次響起,唐柔已經無法反抗,閉上雙眼迎接死神的降臨,她已經盡力了。
而唐擎蒼也不忍心看到這位得力殺手慘死,咬着牙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可是,子彈飛刀途中,卻出人意料的被一刀寒光切成了兩半,而這道寒光在擋住子彈之後,也沒有停下,反而直奔前代曲澹的心口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前代曲澹未曾料到竟然被突然發生如此變故,躲閃不及,肩膀被寒光劃開了一道口子。
「唐小凡!」前代曲澹驚怒之餘,還是道出了這個出手人的名字。
唐擎蒼好像又看到了最後一絲希望,轉頭看向了身後,果然,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面癱少年,一步步走了出來,衣服早就被染紅,但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
唐小凡的回歸,讓唐門夜鶯士氣大振,因為他們知道唐小凡是去搬救兵的,現在既然他出現了,說明救兵也已經到了,那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來的正好!」刑中不怒反喜,因為他最想殺的不是唐擎蒼,而是這位宿命之敵。
然而,刑中剛剛動了一步,一聲異於普通槍聲的槍響打破了戰場的喧雜。但這種偷襲,對於刑中來說,可不足以致命,他立刻揮刀斬向子彈。
可當子彈應該被黑刀切成兩半的時候,刑中卻雙臂一抖,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是誰!」普通的槍和子彈可不會讓刑中這般狼狽,必然是特製的,而且槍法很好。
刑中的話音剛落,槍聲再次響起,刑中吃了虧,怎會再吃第二次,果斷躲閃,但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對方的第三發緊跟着追了上來。
刑中再次揮刀,又吃了一個小虧,因為身體有傷,所以面對這種幾乎同級別的打擊,有些乏力。
這個時候,刑中和前代曲澹知道,來了個了不得的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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