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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
一顆血色的流星,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拖着長長的尾巴,從黑暗的夜空之中,穿過明亮的皓月掉落了下來!
那流星在那一瞬間,幾乎發出其他星子數百倍的光芒,鮮血的紅色幾乎將皓月、將天空都照得一片血光……
不過,也就只有那一瞬的光華。
很快,那顆血色的流星就從長空之中消失。
看上去,就像是寂靜的皓月,無聲地滴落了一滴血色的淚。
可就是這麼一瞬的光華,幾乎吸引了烏龍鎮所有強者的注意!
陽羨樓的茶宴上,陸煌直接站了起來,震驚地看向窗口,嘴裏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地默念了一聲:「星眷者……」
而陽羨樓三樓的露台上,端着茶杯看向遠處矮牆的鬼爺爺,目光也抬了起來,靜靜地看着夜空,惋惜地嘆了一聲。
穿過血月的流星,只綻放了那麼短短几息的光華,轉瞬即逝。
但是,因為它太耀眼,太妖異,烏龍鎮看到了這個星變的人很多。
只不過在烏龍鎮裏,像陸煌和鬼爺爺這樣有反應的人,不算太多罷了。
距離烏龍鎮一座山頭的欽天宗,正在院子裏練武技的宗主,劍陡然停了下來:「烏龍鎮有星眷者隕落……」
「烏龍鎮?」他身邊捧着毛巾的一位美人,秀眉微皺,「烏龍鎮那樣的地方。竟然也能有星眷者?」
「唉。」眉發花白的老人,嘆了一口氣。「太可惜了!不知道……被誰撿了便宜。」
欽天宗、摘星宗,以及距離烏龍鎮最近的翡石城和一粟學宮。幾十位五、六星的強者,都在這同一刻,發出了各不相同的嘆息聲。
隱藍山莊,今日大門緊閉。
可是,坐在廳堂之上的藍家老祖宗,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顆像是血月的眼淚一樣落入黑暗的流星。
他的眉頭皺了皺。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只覺得像是血脈最深處的什麼地方。被牽動了一下似的,莫名地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該不會,要出什麼事吧?」
藍家老祖宗眉頭緊鎖地看着已經一片漆黑的夜空,不安的感覺不但沒有被壓下去,反而,隨着夜色漸深越來越強烈起來。
……
幾乎在流星划過天空的同時,唐正就看到從藍少澤暗淡下去的星象上,一顆星子最外面的一圈淡銀色的光暈浮了起來。
那一層淺淺的淡銀色光暈在空中浮了有兩三息的時間,隨後。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迅速地朝着唐正飛馳而來,幾乎是撞在了他的第一命宮上!
唐正的紫金星象上,半黑半白的那顆星子。黑色的那一半被那一圈光暈迎頭撞上,泛起了一層和剛才的光暈相近的色澤。
突然,他體內的星力再一次涌動!
所有的二星星力。就好像被太陰之力再次洗滌了一遍一樣,變得與他更加親和。也更加容易掌控。
他的體內在太陰之力洗滌之後,竟憑空多出了一百多縷二星星力。而第二命宮中的天機星,也因為這一百多縷星力變得亮了幾分。
唐正沒有多想,立刻就蹲下來摸屍體。
「雨花印,雨花印……」唐正本來並不抱希望,藍少澤會將損壞的雨花印帶在身上。
畢竟,一個損壞的掛件,對星力的修煉也沒有什麼幫助可言。
可他隨手摸了摸,卻摸到了一塊雕琢精美的寶印。
這枚寶印並沒有唐正想像中的玉璽之類的東西那麼大,它只有手心大小,通體暗紅,但每個地方的暗紅之色又有細微的差別,唐正估計這就是班依樓說的,染過至少十二種不同鮮血的荒原雨花石。
暗紅色的基底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繁複的紫金色陣紋暗刻其中,暗刻的紋路竟好像是蜿蜒的河流,看上去像是信手作畫,在那色澤深深淺淺的雨花石上,仿似分開一座座山嶽,勾勒出一道道炊煙……
不是畫作,卻勝似畫作。
看似如此隨性的陣紋,卻能構架出那麼強大的輔修陣法。
這就是暗刻工藝!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唐正簡直無法想像暗刻手藝的巧奪天工!
他將雨花印翻過來一看,印刻的果然是四個大字秦嶺學宮。
就是這件珍寶,曾經作為秦嶺學宮的畢業禮物,贈送給每年排位前十的畢業生。
唐正將雨花印收了起來,又在藍少澤身上摸出了幾張信票,他拿起來看了看,隨手扔在了一邊。
「用的時間,比之前預計的長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百花朝露的最後一道?」唐正搖了搖頭,看着藍少澤的屍體,「借你人頭一用!」
……
皓月當空,夜涼如水。
不過半刻的工夫,唐正換了一套乾淨衣服,一路抄小路回陽羨樓。
剛翻過第二堵牆,一道銀色的厲芒激射而來,他飛快一閃,身上剛剛止住血的傷口,一下又被牽動了。
「誰?」唐正問出了一聲本不該問的問題。
他現在能感覺到二星星力非常不穩定,而且,身上的傷勢不宜再戰。
如果殺了藍少澤,卻死在不明小人物手裏,那才是太冤枉了。
「接受影山之託,取你性命。」那道黑影冷冷地回答了一句,直接就再次出手。
唐正也聽說過影山的同一個任務,可以允許失敗三次,三次之後要麼提高星級,要麼直接取消。
而殺他的這個任務。已經來過了兩次刺客。
今天的這個刺客明顯更會選擇時機,他選擇了唐正最虛弱。最無法迎戰的時候!
可是,唐正掃了一眼他的臉。也沒有迎戰的意思,腳步一動,身上的血氣陡然被他勾起,他星象騰起,星力略微一轉,整個人就已經騰空而去……
一陣濃濃的血霧,包裹着他在夜空之中起起落落。
「二星?」那刺客看了一眼唐正的星象,微微一愣,可就是他這一愣的工夫。他發現,好像追不上唐正了。
唐正一路疾馳。
血影遁技,因為上面的星力引導並不完整,他基本也沒怎麼練過,所以,也原本只是作為,他和藍少澤一戰的時候,留作最後撤退的後招。
可是,他到底還是當面殺死了藍少澤!
用不着的血影遁技。也就直接順腳拿來躲過了那影山刺客的追擊。
直到陽羨樓的那道矮牆下,他才落下。
阿稚的「兩百」剛剛落音,正抬起頭,就看到唐正回到了面前。
「你在這兒幹什麼?」唐正奇怪地看着阿稚。
「數數。」阿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唐正。沒好氣地回答。
「大半夜的你蹲牆角下面數數?什麼癖好?」唐正的目光更加奇怪了。
「……」阿稚冷哼了一聲,「我喜歡,你管得着?」
他沒有說的是。他中途還數錯了兩次。如果他說出來,唐正一定會很不給面子地笑得很大聲。
還好。唐正沒有問他數了多少個數,阿稚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唐正又問:「那一劍,爽不爽?」
阿稚的臉整個就綠了,不提那一劍會死嗎?
唐正接着又強調道:「我欠你人頭的事,可沒有後賬了。」
「哼,不用你提醒!」阿稚扭開頭,對他那一劍沒殺到藍少澤仍然耿耿於懷。
但是,今晚他得到的更多。
唐正身上有太多太多他看不懂,而且想要去懂的東西……
那個調換的杯子、藍少澤每一步的反應,唐正的準備、出手的時機,他突然發現暗殺,好像真的不只是「趁着天色暗去殺人」的意思,等回到唐家堡,他還有十萬個為什麼要問唐正。
可現在,他最重要的卻只有一個問題:「殺了沒?」
唐正撇嘴笑了笑,騰起身後的星象:「你說呢?」
阿稚看着他的紫金星象上兩顆星子迎風招搖着,不禁瞪大了眼睛:「你瘋了,才剛一星巔峰就直接衝擊二星,你不怕把自己玩死嗎?」
他的小鼻子動了動。
唐正雖然收斂起了血影遁技,但身上的血氣並沒有立刻消失,只要是個殺過人的,就能聞得出來他隱藏在一身乾淨衣服下的傷勢,應該不糊太輕。
唐正卻沒有多說,只是一笑:「那個……說來就話長了。」
兩個人越過矮牆,朝着陽羨樓那邊回去。
剛剛沒走兩步,唐正和阿稚就同時停了下來……
他們的身後,有人跟着他們翻過矮牆落地的聲音!
「唉喲喲,今天還沒沒完沒了了是吧?讓我看……」唐正笑着回過頭,話卻停在了喉嚨口。
阿稚一看,整個人就像遇到天敵的小豹子一樣,身子都已經弓成了戰鬥姿勢!
站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徐清炎!
藍少澤身邊,唯一的一個三星武者!
「你這個累贅別礙着我打架。」阿稚朝着唐正叫道,「快走!」
唐正就無語了。
他也二星初階,阿稚也二星初階,這小孩是有什麼底氣,說他是累贅了?
他的目光只在徐清炎身上掃了一下,就慢悠悠地走回來,伸出手朝着阿稚腦袋上敲了一下,笑道:「瞎緊張什麼?說說看我為什麼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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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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