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下班時間了,巴斯科夫才回到他的辦公室。
在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工作,事務總是很繁忙的,而最近一段時間俄羅斯面臨的問題太多了,內憂外困,讓巴斯科夫這位聯邦安全局的高管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剛剛結束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巴斯科夫只覺得身心俱疲,但他離休息的時間還早得很,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助理端上了一杯咖啡放在了巴斯科夫的桌子上,低聲道:「您的咖啡。」
巴斯科夫點了點頭,沉聲道:「把今天的報告拿過來。」
助理拿過來了一摞文件,然後他往厚厚的一疊文件上放了一份報紙,做完這一切後,他靜悄悄的離開了國境安全守衛部部長的辦公室。
巴斯科夫很累的時候,會先喝上一杯咖啡再開始工作,而他在喝咖啡的時候,照例是要看看報紙的。
雖然看報紙是早上的事,但巴斯科夫在凌晨被召去參加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後,把這個過程推遲到了下午。
打開了報紙,巴斯科夫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開始仔細的瀏覽廣告,看了一會兒,正好在他再度端起一杯咖啡的時候,他的視線凝固了,然後咖啡杯子從他的手裏掉了下去,灑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沒有去管流了一桌子的咖啡,巴斯科夫站了起來,他一臉的驚恐,仔細的再次看過了報紙後,失聲道:「哦不,這不可能!」
助理聽到了聲音跑了進來,看着巴斯科夫一臉震驚而且恐慌的表情,他沒敢說話。但是迅速走到了巴斯科夫的身邊。
「出去!」
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句話,巴斯科夫說完後,他的助理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沒有理會桌上的咖啡和被打濕的文件。巴斯科夫只是看着那個廣告。
雖然被認為是黑魔鬼的叛徒,雖然是黑魔鬼中少數選擇為俄國繼續效力的人。但巴斯科夫自己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叛徒,他只是不想和其他隊友一樣,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選擇退隱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僅此而已。
巴斯科夫不覺得自己是叛徒,但是他知道那個廣告意味着什麼。
當這個廣告出現,就意味着黑魔鬼要重生了。
那個恐怖的,令人生畏的。無所不能的黑魔鬼。
最主要的,巴斯科夫知道當黑魔鬼的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就是他們要為重現蘇聯,在黑魔鬼被迫解散時,這是他們定下這個集結令的唯一目標。
雖然堅信蘇聯已經徹底成了一個名詞,但巴斯科夫卻知道他的那些隊友,那些前隊友有多麼強大,他們不可能帶回蘇聯,但他們卻能搞亂俄羅斯。
巴斯科夫留在了克格勃,現在還身居高位。他不想出賣那些曾經的隊友,但是,他也不想讓這些前隊友們破壞俄羅斯。
巴斯科夫真的很矛盾。非常矛盾。
「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巴斯科夫有些驚慌,在目前俄羅斯面臨的困境時,他很擔心黑魔鬼里的某些人會受到什麼俄國敵對勢力的蠱惑,所以,當黑魔鬼要重生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重生的黑魔鬼掐死在萌芽狀態。
巴斯科夫放下了報紙,一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話筒,一手放在了按鍵上。但是要把手按下的時候,他卻又有些遲疑了。
要是把電話打了出去。他就真的成黑魔鬼的叛徒了,永不翻身。真正的叛徒。
從擔任的職務來說,巴斯科夫絕對不能允許黑魔鬼重生。
但是想起黑魔鬼,巴斯科夫卻是罕見的遲疑了,他只是不想陪黑魔鬼一同被掃進歷史的塵埃,但他真的不想當叛徒。
巴斯科夫又看向了報紙,他天天看報紙,那是因為他當初也存有幻想,希望能從報紙上看到讓黑魔鬼重生的召集令,但是現在,他看報紙已經成了習慣,可他卻不想再加入黑魔鬼了,因為時間能改變一個人。
巴斯科夫咬了咬牙,摁下了一個號碼,但是他緊接着卻立刻把話筒重重的掛斷了,然後他雙手抱頭,盯着報紙一臉的痛苦。
糾結良久之後,巴斯科夫終於重新拿起了報紙,然後他從自己兜里把手機掏了出來,按照報紙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等對面傳來了餵得一聲後,巴斯科夫聽了出來,那是巴甫洛維奇的聲音,一個和他關係並不是很好的隊友。
終於,巴斯科夫開口了,他低聲道:「你是巴甫洛維奇?我是巴斯科夫。」
「巴斯科夫?你也還在看那份報紙?我以為你只有時間看工作報告了呢,好吧,被你發現了,這在意料之中,現在我想問你,你是打算把我們全都抓起來或者幹掉呢,還是想加入我們,讓我猜猜,不會是後者吧?你現在可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聽着略帶敵意而且諷刺的話語,巴斯科夫的情緒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他已經習慣了被曾經的隊友誤解,最關鍵的,他一直心如磐石。
「你們要做什麼。」
巴斯科夫終於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巴甫洛維奇說要顛覆俄國,那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用他所掌握的一切力量把那些曾經的隊友全都拿下。
巴甫洛維奇嘆了口氣,然後低聲道:「不是當初的目標,黑魔鬼的集結令是我發出的,我想找些幫手來做一件大事,我想搞的不是俄羅斯,蘇聯回不來了,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太多。」
巴斯科夫低聲道:「你怎麼證明。」
巴甫洛維奇笑道:「我無法證明什麼,我只是想在老的徹底動不了之前,抓住機會在一起做件大事,重現蘇聯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只是想死在戰場上,另外,我想告訴你,雅各賓回來了,他給我打了電話,他將繼續帶領我們。」
巴斯科夫再次站了起來,失聲道:「隊長回來了?」
巴甫洛維奇沉聲道:「是的,我們的隊長回來了,還在路上,剛剛出發,但他終將會來!」
巴斯科夫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他低聲道:「我不會加入你們,但我也不會設置任何障礙,就讓黑魔鬼重生吧,另外,幫我轉告隊長,我很想念他,巴甫洛維奇,不管你們要幹什麼,別玷污了黑魔鬼這個名字,如果有什麼事,打這個號碼給我,我不會加入你們,但我始終是黑魔鬼的一員,烏拉!黑魔鬼!」
掛斷了電話,重新坐下來的巴斯科夫淚流滿面。
巴斯科夫一直都知道雅各賓在哪裏,他一直都知道,但他從來沒想過去看看雅各賓,這個讓他尊敬的隊長。
在養老院裏的雅各賓只是一個老人,一個普通的老人,巴斯科夫不想在養老院裏看到一個等死的老頭,然後把他和自己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的隊長聯繫在一起。
何況巴斯科夫知道他一直尊敬的隊長也不會想看到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雅各賓,那個黑魔鬼的隊長,真正的黑魔鬼從養老院裏走了出來。
走出養老院的雅各賓,才是真正的雅各賓,走出養老院的黑魔鬼,才是真正的黑魔鬼。
離開了養老院,雅各賓就是那個曾讓全世界同行發抖的黑魔鬼隊長,不管是他是八十四歲,還是四十八歲。
巴斯科夫一直以為他這一生最崇拜的隊長就要死在養老院裏了,現在,知道他曾經的隊長走出了養老院,巴斯科夫突然很想笑。
雖然不能加入黑魔鬼有些遺憾,但巴斯科夫真的很高興看到那個黑魔鬼重生,尤其是黑魔鬼的靈魂回歸後的重生,於是他突然大喊道:「給我來支雪茄!來杯酒!不要葡萄酒,給我伏特加!然後順便把我的桌子擦乾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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