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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車隊駛下了公路,把車停在了沙漠裏。
走了一天,伊拉克境內的路已經走了一半,如果人歇車不歇,換着司機開車一直到敘伊邊境也不是不行,但如果連夜趕路的話,到達敘利亞邊境後,應該正好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敘利亞叛軍雖然控制了敘利亞南部邊境一帶,但是高揚他們走的路線是叛軍接受援助的主要通路,軍火源源不斷的進入敘利亞,而敘利亞的空軍力量保留的還是比較完整的,為了截斷叛軍的補給和軍火來源,敘利亞空軍經常會對通過邊境進入的車隊發起空襲,所以白天通過邊境還是有風險的。
如果晚上通過邊境就沒什麼問題了,敘利亞的空軍基本上沒有夜間攻擊能力。
高揚他們在半路上休息一晚,等二天一早再走,到達邊境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停了車之後,一路上根本不肯開口的阿西夫立刻就離開了高揚的車,然後非常盡責的回到了卡車上。
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幹什麼,卡車上的六個人都一直和高揚他們保持着距離。
不在一起,說話也就方便了,等高揚他們聚到一起,離着卡車有百十來米的距離開始吃東西的時候,高揚沉聲道:「兔子,你那兒有什麼收穫,我聽着你和那個老頭子聊得挺好。」
崔勃搖了搖頭,苦笑道:「聊得是挺好。收穫多大談不上,那傢伙的嘴特嚴實,他倒是樂意跟我聊天。不過就是跟我聊聊家常什麼的,咱們最關心貨物是什麼,老頭壓根兒一個字都不提。」
高揚苦笑道:「比我強多了,我們車上那個連口都不開,仔細說說吧,搞不好就能分析出什麼來呢。」
崔勃點頭道:「我和他聊了挺長時間,這老頭是巴基斯塔克什米爾那邊的人。沒當過兵,但是參加了好長時間的游擊隊和印度作戰。總體來說還是親政府的,而且非常親華夏,對華夏的感觀比對巴基斯塔政府還好,我說我是華夏人。他才肯開口,和我說了好多他們在克什米爾打仗的事兒。」
崔勃揮了下手,道:「說起來,和那老頭一塊兒的年輕人也是巴基斯坦的,只不過是來自北部邊境,和阿富汗接壤了,來自一個大部落,非常的極端,親塔里班。仇視巴基斯坦政府,仇視華夏,總之就是個極端分子。老頭兒讓我別和他打交道,年輕的那個極端的老頭兒都看不慣。」
高揚點頭道:「還說沒什麼有用的,這不就是挺有用的嘛,我說那個阿西夫怎麼一副神憎鬼厭的樣子,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得。我也不用惦記從他那兒得到什麼消息了,你接着說。」
崔勃點頭道:「老頭兒不肯說他們是從哪兒來的。但是他說了,他們這六個人也是剛到伊拉克,對伊拉克的情況並不熟,當然,他沒直接這麼跟我說,但從他的話里能分析出來,還有,不用問他箱子裏拉的是什麼了,我覺得他也不知道。」
這時崔勃笑着揮了下手,道:「我問了問他為什麼把槍托鋸短,老頭兒說方便出槍,他們不好搞到衝鋒鎗,手槍威力不夠,把步槍截短了,好方便在人群里突然發動襲擊,這老頭兒去過三次印度,據他說他打死了至少得有二十幾個印度軍警。」
高揚搖了搖頭,道:「這個就別說了,有沒有順便打聽一下其他人都是什麼來路?」
崔勃搖頭道:「問了,老頭兒說他也不知道,他跟裏面的幾個人都不認識,只是對他的巴基斯坦老鄉熟悉點兒,其他人都沒什麼交集。」
高揚皺眉道:「你就沒問問那老頭兒是那個組織的?」
崔勃搖了搖頭,很是遺憾的道:「問了,沒說,只是笑笑,我懷疑他是塔里班的,就故意說塔里班的好話兒,結果老頭兒很是不屑塔里班,所以,現在我是搞不清了,還有啊,他們這些人,雖然以前都互不認識,但是現在卻是屬於一個組織,他們都是挑出來的精兵強將。」
崔勃想了想之後,突然道:「還有,他們只是跟着那個開車的來接了貨,但貨是怎麼來的,他也不知道,卡車是咱們一開始碰頭的那個人交給他們的,那個阿拉伯人帶着幾個人把卡車給了他們以後,就領着他們跟咱匯合了。」
高揚皺眉道:「這麼說的話,這件事兒得有多少人插手啊,托姆勒,阿拉伯人,已經被滅了的僱傭兵,現在加上咱們,還有卡車上那神秘的六位,法克。這事兒很複雜啊。」
格羅廖夫笑道:「咱們捲入了一個大事件,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有人想做些犯忌諱的事情,又不想暴露身份,只能找不知情的僱傭兵來幫他做事了,這對於僱傭兵來說挺正常的,而且遇到這種活兒,才可能有這麼高的佣金了。」
高揚皺眉道:「這麼說也沒錯,只是咱們現在的任務,錯不了和敘利亞的叛軍有關係,這是可以肯定的了,我就怕,萬一有什麼特別燙手的東西落在咱們手上,那可就麻煩大了,尤其是現在發現這事兒很複雜,牽扯了很多勢力之後,我就更擔心這個了。」
布魯斯笑道:「搞清楚貨物是什麼不就得了,真要是核生化武器,照原計劃行事,如果不是,咱們完成任務收錢走人,管他這事兒多複雜呢。」
高揚看了遠處聚在一起的六個人,道:「現在來看,想從他們嘴裏套話的希望破滅了,我們偷偷檢查貨物的可能性也沒有,和平的要求檢查也不可能,所以,我們只能強行檢查了。」
格羅廖夫有些擔憂,但是他沒有說話,因為高揚已經說過,必須搞清楚貨物是什麼才能決定這個任務是進行到底還是終止,所以格羅廖夫雖然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也絕不會再開口。
弗萊也看了一眼聚在卡車旁邊的六個人後,沉聲道:「頭兒,如果要強行檢查的話,現在就是個好機會,他們沒任何機會對咱們造成威脅的。」
布魯斯思索了片刻後,卻是搖頭道:「我不反對檢查,但反對現在檢查,如果強行檢查的話,除非把卡車上的那樓個人全都幹掉,否則的話,這麼做就對我們的聲譽影響太大了,送貨還得必須知道貨物是什麼,而且是強行檢查,沒這個規矩,所以,如果我們一旦要強行檢查,就必須做好殺人滅口的準備,要麼不做,要麼做絕,所以至少等到了敘利亞邊境再檢查,那樣的話,就算我們把人幹掉了,也方便把責任推給敘利亞的叛軍。」
高揚點了點頭,道:「試管說的沒錯,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到了敘利亞邊境後再攤牌也不遲。」
基本上都是已經商量好了的事,沒什麼可再研究討論的了,說完之後,高揚揮手道:「這裏很安全,雙人崗哨就夠了,一小時一換,大狗,工蜂,你們兩個值第一班,今晚是難得的休息機會,大家都好好休息。」
格羅廖夫和托米歲數最大,讓他們值第一班崗哨最輕鬆,完了事就可以一覺到天亮了,睡到一半再起來才是最痛苦的,所以,高揚當然得當仁不讓的把這班崗交給自己和最年輕的弗萊了。
車上睡不踏實,不解乏,而沙漠裏雖然晝夜溫差大,但還好沒風,高揚他們準備的有比較充分,自然是在外面睡了。
已經幹了一天一夜的路,不管是開車的還是坐車的都累了,高揚鑽進了抓絨睡袋幾乎是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高揚不管在哪兒,只要需要睡覺,只要給他一個睡覺的地方,他都能享受一個美好的睡眠,但是這一次,高揚卻少見的沒能休息好,因為他一直在做夢。
當高揚被崔勃推醒的時候,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喘了幾口粗氣,高揚從睡袋裏爬了起來,帶上頭盔,放下夜視儀,抓起步槍,開始了值哨的時候,他還在為剛才的夢而感到心悸。
弗萊打着哈欠走到了高揚的身邊,揉了揉眼,放下了夜視儀之後,對着高揚道:「頭兒,你看起來很不安,怎麼了?」
高揚舒了口氣,道:「我剛才做夢了,夢到的內容很不好。」
「夢到什麼了?」
高揚認真的想了想之後,卻是苦笑道:「忘了,大部分都忘了,只記得咱們都在一起,然後,忘了怎麼回事兒,就變成了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我知道你們都在,卻看不到你們,怎麼跑也跑不了,嗯,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弗萊笑了笑,道:「頭兒,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高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我最近確實感覺壓力比較大。」
弗萊笑道:「你只是在擔心我們送的貨物是什麼,這讓你一直壓力很大,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擔心,不過我覺得你沒必要擔心太多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嘛,肯定會檢查貨物的,所以我覺得你真的沒必要擔心太多,頭兒,你得放鬆點兒才行,因為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高揚和弗萊聊了一個小時,直到把布魯斯和露西卡叫起來值哨為止,然後,可能弗萊的開導起了效果,高揚再躺下之後睡的很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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