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邪道人的那一刻,我頓時就心頭一顫,臉上,更是寫滿了驚愕,
我和邪道人之間有着極深的仇恨,當初,村子之所以出事,全是因為他佈下的邪靈陣,可以說,村民們的死,他要負大部分責任,且之後,他還以我的性命相威脅,讓我臣服於他,最後更是奪走了我的心臟,並說在通幽谷等着我,
之後我進入十萬大山,就是為了去通幽谷,尋找邪道人,然後奪回我的心臟,卻沒料到在中途生出了太多的變故,不僅找到了屍神墓,得到了狂屍神吟,甚至還和李婷婷發生了情感,最後,又被茅山派俘獲,
而現在,我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邪道人,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只是奇怪,這個邪道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這十八層高樓,還有那無窮無盡的陰魂,都和他有關係嗎,
但是這不可能啊,他雖在江湖中惡名遠播,但也只不過是一個邪道散修罷了,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這樣的人,就算修為再強,但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能量,瞞着正道的人,在這裏修建高樓吧,
除非,有正道中人和他相勾結,
想到此間我忍不住渾身一顫,不敢再往下想,而是屏息,偷偷的注視着邪道人的一舉一動,
此刻,邪道人默立於高樓之前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在等人一樣,莫非,一會還要有人來嗎,
正疑惑呢,忽然就聽又有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而幾乎是腳步聲響起的瞬間,就見邪道人猛然轉身,用那雙閃爍着陰邪目光的雙眼看向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並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又來晚了,」
「遲到了一會而已,」隨着聲音落下,就見一個身着夜行衣的人慢慢自黑暗中走出,這個人戴着一個斗笠,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唯有一雙眼漏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真容,
「嗯,」邪道人忽然一聲輕咦,隨後手持長劍後退了兩步,一臉戒備的說道:「你不是他,」
「我又沒說我是他,」黑衣人站定在原地,冷聲說道:「師叔臨時有事,今天來不了了,」他說罷,從懷裏拿出了一塊類似於令牌之類的東西遞給了邪道人,邪道人走上前去,接過令牌看了一眼,而後便扔了回去,一聲冷哼,隨後冷聲說道:「你師叔,好大的架子啊,」
「前輩,師叔身份特殊,不宜與你多見面,若是被人發現,那我們,都要遭殃,」
「哼,」邪道人冷哼,然後問:「我要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黑衣人說完後,便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瓶子,這瓶子不大,裏面卻裝滿了液體,因為太黑,所以我並不能看清裏面裝的是什麼,然而玉花和尚卻在第一時間皺眉,並低聲說道:「好大的血腥氣,那瓶子裏,裝的是血,而且還是人血,」
我聞言一怔,這兩個人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這瓶人血,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正疑惑呢,忽然就聽邪道人一聲冷哼,而後不滿的說道:「就這麼點,我要的,可是一百人的心頭血,這麼點的量,我看,頂多是十個人的吧,」
「前輩,心頭血很難得到,你也知道,一個人,就那麼一點點的心頭血,就算是這麼一小瓶,也是殺了十個附近的村民才得到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聽到黑衣人的話之後我頓時心頭一顫,草,那瓶子內裝着的,果然是人血,而且,還是人的心頭血,
且那黑衣人還說,他為了得到這瓶心頭血,竟然殺害了十名附近的村民,
一瞬間,我心底的憤怒便升騰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直接將這兩個人渣斬殺,
玉花和尚似是看出了我的怒意,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角,對着我搖了搖頭,並低聲說道:「兄弟冷靜,先看清形勢再說,」
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隨後繼續觀察了起來,
邪道人接過了瓶子,在手中晃了晃,隨即說道:「哼,你師叔,不是已經從巫蜀山調任到了黑省,成了黑省宗教局的老大了麼,這黑省都是他的地盤,怎麼連一百個人的心頭血都搞不到,」
「前輩,我師叔也剛剛調任,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站住腳跟,不過,前輩你也不用生氣,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可以在黑省橫着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師叔,會全力庇護你,只要你不太過分就可以,」黑衣人說道,
「那就好,」邪道人將瓶子收了起來,然後說道:「我還需要九十個人的心頭血,這些心頭血,那我就自己去找吧,」
「前輩,九十個人可不是小數目,若是一起消失,可能會引起上面的注意,你看……是不是先緩緩,」
「緩緩,你知不知道,咱們這次在這裏蓋這哀怨樓,聚集了上千的陰魂,耗費了多大的心血與力氣,我倒是能等,但這些陰魂,可以等麼,生死判官的心臟,能等麼,要知道,沒有了心頭血的沁泡,那顆心臟,是很快就會枯萎的,到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邪道人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那黑衣人聞言沒敢再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說:「那前輩你看着辦吧,反正,人皇那裏最後的期限是一個月後,到時候,我們只要把生死判官的心臟祭煉完畢,交給他就可以了,」
黑衣人說完後,便對着邪道人行了一禮,隨即說道:「前輩,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這哀怨樓,你也不用惦記,在蓮花池處,我們有高手坐鎮,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會有人前來探查的,哦對了前輩,還有就是,最近許多人都在前往大興安嶺深處,想要進入荒古禁地,我師叔的意思,是你去獵殺那些修行中人,到時候責任也好推卸,」
「我做事,還用你教,」邪道人一聲冷哼,而後手捏法印,身影一閃,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當邪道人離開後,黑衣人便是一聲冷笑,獰聲道:「狗東西,你也就仗着生死判官的心臟在你手裏,我們不敢拿你怎麼樣,待心臟祭煉完成,交給人皇之後,看我和師叔怎麼收拾你,」
他說罷,便轉身,快速遁入了黑暗之中,只是眨眼間,他的身影便被黑暗淹沒了,場間,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而我,卻怔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神,
剛才邪道人和黑衣人不止一次提到了生死判官的心臟,還說要將心臟祭煉,難道,他們在這裏修建這所謂的哀怨樓,就是為了祭煉我的心臟嗎,
但他們為什麼還說要將心臟交給人皇,這裏面,怎麼又和人皇扯上了關係,
且那黑衣人是誰,他的師叔又是誰,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索性便不再去想,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對着玉花和尚低聲道:「我本還想得到慈航仙蕊,修復完氣海後,便去苗疆十萬大山通幽谷去找邪道人討回我的心臟呢,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玉花和尚聞言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後說道:「兄弟,我聽他們剛才的意思,好像是在祭煉你的心臟,只是奇怪,若是祭煉你的心臟的話,為什麼要聚集來這麼多陰魂,而且還為它們蓋樓,將它們豢養在其中呢,」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皺眉說道:「那個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明顯是正道中人,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還有他口中所說的師叔,會是誰,」
「這個好說,他不是說,他師叔已經是黑省的宗教局老大了麼,我們只要打聽打聽,誰最近被調任到了黑省,當了宗教局老大就可以查到了查到那個人了,」玉花和尚道,
我聞言搖了搖頭,這說來容易,但我們誰都不認識,去哪打聽去,
總不能在街上遇到一個人就問吧,
玉花和尚見我一臉的愁容,便笑了笑,說道:「兄弟,你是不是以為你大哥我這二十多年在普陀寺白待了呢,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小看夏雨欣的人脈,在六扇門之中,可是有許多人都得到過夏雨欣的點撥呢,走,咱們現在就回鎮裏,我只需要打幾個電話,就能知道,」
玉花和尚說罷,便轉身往工地外走去,我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我們兩人小心翼翼的出了工地,隨後繞開了蓮花池,鑽進了樹林裏,待走出去很遠後,才又回到大路,往鎮裏走去,
這一路上,我都悶不吭聲,心頭面想的,全都是邪道人,還有我的心臟,
邪道人已經奪走了我心臟半年有餘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我的心臟現在怎麼樣了,而且他說要用我的心臟祭煉什麼東西,最後還要交給人皇,人皇,要我的心臟做什麼,
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一直到了後半夜,我和玉花和尚才趕到了鎮上,我們兩人先找了一個小旅館落腳,而後,玉花和尚便出去打電話去了,
玉花和尚這一去,便是好幾個小時,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玉花和尚終於是回來了,只是我了個去,這貨回來的時候,竟然還打包了好幾個菜,我打開一看,就見裏面全都是葷食,什麼醬肘子,醬牛肉之類的,只燒雞,就打包了足足三隻,
玉花和尚一身的酒氣,見到我就笑了,說:「兄弟,不瞞你說,我本來準備去那種地方爽一下的,但你們這什麼破地方啊,媽的,質量也太差了,不是歲數太大,就是長的太砢磣,你大哥可是積攢了四十多年的精華了,怎麼能給了那群胭脂俗粉,最後你大哥便拂袖而回了,」
我聞言一臉的無奈,心說這貨也太不靠譜,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拽了一個雞腿,一邊吃一邊問他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玉花和尚聞言就笑了笑,說:「兄弟,我辦事你就放心吧,不過呢,我那個朋友,也不知道最近新調來的黑省宗教局老大是誰,不過他說了,他回去給我打聽打聽,明天就給我來信,」
這玉花和尚看樣子是沒少喝酒,說話舌頭都直了,說完後,便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沒一會,便喊聲震天,宛若死豬一般,睡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