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睛,一臉驚愕的看着他,內心裏,卻早已翻騰倒海了起來,
這個人,便是傳說中的九人傑之一的屍神大人嗎,
而他,還是上一代生死判官,
他見我發愣,便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小子,我且問你,你所謂何來,」
我聞言慢慢低下了頭,深吸了一口氣後猛然抬頭,大聲說道:「我想要變強,所以,所以我是來尋找屍神經的,」
「呵呵,」他咧嘴一笑,然後道:「每個人都想變強,這,不是理由,」
我聞言一怔,忍不住大聲問:「你想要什麼理由,還有,那屍神經,可在你的身上嗎,」
「不在,」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讓我忍不住神色一僵,隨後,便是一臉的失望,
屍神經,竟然不在屍神大人的身上,
那應該在哪,
就在我低着頭,一臉疑惑之際,就聽屍神大人發出了一聲冷笑,隨後開口,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小子,屍神經,早已失傳了,」
我聞言渾身一震,急忙抬頭,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失傳了,這,這怎麼可能,」
屍神聞言點了點頭,繼續道:「確實失傳了,」
「可是,如果失傳了,那你,那你是如何修煉的這麼強大的,」我大聲的問,
而屍神聞言卻沒有吭聲,只是瞪着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屍神大人高足足有十多米,宛若巨人一般,高聳入雲,且他渾身死氣繚繞,那一雙眼,更是詭異的赤紅色,看起來邪異極了,而此刻,當他盯着我看之後,我立馬就感覺到,我體內的言靈竟一陣悸動,下一刻,就聽一聲怒吼自屍神大人的口中響起,隨後,他身周的死氣便是一陣?盪,
而在死氣?盪間,我立馬就看到,一個巨大的虛影,竟慢慢的出現在了屍神大人身後的虛空之中,
這虛影極其高大,甚至比屍神大人還要高大幾分,他身上的死氣更是極其濃重,且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口中叼着的捲軸,更是散發着一股古樸的氣息,
我見狀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這,便是屍神大人的伴生判官嗎,
我的天,太強大了,雖然他沒有任何動作,但只是往那一站,便讓我發自本能的,感覺到一陣戰慄,
而這時,忽然就見屍神大人的伴生判官慢慢轉過了身,隨即低下頭,瞪着那雙滿是邪異的雙眼看向了我,
當我被屍身大人的伴生判官盯住後,我只感覺我渾身的氣機,似乎都被鎖定了一般,且我的身體,竟然一動都不能動了,唯有冷汗,順着我的額頭不停的滑溜,只是瞬間,便將我的衣襟都打濕了,
而後,我便感覺到體內的言靈一陣悸動,滾滾的純陰之氣,更是自我體內瀰漫而出,下一刻,就聽一聲憤怒的嘶吼聲自我的體內響起,隨後,我的伴生判官,便也慢慢在我身後成型,
我的伴生判官相比於屍神大人的伴生判官要弱小許多,且體型也沒有屍神大人的高大,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心底,竟有着一絲不屈服的念頭,這念頭強大,甚至都傳到進了我的心底,讓我忍不住渾身一震,隨即,也咬着牙抬起了頭,看着屍神大聲道:「你要幹什麼,」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屍神大人開口,用低沉的口吻道:「雖然屍神經已經失傳了,但是,我可以傳給你狂屍神吟,」
我聞言心頭一震,臉上,更是佈滿了喜色,
屍神大人,竟然要傳給我狂屍神吟,
大紅袍和我說過,狂屍神吟,乃是絕世體術,極其剛猛霸道,修煉到巔峰之後,身動,而天地驚,一拳出,便可開山碎石,而此刻,屍神大人,竟然要將這狂屍神吟傳給我,
可隨後,我又開始疑惑了起來,
屍神大人不是說屍神經已經失傳了嗎,而狂屍神吟,可是記載在屍神經中的體術,既然屍神經失傳了,那麼,屍神大人是從哪裏得來的屍神經呢,
想到此間我一臉疑惑的看向了屍神大人,而他也好似看穿了我心中疑惑一般,一聲輕嘆,然後開口說道:「我們生死判官這一脈,一直修的都是屍神經,然而,這屍神經乃是世間最頂級的功法,與魔神一脈的棺道傳人修的喚魔經是同一級別的,這等功法,自然不能以文字記載,免得惹來不必要的災禍,」
他說道這裏頓了頓,似是在回憶着什麼,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時間太久遠了,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且我現在只是一絲殘魂,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所以,我就長話短說說吧,」
「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了,那時的我剛剛覺醒言靈,成就判官之身,但卻被正邪兩道的人追殺,狼狽到好似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那時,還不是末法時代,天底下修真天才就好似盛開的野花一般,數不勝數,而我,只不過是那數之不盡的天才中的其中一員罷了,我被他們追殺了整整一年之久,沒有任何人幫助過我,但老天憐我,就在我被逼的走投無路,即將死去之際,我竟誤打誤撞,走入了一片亂墳崗之中,而這片亂墳崗中葬着的,竟然是在我上一代的生死判官,」
「在我昏迷之後,上一代判官的殘魂便進入了我的識海,傳授了我屍神經,只不過,他才剛剛將狂屍神吟傳授給我,無數正道弟子便找到了這裏,傳功,也被迫停止,」
他說道這裏頓住了話頭,而我聞言卻忍不住問:「那,那後來呢,」
「後來……」他一身沉吟,隨後繼續道:「後來,我以狂屍神吟,滅了所有來追殺我的人,可是,當我殺光那些人之後,就發現,上一任判官的殘魂,已經消散了,」
「怎麼可能會這樣,」我一臉的驚愕,而屍神聞言卻搖了搖頭,道:「是啊,太巧了,為什麼他的殘魂存在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消散,卻偏偏我剛剛來到這裏,還沒學全屍神經,他就消散了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一生,我用了一生的時間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說道這裏看向了我,隨即一聲哀嘆,道:「原來,我們這一脈死後,是不會徹底幻滅的,而是會留下一縷殘魂,待下一任判官尋找過來,待將屍神經傳授之後,才會徹底魂飛魄散,不過這傳功時間是有限的,而我,因為被正道弟子追殺的緣故,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所以,我的上一任,便消散了,」
什麼,屍神大人竟然說,我們這一脈死後,是不會徹底消散的,而是會等待下一任判官的到來,傳功之後,才會徹底的魂飛魄散,
這怎麼可能呢,若是遇到強大的對手,直接將魂魄打的魂飛煙滅,那還怎麼傳功,
屍神大人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搖了搖頭,繼續道:「生死判官,乃是這世間很獨特的傳承,就算對手在強大,也不可能完全消滅掉我們,唯有將屍神經傳下去之後,才會徹底消散,而這一切,都是天地法則制定的,」
我聞言心頭巨震,屍神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這一脈的傳承規矩,竟然是天地法則制定的,
什麼是天地法則,
日升月落,晝夜交替,便是天地法則,而我們這一脈的傳承,竟然也是天地法則的一部分,
屍神大人忽然咧開了嘴角,一聲獰笑,然後極其霸道的說道:「沒錯,我們生死判官一脈,乃是天命之子,天選之人,老天爺,給了我們決斷別人生死的能力,讓別人怕我們,懼我們的同時,也讓我們再難以交道一個真心的朋友,更難以尋到一個知心的伴侶,因為,沒有人不害怕我們,他們都害怕,跟着我們,會隨時喪命,」
我聞言慢慢低下了頭,好一陣沉默,
因為,我從屍神大人的話語中聽出了無盡的落寞,
「時辰要到了,小子,現在,我要傳你狂屍神吟,你且看好,」他說罷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就見他身周的死氣一陣?盪,下一刻,就見他猛地一拳打出,
也許是為了給我演示,所以他這一拳打出的並一快,可就算如此,當這一拳打出之後,我也感覺到,就連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跟着震盪了起來,就好像要被屍身大人打碎一般,且隨着他出拳,他身上的死氣竟然一陣翻滾,而後,便是一道極其剛猛霸道的拳風被打了出去,
「狂屍神吟,乃是集結了音波功,拳腳功法,還有煉體法的一門術法,不過這強大的絕世體術,卻沒有任何口訣,只有簡單的幾個招式和吐納的動作,從古至今,也不知道多少判官憑藉這門體術揚名江湖,且這狂屍神吟最有趣的地方就在於,這幾個簡單的招式和吐納的動作,竟被不同修煉的人,演變出了各種不同的使用方法和招數,之所以會這樣,我想床下這狂屍神吟的前輩,也是想我們自己去體悟其中奧妙吧,小子,我時間無多,只能給你演示三遍,然後我會將這些動作深深的刻印在你的腦海里,直到你將這些動作徹底記熟,這印記才會消散,」
他一邊說着,一邊做出各種各樣古怪的動作,有時,他就好似一個垂垂老者正在打拳一般,又有時出拳極其剛猛,時而速度如風,時而又緩慢如波,
他就這樣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識海里演練着,到最後,我都忍不住抬起了手,跟着他一起舞動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隨着我和屍神大人演練的次數越來越多,屍神大人的身影便越來越模糊,而他身後的那尊伴生判官,更是不時的發出一聲聲不甘心的低吼,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屍神大人一聲輕嘆,低頭看了我一眼,道:「我能教給你的只有這麼多了,你一定要好好感悟,不要讓我們生死判官一脈蒙羞,」』
我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就見他慢慢抬起了頭,看向了身後的伴生判官,道:「哥哥,我們的時間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伴生判官聞言慢慢低下了頭,眼中不甘的神色,竟慢慢褪去,隨後,就見他慢慢伸出了手,輕撫起了屍神大人的頭,
「哥哥,幾千年前,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你也經常這麼摸我,唉,可惜後來,我為了活命,不得不殺了你,不過哥哥,不也正是如此,我們才得以在一起幾千年麼,」屍神大人說道這裏咧嘴一笑,而伴生判官也笑了笑,隨後,就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竟宛若夜空中的砂礫一般,慢慢的,慢慢的徹底消散了,
我見狀忍不住一陣失落,而我的伴生判官更是發出了一聲哀嘆,我慢慢抬頭,看向了我的伴生判官,張了張嘴,叫了一聲哥,而他也慢慢低下了頭,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就感覺心頭一顫,隨後,便是一股疲憊感慢慢從心頭升騰而起,
這疲憊感極其強烈,此刻升騰而起,我立馬就是身子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伴生判官也慢慢消散在了半空之中,隨後,我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沒過一會,便徹底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