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緊接伴着幾聲慘烈的叫聲,師太吃驚轉身的一刻,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啪」掉在其腳下,濺起的血水染了其一雙乾淨的布面鞋子,「啊——」。
師太嚇的面色慘白的尖叫一聲,手裏的拂塵掉在地上,不敢撿拾的連連後退幾步,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驚恐地盯一眼那條手臂,後抬頭看向不遠處渾身是血,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血煞般的冷時月。
如從血水裏走出來的冷時月,渾身是血,一雙原白纖白的手,此時也是被血水沾染,垂落的兩隻手,有血滴不時的滴落,一滴一滴的,看得令人生寒。而望向其一雙濺滿血滴的臉時,那雙赤紅的鳳眸,冷的更是如地獄裏的女修羅一樣,令人膽寒顫抖。
一旁的婦人,更是雙眼打顫,似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兒一樣,身體有些不自然地打着哆索。
就在這時,突然一襲白色晃然出現。
一少年目光震驚地掃向一地慘叫,被生拆了胳膊或手,痛苦不堪的眾尼姑。後視線一略,盯向如血人一般眸子赤紅的冷時月,聲音一沉「發生了何事?」
「啊——殺人了,將軍府嫡女殺人了,救命啊——」
不等那少年想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突然一聲驚恐地慘叫聲自師太那邊傳來,見那師太慌張大叫着轉身就要往山上跑去。
原地如冰塑一般渾身是血僵立着的冷時月,看着倉皇要逃跑向山上的師太,突然此時鳳眸一厲,一雙血紅的手,手指動了動,一道如厲劍一般的視線,盯向倉皇跑向山上的師太,眼神攸的一沉。
「將軍府嫡女?」突然那少年吃驚一聲,正要出聲詢問,卻見如血人一般的少女,目光幽冷一閃間,人已躥出。
少年震驚的追隨那抹血色看去,就見微光中,那抹血色飛快的追上了一邊大喊,一邊跑向山上的師太。
「呯!」一聲腳踢聲,一具身體驚恐的慘叫着,從不遠處的高處,摔落下來。
少年瞅着那具身體直衝向自己這邊滾來,在那身體即將撞上自己時,一個抬腳踩住。
冷時月幾步走下來,與那少年對身而立,一雙鳳眸冰冷的緊緊盯向少年,「過路的,少管閒事,走你自己的路,趕緊離開這裏,否則——。」
冷冷的警告聲,眼底閃過的殺意,讓少年一驚,卻是身體未動。
「請問,你可是將軍府的大小姐,秦時月?」少年身未動,目光清亮的詢問一聲,見冷時月面色微怔,以為自己說的不清楚,立即道,「哦對了,在下乃是秦致遠大將軍的貼身侍衛驚風。」
「月兒,是你爹回來了!」突然,身後的婦人激動地哽泣一聲。
冷時月聞聲又是一怔,卻很快明了,抿唇不語。
這時只見那少年,似是確定了身份的,快速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先是遞向冷時月,想讓其辯認,可是見冷時月眼神冷然,似是並不認識。
心中微頓,後心忖一下,立即轉身走向身後出聲的婦人,「夫人看看可是識得這玉佩?」
婦人一看到那玉佩,眼淚刷一下子全湧出,淚眼婆娑的伸手顫抖接過那玉佩,輕輕的放在手心裏磨搓着,像是撫摸心愛的寶貝一樣,眼裏全是柔情,「月兒,快過來,這是你爹的玉佩。」
「快來,月兒,你爹真的回來了,他兌現了八年前的諾言,派人來接我們娘倆了。月兒,快,快過來看!」婦人激動的,伸手招呼向女兒,因為激動,連後背上被火把燒灼的地方,都忘記了痛。
冷時月躊躇一下,隨及走過去。
看着那玉佩,她臉上沒有任何激動,就像看一塊石頭一樣,臉上沒有任何情感。
她不是原主,原主早已經身中劇毒而死。所以,她無法流露出任何關於原主的情感,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原主,那個與自己名字,只有一姓之差的少女。
少年一直在觀察着冷時月的表情,一雙明亮的眼睛裏,不時閃過疑惑和不解。
他有些想不通,依照平日裏將軍的描述,將軍的這個女兒,應該是性情溫和,略有些柔弱的。可是從剛開始的相遇,到現在眼前少女眼神里的漠然,都令自己困惑不已。
「娘,既然是爹令人來接我們,那我們趕緊走吧,您後背的傷要緊。」突然,冷時月打斷婦人的絮絮念叨。
冷時月喊出娘的一刻,突然覺得其實並不難。並且,自己的心突然覺得一暖。原來,她是渴望一份母親的愛的。
前世,她很小就失去了母親,如這具身體的原主一樣,七歲那年就被父親送去了東南亞熱帶雨林區,進行着非人的訓練。所以,當她重新醒來一刻,感受着婦人的溫暖疼愛,她的心慢慢的變暖。
再有,冷時月是一個適應環境很強的人,不管如何,她既然借了原主的身體,自然身份也不會變。所以,她在婦人捨身替她擋下那一棍的一刻,已經決定做婦人的女兒。
喊出那聲娘的一刻,冷時月的心裏是輕鬆的。
只是婦人卻明顯沒有感覺到,她此時眼裏心裏全是心心相念,苦苦等待八年的夫君。
「對,對,月兒說的對,我們這就去與你父親相見。」婦人心急,立即拉着女兒看向那叫作驚風的少年,「就麻煩這位小兄弟,帶我們去見將軍吧!」
「卑職不敢當,夫人您喚我驚風即可。」驚風立即拱手,正準備帶人離開,卻忽然想起什麼的,看向四散躺了一地的尼姑,「這些尼姑是怎麼一回事?」
婦人聞聲,面色微變,眼神有些閃爍,「這,這——」。
冷時月側臉看向婦人,明顯感覺到婦人有意隱瞞實情。於是看向驚風,「驚風,你帶我娘先下山,在山腳下等我。」
驚風先是一愣,後與冷時月的眸光對視後,隨及道,「大小姐,還是您帶夫人先下山,這裏由卑職處理。」驚風是個聰明的人,自同樣看出將軍夫人不想讓人知道發生了何事,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理。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什麼處理,我警告你們,你們若是敢對我們怎麼樣——」突然摔得起不了身的師太聞聲,立即清醒的尖聲厲喊,還未等喊完,只聽「啊——」一聲慘叫,就見那師太翻了下白眼,立即斃命。
其她傷殘慘烈的眾尼姑,瞬間驚恐的盯向自己師傅脖頸間,被利物砸出的一血窟窿,突突直往外冒血水。原本想要出聲求救,可是看到師傅的下場,所有尼姑均嚇破膽的,嗓子咔了的出不了聲。
「好,我先帶我娘下山。」冷時月伸手攙扶向婦人,在轉身時,跟驚風作了個剪刀的動作。
驚風意會,目送她們下山後,轉身掃向一地的眾尼姑時,眸色幽的變得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