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女成妃之紅纏（gl） 53.第五十三章
隨着蘇志允入了府，蘇紅纏的右眼便是跳個不停。滿府的白布讓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陰鬱中，見不到半點喜色。
&服侍世子更衣吧。」
一入院，蘇志允便衝着跟在他身後的蘇全使了個眼色。
&請世子隨老奴這邊行。」蘇志允一下令，蘇全連忙衝着蘇紅纏躬了躬身子。
打量着對自己恭恭敬敬的蘇全，蘇紅纏停住步子，帶着長心跟在蘇全身後，轉向別院。
一入別院，蘇紅纏便發覺蘇志允許她的住處別有洞天。
一破二舊，一窮二白，實在是搭不上她剛剛得來的世子名頭。
&子莫要多心，實在是大世子去的匆忙……」蘇全見蘇紅纏面色不佳，連忙衝着其解釋，「待到世子成過親，一切便好了。」
&好？」蘇紅纏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側，已齊自己肩高的長心，冷笑一聲，「如是住這般破落的院子，我又何必做什麼世子？」
蘇紅纏自是不介意住些破落院子的，但為母則強，若是入了這王府便住進這破落的門戶，那日後，豈不是是人便要往她們母女頭上踩一腳？
&知曉蘇紅纏介懷的是身側的少女，蘇全立刻給蘇志允打了一個圓場，「王爺要世子住在此處，要得便是打磨世子的心性。」
&讓心兒這般小的孩子住在此處，也是打磨心性？」蘇紅纏詰問。
&子言重了……」見蘇紅纏的語氣硬了起來，蘇全隨即領會了蘇紅纏的心思，「那請世子現在此處候着，待老奴去請示過王爺……」
&得。」蘇紅纏應了蘇全一聲，便帶着長心繞出院子，在去王府中閒逛。
沿途的僕婢見一男子拉着一少女在院中閒逛，立馬領會了其身份，紛紛衝着蘇紅纏行禮。
任着男男女女跪倒在自己的身後，蘇紅纏緊緊地拉着長心的手，不敢放開。
直到她們走近了一個院落。
&子妃，你莫要再哭了。世子已然是沒了……你哭又有何用……」勸慰的聲音伴着哭聲隔牆刺痛了蘇紅纏的耳朵。
&親，裏面有人哭！」長心搖了搖蘇紅纏的手，指了指上了鎖的木門。
&兒想進去？」蘇紅纏看了看掛在門上的鎖，輕輕地衝着長心搖了搖頭，「這個地方娘親進不去……」
&娘親不是會飛麼？」長心眼中的狡黠讓蘇紅纏忍俊不禁。心兒定然不是被那婦人的哭聲吸引的……舉目打量着四周，蘇紅纏發現牆頭有了一截綠枝。
&兒是看上了那個麼？」蘇紅纏抬手指了指牆頭的綠影。
&長心小心地點了點頭。
&想要？」蘇紅纏俯身看着長心的眼睛。
&長心重重地點了點頭。
&別繡花了，起早練武吧!」蘇紅纏打量着約有一丈許的院牆，衝着長心道。
&什麼要學武？學武那般苦……」見蘇紅纏沒有應自己的要求，長心隨即衝着蘇紅纏吐了吐舌頭，「娘親不疼心兒了，明明娘親舉手便能折到……」
&那終究是娘親得到，不是心兒得到。」蘇紅纏認真的看向長心，她覺得這丫頭似乎需要管教了。雖然平日裏看上去無大礙，但從小處着眼，總覺得有些不妥。究竟是哪裏不妥呢？蘇紅纏想了半晌，才推敲出自己心覺不妙的因果。
&兒，你且看看，這宅院是不是有主的？」蘇紅纏拉着長心朝着院門走了幾步。
&有主的。」長心伸手摸了摸門上的鎖。鎖很新，新到能看清楚鎖上的紋路。
&既然院子是有主的，那院中的草木是不是亦是有主的？」蘇紅纏摸了摸長心的頭。
&有主的。」長心鬆開握住的鎖。
&是有主之物，心兒怎麼能讓娘親去折？」蘇紅纏拉着長心朝着反方向走。
&娘親要心兒自己折也是不成的……」長心聽懂了蘇紅纏的意思。
&啊！既是心兒折不是，娘親折也不是，那心兒便該消了得到它的心思。」蘇紅纏低語。
&親遇事皆是如此麼？」長心問。
&麼，心兒覺得不對？」蘇紅纏暗覺心兒似乎有什麼與她不同的想法。
&是不對。」長心停步看了蘇紅纏一眼，「娘親遇事皆是想着順勢而為，從來不想着因事引導，如何能成事？當然，成不成事不打緊，娘親，你總會受困於禮教……遠的且不論，咱們朝近處說，虞馥姐姐對您存了何樣的心思，你又不是真的不知，爹爹許去的早，但您這般多年不與人……」
&兒你在胡言些什麼？」聽到長心提了『虞馥』，蘇紅纏暗覺自己似乎略過了什麼，「你何時見過虞馥？」
在蘇紅纏的記憶中，長心此番醒來，一直是與自己在一起。
&見過……」長心小臉皺了皺，「但是八哥見過！」
&哥，那是什麼？」蘇紅纏的腳挪不動了。她從來沒見過人養八哥。
&哥就是會說話的鳥！」長心眨了眨眼睛，「就和掛在馬車車窗上那隻一樣！」
&會說些什麼？」縱然知道馬車車窗上從未有過鳥，蘇紅纏還是沒有戳破了長心的謊言。
&會說的可多了！什麼春風館，什麼李長心，什麼綠翡……」長心掰着指頭數，神采飛揚，「它可有趣了!」
&只鳥現在在哪？」蘇紅纏打斷了長心的敘述，「快告訴娘親!」
&知道……許是飛走了……」長心怯生生地看了蘇紅纏一眼。
&兒，你從來不騙娘親的……」不常說謊的孩子，一說謊便會臉紅。恰巧，蘇紅纏還是個眼尖的。
&見蘇紅纏的視線掃到了自己的袖口，長心的臉『唰』，全紅了。
&在……在心兒的袖子裏……」長心見欺瞞不過，便小心地從袖口掏出一隻比手掌還小的鳥，遞給蘇紅纏。
&是如何說話的？」蘇紅纏沒有去接。她對這種玩意兒沒興趣。她只是憂心有人對她與心兒不利。兒大不由娘，這是天下人皆知的道理。心兒雖在她心中只有五歲，但依照她的身量，許是十三都有餘了。她不能像早些時日那般待這個孩子。
&樣！」見蘇紅纏沒有發怒，長心立即蹲下身，往地上鋪上一塊手絹，再丟上半顆糖蓮子，「你是誰？」
&紅纏！蘇紅纏!」糖蓮子一出手，八哥『撲騰』着翅膀飛向手絹。
見那八哥被糖蓮子吸引，蘇紅纏不禁勾了勾唇角：「喲，竟是只愛吃糖蓮子的八哥……」
&是呀！八哥與心兒一樣喜歡吃糖蓮子，娘親喜歡麼？」察覺到蘇紅纏注意力轉移，長心連忙討好地看了蘇紅纏一眼。
&歡呀……那許是娘親最喜歡的味道了……」蘇紅纏留戀地看了看手帕上的糖蓮子，緩緩俯下身，「小東西，你是為什麼來的？」
&什麼來……為糖蓮子唄！娘親真是太傻了！」長心笑着用手捂着手絹周圍，防着八哥飛走。
&嗎？」見長心笑了，蘇紅纏隨即笑了笑，暗道自己也是傻了，竟是問一隻鳥。
&啊！這隻八哥只吃糖蓮子……」長心解釋道。
&不是很容易餓死？」蘇紅纏笑着從八哥身上收回視線。若是只是一隻會開口的八哥，那便留給長心玩吧。雖然，她真的很想殺了那個小東西。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譬如：算上心兒，春風館也只活下來三個人。
&親不要八哥了麼？」長心仰頭看着慢慢起身的蘇紅纏。
&要了……」當蘇紅纏正要站直身，八哥忽地棄了糖蓮子飛向蘇紅纏的手上。
&人！尋人！」
聽着掌中鳥那麼殷切的叫着，蘇紅纏不禁眯着眼：「尋哪個？」
&長心！李長心！」八哥烏溜溜的眼珠顯得格外的好看。
&長心是誰？」蘇紅纏想到了八哥開頭說它自己是『蘇紅纏』。一隻鳥自是不會認識人的。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一個人教會了這隻鳥這些。
&一個男的。男的。紅纏的師尊，紅纏的師尊……」八哥拼命撲閃着翅膀要從蘇紅纏是掌中飛走，卻被長心搶先捉到了手中。
長心一捉住八哥，便愛惜地摸了摸八哥的羽毛。待其在她手中安靜下來，才戀戀不捨地遞給蘇紅纏。
&是哪裏來的？」蘇紅纏接過長心手中的鳥。
&是教心兒刺繡的姐姐偷偷給心兒的……」長心偷看了蘇紅纏一眼，又迅速看向腳尖。
&的？」蘇紅纏挑眉。
&的……」
長心拉得老長的聲音讓蘇紅纏不忍。
&便走吧……」蘇紅纏抬腳。
&八哥呢？」長心沒有跟上蘇紅纏的腳步。
&放在娘親手上！」蘇紅纏回頭軟聲細語。
&子！」長心咬着唇，任着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兒——」見長心哭了，蘇紅纏頃刻亂了陣腳。
她似乎當不好一個娘親。蘇紅纏如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