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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林至愛已經失蹤2天,一點消息也沒有,有馬克的幫忙,幾乎把附近幾個村落的人都調動起來了,還有中國領事館和援建基地的人,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馬克說:「塞拉里昂本來就很小,如果對方是從幾內亞過來的,那就不好找了。」
這他早就想到了,也派人去過那邊,但幾內亞局勢也不穩定,這樣找人,無疑於大海撈針。
他很後悔把她帶過來,這邊的情況他一早就知道,就是耳根子軟,經不起她軟磨硬泡,又想借個機會跟她耳磨廝鬢,但千金難買早知道,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他已經無計可施了,只能拜託母親,雍母知道後也很震驚,說:「找,一定要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雖然這話聽着不吉利,卻也表明了他的決心。
雍家在非洲並沒有多少投資,人脈也不廣,如果真要着手去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時間拖得越久,她所遭遇的危險就越大。
雍顯把沈齊軒找來了,以前無論遇到什麼事,沈齊軒沉着睿智的提醒,總能讓他茅塞頓開。
在機場見到沈齊軒,對方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然後憤怒的揪着他的衣領說:「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她愛你,我只能選擇放棄,但你呢,你有好好的保護她嗎!」
一向冷靜的沈齊軒都發火了,雍顯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他說:「要打,以後讓你打個夠,現在想想怎麼找小愛!」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他已經慌亂得無法思考了,必須得有人給他力量,給他支持,這個人只能是沈齊軒,當了那麼多年他的秘書,兩個人搭檔默契,攻無不克。
沈齊軒說:「你也別太往壞處想,鄰近的幾個國家以前都是殖民地,黑奴販賣猖獗,就黑人而言,他們骨子裏是很厭惡人口買賣的,我想小愛應該還在塞拉里昂境內,只是這裏局勢不太穩定,難民多,人口素質也參差不齊,派這麼多人出去,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一向身體健壯的雍顯得了瘧疾,這段時間他的精神狀況很不好,疏忽了防蚊措施,整天會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四處轉悠,期待着突然就有了她的下落。
發現的時候,病症已經很嚴重了,忽冷忽熱,躺在床上四肢無力,沈齊軒安慰他:「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冷靜,如果小愛找回來了,你卻病倒了,就不怕她傷心難過嗎?」
沈齊軒發現他的眼角有淚光,懊惱的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突然想起在莫桑比克,小愛得瘧疾的時候也應該是我現在的感受吧,連我這種大男人都覺得痛苦難受,她那是麼的柔弱,一個人住在醫院裏,心裏該是怎麼樣的痛苦和絕望,我以前真的很對不起她,忽視她的感受,現在想補償,卻又感覺來不及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束手無策,他竟然哭出聲來:「曾經以為,擁有錢擁有權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哪怕是遇再大的困難,我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遊刃有餘,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了,我可以用我所有的錢去換她平安的回來,我想找一個確切可行的辦法,卻像是被什麼束縛了一樣,無計可施。」
「那是因為你的心變得柔軟了,我曾經告訴過你,一個太重感情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他苦笑了一下,贊同沈齊軒的話。
眼看着要到去橋蘭接林母的日子,瞞是瞞不住的,他只能編個謊話,說林至愛在這邊生了病,需要療養一段時間才能回去,所以接林母去m城跟他母親見面的事不得不往後延一延。
林母是了解女兒的,如果真的是生病了,至少也會主動給她打個電話,除非是病入膏盲,林母從他的話題里就感覺不對,趕緊問:「小愛到底出什麼事了?」
雍顯突然發現說謊是這麼的難,說一個謊,就得用無數的謊去圓,他遲鈍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他不得不承認小愛失蹤的事實。
雍顯借用了母親的專用機把林母接到塞拉利昂來,原始的美麗的自然風光變得刺眼起來,它在林母的眼裏,代表了野蠻和暴力。
聽了林至愛失蹤的過程,林母幾乎要暈厥過去,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就有過一百的設想,既使失去女兒,也要堅強的面對,但這樣生死難測,更讓人難以承受。
她無法平靜下來,每天都要示雍顯派人開車戴她四處去找女兒,塞拉里昂並不大,短短几天,已經把整個國家來來回回走了幾遍。
雍顯派出去的人也有接觸過不少獨立的武裝組織,有些以打家劫舍為生活來緣的,也有搶奪婦女,並把對方淪為性/奴,但他們中間沒有中國女人,林至愛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
中國的傳統節日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中國援建基地的人有邀請礦區的中國人去一同慶祝,林母不去,怕喜慶的場景會讓她更加傷心女兒的失蹤,萬家團員的日子,她只能孤零零的思想丈夫和女兒。
雍顯自然得陪着林媽媽,沒有林至愛在身邊,再喜慶的日子對他來說,也是落寞的。
他慶幸有沈齊軒在,他再怎麼悲傷,再怎麼頹廢,不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上,對方也會打理得井井有條,照顧有加。
知道這裏的飯菜肯定不會合林媽媽的胃口,沈齊軒每天開車去中國的援建基地買肉買菜,買中式的調料,然後自己在房子外面支一口鍋,炒菜,那香味,常常把附近的許多黑人孩子給吸引過來。
過年這天,沈齊軒做了白切雞,炒白菜,還有蘿蔔湯,援建基地的中國人都喜歡自給自足,中國人的年,要吃中國菜才更有味道。
沈齊軒夾了一塊白切雞放到林媽媽的碗裏:「伯母,我還是那句老話,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保重自己,無論小愛身在何方,她一定是希望你健康平安的,就算不為自己,也要她多想一想。」
雍顯哽咽着,舉起裝着葡萄酒杯:「我們為了小愛的平安,乾杯。」
林媽媽點點頭:「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
看着滿天縮放的煙火,林至愛抱膝坐在窗台上,眼淚忍不住從眼眶裏溢出來,萬家團圓的日子,她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甚至連自己在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
房間的門打開了,有人送熱騰騰的元宵進來,剛過十二點,新的一年到來,都要吃完宵的,她接過來:「謝謝。」
每天負責她吃食的是五十多歲,身材矮胖的中國女人,臉上有少許皺紋,在同齡人中算比較顯年輕的,但是矮胖的身體掩掉了身上作為女人的韻味和魅力,像是個完全操勞家事的大嬸,所以她稱對方為胖嫂。
她對胖嫂說:「能不能讓我到院子裏去走走,整天憋在這狹小的房間裏,我都快悶死了。」
胖嫂說:「林小姐,現在天黑,而且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胖嫂恭敬的向她行了個禮,然後就退出房間,並且鎖上了門。
她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再清醒一些,想想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些人又是做什麼的,天天把她關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供着,目地又是什麼?
那群黑人把她裝進箱子裏,然後送去了一個地方,暈過去之前,她只看到刺眼的光,還聞到刺鼻的藥味,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個房間裏了,中式古色古香的紅木床,暗紅色的牆紙,雕花窗。
從窗口望出去,遠山綠樹,天空湛藍,這裏應該是遠離城市的市郊,現在正值冬季,這裏卻溫暖的只穿一件長袖的襯衣就可以,證明這裏是熱帶地區,很有可能四季如春。
這套獨棟的別墅里,除了負責她起居的胖嫂之外,還有近十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他們都是中國人,用普通話跟她交流,所以她一直猶豫着,這裏會不會是中國,她被囚禁了,不能走出這院子,也沒有任何能跟外界聯繫的方式,就連電視也被他們監控着,只能看一些消磨時間電視劇,
她心裏早就有各種壞打算,如果那群人真是把她賣了想賺錢,可關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有虧的份,而且也沒人來威脅或是脅迫她要聽話之類的,更齷蹉一點,不會是把她供給某個特殊的人?
今天是大年三十,她和雍顯已經分開15天了,他現在一定正焦急的尋找她,而她卻沒有辦法告訴他,她被關在這個陌生孤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