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崔端公已經是氣急敗壞,又把這上吊自殺的事情給搬了出來。
陳暮聲音低沉地說道:「就算是有更多的人,可能像馮其瑞一樣,被剝了人皮,然後無端失蹤,崔端公也不願意幫忙嗎?」
「什麼?」崔端公有些詫異地說道。
陳暮接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馮其瑞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這種事情,還會發生,甚至有可能已經發生!幾十年前的鬼脫皮事件,恐怕是又要重演了!」
聽到這話,崔端公驚得一雙眼睛圓睜着,幾乎要從眼眶裏跳出來一般,驚恐不已。
「怎麼可能,那種事情已經被我師父給平息了,怎麼可能還會發生!」崔端公一時急切,這話立刻就脫口而出。
此話說出之後,崔端公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了嘴。
陳暮一臉詫異地看着崔端公,說道:「當年的事情,是你師父解決的?」
崔端公眼神躲閃,口中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師父只是幫那些人處理了後世而已,也……也談不上是他解決的……」
看崔端公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這是在撒謊,他撒謊時太過緊張,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所以說,當年解決了那次群體性鬼脫皮事件的人,真的是崔端公的師父!
我心中不禁好奇,崔端公的師父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具有如此神通!
陳暮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崔端公是在撒謊,陳暮厲聲說道:「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並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當年鬼脫皮的事情,現在已經開始重新發生,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會因此遇難,難道崔端公就願意袖手旁觀嗎?」
我本以為陳暮說得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會讓崔端公改變心意,可是沒有想到,崔端公竟然是猛地大喝道:「他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你們給我走!給我出去!」
這崔端公氣得簡直要從地上跳起來一般,衝着我們大喊起來。
不過,從崔端公臉上的表情上,除了憤怒之外,我還看到了隱隱的恐懼。
或者說,他之所以憤怒,正是因為他心中的恐懼所造成的!
崔端公說着,作勢就要把我們給趕出去,看他的樣子,情緒幾乎已經快要失控了一般。
陳暮似乎也意識到,想要從這種狀態下的崔端公的口中,問出有價值的東西,是不現實的,所以,陳暮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我說道:「黎寒,我們走。」
我趕忙跟上了陳暮,一起離開了崔端公的家。
我們這邊剛一走出院門,身後的崔端公沖我們喊道:「以後再也別來了!」
說罷,只聽「咣當!」一聲巨響,崔端公用力地把門給關上,在裏面重新槓上了門。
真沒想到,我們這樣就給轟了出來。
我憤恨地說道:「這個崔端公實在是太不講理了,而且還自私,不顧別人的死活,實在是可氣!」
陳暮卻說道:「好了,既然他不想說,我們也就別勉強他了。」
我嘆了口氣,為難地說道:「師父,這崔端公什麼都不願意多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崔端公這條線索也已經斷了,我們想要調查,又不知道該從何查起了。
陳暮說道:「沒關係。當年鬼脫皮的事情鬧得那麼大,除了崔端公之外,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人知道。崔端公不說,那我們就去找其他人問一下好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真做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當年就算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怕也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而且,雖然我們只知道附近其他的地方,當年也有鬼脫皮發生,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具體的人家,具體的村子,如此盲目地找起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一般。
我對此幾乎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而此時,陳暮回過身來,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院門,還有那院門上方的黃金四目,輕聲說道:「不過,相比起這些來,黎寒,我覺得你應該試着去想一個問題。」
我不由詫異,趕忙問道:「什麼問題?」
陳暮看着我,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麼原因,讓崔端公對於回憶起當年的鬼脫皮事情,會如此抗拒?」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是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是啊,我心中只想着怪罪崔端公如此蠻不講理,可是,至於他為何要如此抗拒這個問題,好像一直都被我給忽視了。
陳暮說完這句話,隨後便說道:「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說罷,陳暮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站在原地思考着這個問題,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
這一路上,我都在考慮着陳暮剛剛點撥我的那個問題。
凡事有因才有果,按照常理來說的話,我們也只是詢問一些有關於當年鬼脫皮的事情,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知道的話,應該也並不會太過抗拒,而是直接就把事情給講了。
可是,這崔端公,卻着實是有些奇怪,這鬼脫皮的事情,簡直就像是他的逆鱗一樣,碰都碰不得。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個結果呢?
我在腦子裏反覆地思考着這個問題,可是,卻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我跟陳暮回到馮昌虎家裏時,馮昌虎正蹲在院門口抽着煙等着我們。
一看到我們回來,馮昌虎就趕忙迎了過來。
馮昌虎急切地問道:「怎麼樣,見到崔端公了嗎?」
不等陳暮說話,我就沮喪地說道:「見到了。」
馮昌虎不由得面露驚喜,對於我聲音里的沮喪一點都沒有察覺。
「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嗎?」馮昌虎一臉期待地問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那個崔端公,實在是太可氣了,我師父好說歹說,他也不願意跟我們提起當年的事情。」
馮昌虎一聽這話,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過馮昌虎還是勸說道:「黎師傅別生氣,其實崔端公這個人其實心腸還是很好的,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崔端公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差點就淹死了,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大好人呢!」
我發牢騷地說道:「這個大好人,讓他給我們講講事情他都不願意,算是什麼大好人啊。」
沒有了線索,馮其瑞找回的希望就變得更加渺茫了,最難受的人,應該是馮昌虎才對。
馮昌虎也是嘆了口氣,說道:「我想,崔端公或許是有什麼為難的吧。」
馮昌虎的這話,倒是給我提了一個醒。
我忽然想到,這崔端公當初為了救人,連死都不怕,那他為什麼卻不願意提起當年的鬼脫皮呢?
難不成,當年的鬼脫皮對於他來說,比死還要可怕不成?
我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這時,許久未說話的陳暮,忽然問道:「馮先生,這崔端公,是從小就在你們村子裏長大的嗎?」
馮昌虎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爹跟他小時候還認識呢,他家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我們老鳩村的。」
陳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崔端公,他們祖上一直都是端公出身嗎?」
馮昌虎搖了搖頭,說道:「這倒不是。他們祖上一直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種地為生的,不過崔端公年輕的時候,好像是被一個路過的高人給看上了,所以才會拜了那高人為師,才開始學習這些事情呢,一直在外面學了好幾年,才學成歸來,最後才在我們村子裏做起了端公的營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