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不由詫異,什麼人這麼執着,竟然會在這裏等上一整夜呢?
隨後,我立刻就想到,那不成是馮昌龍的人?
我看了一眼陳暮,陳暮此刻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看來,他對於外面那些人的到來,也早就知道了。
我隨即便去打開了大門。
果然看到門外停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一看到車牌是「甲」打頭的,我不由得一陣驚愕,隨即便立刻確定,這肯定就是馮昌龍派來接陳暮的。
見我推開了門,那車門隨即便打開,一個穿着中山裝,白襯衣,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便從車上走了下來。
看年紀,這人肯定不是馮昌龍本人,我猜想應該是馮昌龍的屬下。
這年輕人見到我,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您好,我叫劉斌,是馮先生的秘書,過來請陳先生的。」
這劉秘書年紀輕輕,不過談吐舉止,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整個人身上的氣質,也跟普通人,有着很明顯的分別,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上位者」的氣質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劉秘書對待我的態度,還是很讓人感到舒服的。
我趕忙說道:「我師父還在收拾,您先進來吧。」
我剛打算把劉斌請進來,他卻是恭敬地說道:「不用了,我們在這裏等候便好了,您先忙吧。」
看到劉斌執意不肯進來,我也就沒再強留。
回到院子裏,我便把劉斌過來接人的消息,告訴給了陳暮。
陳暮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陳暮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便走出了院子。
我跟納蘭櫻還有白羽趕忙都跟了出去送陳暮,一路上,納蘭櫻輕聲在我耳邊說道:「等下你看我眼神行事,知道了嗎?」
我不明白納蘭櫻究竟是要怎麼做,不過還是點頭說道:「知道了。」
陳暮來到門外,那劉斌便趕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說道:「陳先生。」
陳暮點了點頭,劉斌那邊已經給陳暮打開了車門,陳暮隨手把行李仍在了車裏,然後便上了車。
隨後,陳暮看着我們淡淡說道:「好了,都回去吧。」
陳暮最後還不忘看着我說道:「記得聽小櫻的話,別惹事。」
我趕忙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
隨後陳暮便對司機說道:「開車吧。」
眼看着陳暮就要離開了,可還沒見納蘭櫻有什麼動作,我以為就要沒有機會了。
而這時,納蘭櫻忽然驚呼了一聲,「哎呀!」
那司機剛剛發動了車子,聽到納蘭櫻這聲驚呼,便沒敢動。
陳暮疑惑地說道:「怎麼了?」
納蘭櫻湊到了車門上,對陳暮說道:「昨天晚上準備的平傷膏,說是要給你帶上的,給忘掉了。」
我一時沒明白納蘭櫻的意圖,這時,我忽然看到,納蘭櫻的手指,竟然正在背後沖我打手勢。
我驚訝地看到,納蘭櫻的手指,正在不停地指着車底!
我心中不禁一陣駭然,我靠,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她該不會是要讓我躲到車底下吧?
此時,納蘭櫻還在那裏纏着陳暮,看她的身體角度,剛好是給我擋住了車裏人的視線,她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指向車底下,示意讓我快點。
看來,我理解得很對,這個瘋女人真的是想讓我抓住車底下一起混過去。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納蘭櫻之前一直都不願意跟我明說,她究竟是打算怎麼幫我。真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瘋狂的法子。
我心中還有很多疑惑的地方。
首先,納蘭櫻怎麼會確定,今天過來接陳暮的,會是一輛越野車呢?
越野車地盤高,以我的身手,躲在下面完全不是問題。如果換做是一輛普通的轎車,那只怕我是想躲都沒得躲了。
不過這個問題,我隨即便想通了。
我想,這車子的事情,應該上納蘭櫻事先安排好的。
納蘭櫻只需要給馮昌龍打個電話,隨便編個理由,比如說陳暮在車上想休息一下,最好能安排一輛行駛穩當的越野車過來。或者是,理由都不需要編,就只說陳暮習慣坐越野車,那馮昌龍肯定也不會有絲毫的問題,就把這事給辦了。因為這完全就不算什麼事。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我不明白,如果真的只是想讓我跟着陳暮的話,那我完全找輛出租車,跟在車子後面就行了,為什麼要讓我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呢?
如此冒險,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過,我知道納蘭櫻既然讓我這麼做,就一定是有這麼做的道理,而且,眼下陳暮的車眼看就要走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來不及多想,心一橫,隨即便悄無聲息地鑽到了車子底下,一旁的白羽看到我這舉動,立刻就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我趕忙示意她不要說話。
從白羽的口型,我就知道,她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選擇再相信納蘭櫻一回。
於是,我鑽到車底下之後,趕緊就抓住了底盤。
這車底下的空間,比我想像得要大,我手腳各自找好了可以抓緊的地方。
這時,車子也隨即發動了。
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幹過這麼危險的事情,不過,這一路上,車子開得都很穩,幾乎沒有任何的顛簸,這可能也是納蘭櫻之前交代好的。
所以,這一路上我基本上也沒有太多的折騰,唯一要做的,就是牢牢地抓緊車底盤,別讓自己掉下去就行了。
我身下就是向後疾馳的公路,真要是掉了下去,那我可就要遭殃了。
不過,對於有武絕在身的我來說,這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時,我也能夠明白。讓我鑽車底下這件事情,看似很冒險,不過,納蘭櫻應該是經過考量的。
我的武絕是納蘭櫻一手交出來的,她對於我肉身的實力很清楚,知道這些事情我完全能辦到。
還有這一路的路程,納蘭櫻應該很了解,一馬平川,我躲在下面也不會受傷。
無非是一場耐力的考驗而已,別無其他。
我現在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納蘭櫻非得讓我躲在這車底下?
開車跟過來豈不是省了好多事嗎?也不會有危險?
一路上,我都是在思考着這個問題。
越野車載着我,一路行駛了三十分鐘,速度終於是慢了下來。
我不由奇怪,是已經到機場了嗎?這速度比我想像得要快很多。
不過,一想到這車子的車牌,我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我從車底下看了一下四周的建築,這車子竟然是一路開到了機場的內部。
緩緩行進了一段之後,車子終於是停了下來。
終於是到達目的地了嗎?
可是,這時我卻又有些茫然了。
納蘭櫻之前什麼都沒有跟我說過,那我現在到了地方是要怎麼辦呢?
難不成是直接從車底下鑽出來,然後告訴陳暮我在車底下躲了一路,我要跟他一起去嗎?
正在我猶豫着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陳暮從車上下來之後,竟然是直接彎下了身子,探出了頭來看着車底下的我,淡淡說道:「出來吧。」
我頓時一陣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陳暮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躲在車底下的?
難不成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躲在這裏嗎?
可是,既然他知道,那他為什麼不讓車停下來呢?
陳暮的話引起了劉斌的注意,劉斌也彎下身來。
當他看到車底下的我時,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無比驚愕的神色。
我趕忙就從車底下鑽了出來,一臉膽怯地看着陳暮,唯恐陳暮會對我發火。
可是沒想到,事實卻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