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答應了?」白南喜道。
聽雪為難的道:「白大哥,我也想借給你。但是冥皇已經與我血肉相連,若是將它取出,我性命難保。」
「怎麼會這樣?」白南失色說道。聽雪道:「當初師父收留我時,我已經奄奄一息。是冥皇里的靈氣供着我。我自幼便是陰脈,身體虛弱。這些年之所以沒事,都是靠着冥皇的滋養。若是冥皇離開我,我活不過三天。」
「三天的時間,我一定還給你。」白南連忙保證說道。他又將聽雪擁在懷裏,說道:「你在我心裏,無人能及。我又怎捨得你出事。」
不得不說,戀愛中的的女人智商為零。白南的欺騙手段並不高,可聽雪卻一點也不懷疑。
聽雪左右為難,最後,她咬牙道:「好吧,白大哥。」
白南一聽她答應,眼中閃過不可琢磨的神光。又將聽雪緊緊摟住,感激涕零。
須臾之後,兩人分開。聽雪盤膝而坐。她閉上眼睛,開始將眉心之中隱藏的冥皇朝外逼出。冥皇與她着實血肉相連,如此被逼出來,等於是割她的肉。其中的疼痛難以想像。
白南之所以要如此大費周折,一是不知道怎麼取劍。二是,自己對聽雪露出敵意。還不知道冥皇怎麼反擊。
聽雪逼迫冥皇離開身體時,臉上汗水涔涔,殷紅一片。一滴滴血珠滴落,她咬牙忍着痛。
那冥皇似乎有靈性一般,在哀求着不要出去。可聽雪卻是鐵了心。
白南在一旁看着,他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胡來。不然要取冥皇還真不太可能。
取劍的過程痛苦而漫長。
半個小時後,一道華光閃過。一道劍光飛了出來。
白南再看聽雪,聽雪如虛脫一般,但她手中多了一柄寶劍。這寶劍寒光閃閃,如一泓秋水。更可怕的是
更可怕的是這柄寶劍劍身上所綻放出來的武道意志。
萬古洪荒,宇宙開來,唯有此劍!這就是這道劍的含義。
沒錯,這就是冥皇。為什麼要叫?因為根據河洛數理,周易陰陽,天地物理,人類進化的推衍。有聖人創立了「元、會、運、世」一套有規律的預測方法。129600年為一元,為人類的一個發展周期,在「大算數」里僅一天而已。每元12會,各10800年。每會30運,各360年。每運12世,各30年。元會運世各有卦象表示,每年亦有卦象表示其天文、地理、人事發展變化。只要洞其玄機,用其生化之理,天地萬物之生命運程,皆瞭然於心,人類歷史、朝代興亡、世界分合、自然變化皆未卜先知矣。
冥皇的一元,代表了此劍已有一元之數。
白南眼中不可抑制的興奮起來。冥皇啊!這件先天至寶,冥皇留下來的神器,終於要落入他的手中了。
此刻,冥皇劍身上有滴滴血珠滴落。這劍與聽雪血肉相連,感情深厚。現在滴血,完全是因為血肉分離。
白南連忙裝作關切的道:「雪兒,你怎麼樣了?」他偏是去碰也不碰這冥皇。
因為白南知道,聽雪還沒有斬斷和冥皇的聯繫。這柄寶劍裏面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力量,他不清楚。這個時候,必須謹慎小心。絕對不能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聽雪對白南勉強一笑,隨後又開始運用靈力來抹去冥皇的印記。冥皇劍身里發出嗚鳴之聲,似是極為捨不得,在哭泣哀求一般。
聽雪心下一軟,她與這冥皇相處已有數百年,每天都在一起,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她輕聲道:「乖,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一起的。」
冥皇不理,依然哀求。
聽雪一咬牙,強行抹去了在冥皇的印記。
剎那之間,冥皇的光芒全部消失。變成普普通通的一柄劍。似乎在這一剎,它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靈性。
白南見狀失色道:「雪兒,這是怎麼回事?」
「滴血認主。」聽雪對白南說道。說話的同時,將冥皇交給了白南。
白南接過寶劍,二話不說的劃破手指,將自身的武道精血滴入冥皇之中。
同時,他又運用靈氣進入冥皇的劍身之中。有了精血探路,他能感覺到這柄冥皇已經對自己不再排斥。
靈識進入劍中,剎那之間,白南腦子一轟。他感覺到了冥皇中的宏大,森寒。如一股無窮無盡的地獄宮殿,有着粉碎一切,鎮壓一切的能量。
白南進入時,只覺有種戰慄,想要為之膜拜的衝動。果然不愧是冥皇用過的劍,太厲害了。這劍曾經與冥皇並肩作戰,劍身裏帶了冥皇的睥睨大氣。若是再配合自己的天地風雷四劍。這楚凌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刻,白南信心十足。
聽雪的功力還不足以駕馭使用冥皇。而白南的靈識進去之後,很快便主宰了冥皇。
當冥皇與白南融為一體時,白南整個人的氣勢都產生了變化。以前的他溫潤中帶着一種掌控的信心。而現在則是鋒寒,霸道,無匹。他眼中的神光耀眼,駭人。
「哈哈」白南忍不住放聲大笑。他覺得他忍耐這麼多年,到了今天,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張狂了。
此刻的他又那裏還有什麼俠聖的風度。這樣的白南終於讓聽雪感到了不對勁。
「白大哥!」聽雪吃力的喊了一聲。白南不理會,她心中寒了一下,又連續喊了三聲。
「賤婢!」白南陡然回頭,臉色猙獰。這前後的變化讓聽雪大吃一驚,聽雪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前後差距這般的大。她心中震顫,面上駭然失色。
白南冷笑一聲,道:「賤婢,你以為本座真會喜歡你嗎?傅華這般聰明之人,怎會有你這奇蠢如豬的徒弟。」
頓時,一切都明白了。聽雪只覺腦袋一轟,當真相大白時,也是信仰坍塌之時。她不能接受這一切。
「為什麼?」聽雪不是想問為什麼,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下意識的問,實際上,只是心痛欲絕,憤怒欲絕。
白南傲然說道:「冥皇乃是有能者居之,放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現在。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我得這冥皇,就用你第一個來祭劍。」
他說完便欲斬殺聽雪。聽雪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不能死。絕不能就這般屈辱而死。
造化葫蘆穿梭!
聽雪一瞬間穿梭出百米之外。她將靈力運至極限。
白南冷笑一聲,道:「逃得了嗎?賤婢!」說完便即閃電追了上去。
聽雪連續穿梭,勉強將白南甩在後面。但白南已經存心要殺聽雪,一直緊追不捨。
眼見如此,聽雪心下一橫,突然將靈力運至極限。
轟隆一聲!造化葫蘆陡然碎裂。碎裂之時形成一道巨大的混沌之氣。聽雪縱入混沌之中。這時候白南追來,便再也看不見聽雪了。他將靈識放到方圓萬米,皆沒有聽雪的下落。
聽雪既然逃脫,白南也沒有繼續為這件事來糾結。他又返回原處,開始體悟冥皇,以及等待向雲重回來。
聽雪到底去了哪裏?原來在危機之中,聽雪將造化葫蘆毀滅,毀滅之時僥倖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虛空。讓她穿梭到了萬里之外。
這個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有很大的幾率不會成功。聽雪當初被天煞六魔追趕時,造化葫蘆已經完全沒有了能量,所以才會那般悽慘。
聽雪再一次睜開眼時,便看見了前方是邊荒境。她沒想到胡亂穿梭中,居然來到了邊荒境。
此刻,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這全是因為和冥皇剝離時所致。血肉分離,該是多大的痛苦。她為了白南,甘願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最後卻是這個可悲的下場。聽雪心中更恨的卻是她自己的有眼無珠。
這些且不說,沒有了冥皇。她已經活不過三天。三天之內,自己身體這般虛弱,完全沒有可能回到神王殿。而且途中如果遇到一些窮凶極惡之輩,她的處境更加悽慘。
這個時候,聽雪忽然想到了楚凌。不知道為什麼。她雖然恨楚凌,但卻有種感覺,楚凌是個正人君子。
楚凌會為了救龍櫻,和自己以死相拼。會為了謝傲天,去而復返前來報仇。這樣的男人遠不是白南這種偽君子能夠比擬的。聽雪心中有了計較,便朝王帳之處飛去。
王帳之內,楚凌靜心修養之中,靈識也遍佈周圍。聽雪的突然闖入,他馬上察覺到。聽雪的氣息,楚凌清楚不過。他感覺到聽雪受了傷,不禁感到奇怪。這個女人受了傷跑過來幹什麼?難道是
楚凌心思何等玲瓏,馬上感覺到聽雪這個傻妞可能被白南他們騙了。至於騙了什麼?這個不難猜。聽雪身上似乎只有冥皇好騙。
話說聽雪一來到邊荒境的一眾老魔面前。馬上就有老魔要抓了聽雪前去向楚凌領功。便在這時,楚凌的聲音傳了出來,威嚴而冷漠,讓人不可抗拒。道:「讓她進來。」
這話一出,那裏還有人敢對聽雪不利。
聽雪吃力的邁步進入王帳。
楚凌看向聽雪,眼下的聽雪虛弱無比,面色狼狽且痛苦。她並沒有直視楚凌。楚凌不由好笑,冷笑一聲,道:「聽雪大小姐,您這是在演那一處呢?」
這話等於是在聽雪的傷疤上撒鹽,血淋淋的。但聽雪卻沒有動怒,她看了楚凌一眼,說道:「我的冥皇被白南搶走了。冥皇與我血肉相連,如今我最多還能活三天,你也不必再恨我。我來這裏,是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楚凌沉默下去,他出奇的沒有繼續奚落聽雪,而是說道:「你說吧。」
聽雪道:「告訴我師父一切的真相。」楚凌點頭,道:「可以。」
聽雪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楚凌一旦答應,就會做到。她的神情忽然落寞下去,因為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龍櫻。當日龍櫻要被自己帶走,楚凌冒死挺身而出。那樣的情義,當時自己不覺得。如今與白南兩相對比,聽雪才體會出楚凌的可貴之處。
聽雪抬頭看向楚凌,說道:「我之前多有冒犯你。世間有因果,你現在若要殺我,我絕無半句怨言。」
楚凌掃了聽雪一眼,他苦笑道:「我之前雖然討厭你,但要我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將死之人卻是難以辦到。」
聽雪蒼涼一笑,道:「沒錯,你的確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你雖是我的敵人,我卻比了解白南要了解你。我相信白南,落得如此下場。我相信你會幫我,卻沒有信錯。真是天大的諷刺。」她說到這裏,頓了頓,道:「既然你不殺我,那我便告辭了。」
她說完便要離開。楚凌見她如此落寞可憐,不由心頭一軟,問道:「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