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帶着紀遠去學校辦理退學,其實這個年代退學的女孩子也並不是少數,而小白又是因為身體緣故,學校辦理的十分的痛快。
許是昨晚着了涼,小白一直咳嗽,紀遠忙前忙後,間或看她一眼,心疼自個兒妹妹。
如此這般,紀遠低低咒罵:「必然是昨天為喬亦寒忙前忙後着了涼,這倒霉東西,還不知感謝我們呢!」
小白覺得既然喬亦寒已經應承了以後也會幫她一次,她倒是不能任由哥哥這樣罵人。
她低頭對他挑眉笑,「哥哥莫要這般說,喬亦寒是君子,但凡是君子,都是有恩必報的。」
紀遠咂摸了一會兒這個話,覺得妹妹八成是有事兒要讓人家幫忙,閉嘴不言語了。他不是第一次來小白的學校,之前她開學就是他過來送,因此對這所學校是算不得陌生,見小白似乎沒什麼力氣,拉她坐在樹下,開口說:「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心裏還是將喬亦寒罵個狗血淋頭。
小白臉色蒼白的笑了起來,她昨日穿的那麼少一通折騰又開了窗,不病了才怪。
她揚起小臉蛋兒,說:「我們去校醫務室就行。」
見紀遠遲疑,她補充道:「我只是傷寒而已。」
紀遠一想,點頭同意,起身扶着小白去醫務室,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吵吵嚷嚷。
&門被一腳踢開,一個女孩子怒氣沖沖的往外沖,小白沒有防備,直接被她撞倒。
紀遠心裏來了火氣,怒道:「你走路都不看……」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只剩下滿滿的驚艷。
女孩子短髮齊肩,柳葉彎眉、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唇紅齒白,明明是溫婉賢淑的長相,但是因為這個髮型又添了幾分活潑。而此時她似乎是因為生氣而紅着一張俏臉。
女孩子撞了人也是嚇了一跳,頓了頓,她連忙幫忙把人扶起來,定睛一看,認出:「紀小白?」
而與此同時,小白也認出了眼前這個人。
她揚了揚嘴角,軟儂開口:「喬文馨。」
喬文馨,喬家三小姐,喬亦寒喬亦軒的妹妹。
她還是榮胭脂的時候與她並沒有深交,而正好,小白也沒有。
喬文馨與紀小白都是從江寧過來念書的,因此彼此也算是點頭之交,不過許是性格不同,並無太多接觸。
喬文馨大大方方:「紀小白,你沒事兒吧?聽說你病了休學了。」言罷,掃了一眼紀遠,帶着幾分狐疑。
小白含笑為二人介紹:「我這次過來是辦理退學的。這位是我大哥。」
紀遠眼睛發直:「喬、喬、喬小姐。」
一下子還結巴起來。
小白看向紀遠,從他眼裏看到四個字兒:一見鍾情。
喬文馨似乎也習慣了這樣愛慕的眼神兒,她渾不在意的笑了起來。
&文馨,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一位男同學追了出來,臉上有被指甲撓過的痕跡。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又吵了起來。
無非兩人是男女朋友,男的勾搭了別的學妹,而女的毫不客氣的揍了人。
這樣的敗類,小白一點都不覺得打錯了。
眼看這男人竟是要和喬文馨動手,小白想都不想就一腳踹了過去。
紀遠則是仗着身高體重優勢,直接將人拎了起來,像垃圾一樣扔在了一邊兒。
喬文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三人坐在學校附近的一處咖啡館,小白要了清水,乖巧的窩在沙發上,「其實你不需要請我們的。」
喬文馨揚頭,說:「自然要請,如果不是你們在,我就要吃虧了,這個混蛋,看我不找人教訓他一頓。當真以為我喬文馨是好惹的麼?」
倒是也沒有失戀的傷懷。
紀遠認真:「我們這幾日都不走,你如果有事情可以找我,我住在……」
其實小白並不知道紀遠原本是個什麼樣子,但是接觸這些日子,她自己感覺,紀遠為人淡泊和藹,樂天知足。自然,也是有心計的,可是並不想着如何算計人,十分不錯的一人。
他有許多的樣子,但是如同今日這樣還真是沒有。
果然,這世上還是有一見鍾情的。
喬文馨:「你們放心好了,他敢惹我,我要他好看。」
&來你在學校就是這個樣子。」清冽的男聲響起。
三人抬頭一看,站在桌前的並不是侍應生,竟然是本該在醫院的喬亦寒,此時他穿着寬鬆的風衣,倒是看不出肩膀受傷的樣子。
喬文馨一呆,隨即蹦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喬亦寒的身上,驚喜道:「大哥,大哥你怎麼來了!」
喬亦寒笑着揉了揉喬文馨的頭,調侃:「不來怎麼知道我妹妹這麼囂張。」
兩人並排坐下正好與紀家兄妹面對面,小白掃了喬亦寒一眼,她並沒有錯過剛才喬文馨撲向他的時候,他那一閃而過的吃痛。
垂垂眼,她低頭揚了揚嘴角,好哥哥要裝健康人。
喬文馨嬌嗔:「哥哥淨胡說,我最溫柔了。」
喬亦寒捏捏她的短髮,帶着笑意開口:「爸爸看了該說你了。」
喬文馨無所謂道:「沒事兒,等我回去就長長一點了,而且我同學假髮會借給我。」
小白打量他們兄妹,深深感慨起來。果然自家人就是不同,往日裏什麼時候見過喬亦寒這般溫柔關切,還是笑,他竟然還會笑!這簡直像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小白觀察的視線太過明顯,喬文馨得意的笑:「我大哥俊朗吧?每次他來看我,都一堆女生發花痴的。」話中有話繼續說:「她們怎麼央求我都沒用的。我才不會隨隨便便把我大哥介紹給別人呢!」
若有似無的揚了揚唇,小白抬頭,笑容裏帶着幾分揶揄:「可不麼?我家大哥,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喬文馨一愣,看向了紀遠,撇了下嘴。
&咳,咳咳咳。」小白突然咳嗽起來,她匆忙的從包包里翻出藥,只是喝水的時候太過急切,又是嗆了一下。
喬文馨看她身體真的不好,關切道:「你沒事兒吧?咱們那個醫務室哪裏能看好病,一會兒你還是去大醫院看一看。」
她雖然性情驕縱,也時常看不起人,但是倒不是一個壞心腸的姑娘。
小白虛弱的笑了笑。
&知道的。」
喬亦寒開口:「一會兒我去醫院看望病人,可以同行。」
小白乾脆的拒絕。
等紀遠和小白一同離開,紀遠笑着與小白打趣:「如若祖母知曉你這樣就拒絕了喬大少的好意,想來會恨死你。」
小白:「大哥不說,誰會知道?」
她並不樂意與喬亦寒有更多的接觸。
古姨等在飯店,聽說小白不舒服,堅持讓小白去醫院住下,如此一來,小白與喬亦寒竟然又成了樓上樓下的病友,小白只感慨狗血。
古姨自然有她的想法,看小白有些不願意,她勸道:「你身體太虛弱了,別人可能只是普通的傷寒,但是對你來說可能就是致命的大病。在醫院最起碼有保障。」
小白知曉古姨心疼她,應了下來。
她一直有些低燒,每日安排了輸液。
因為小白住院,他們倒是暫時不能往回走。
紀遠看小白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兒就想到了她之前自己一個人在上海昏迷,心裏心疼,道:「你原本住的也是這家醫院麼?」
小白正在輸液,自然的回道:「沒有。那個時候古姨又不曉得我是誰家的姑娘,她並不寬裕的,大哥以為這家醫院的消費是一般人可以承擔的麼?」
紀遠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他坐在床邊,認真:「往後不會有事兒,大哥護着你。」
小白輕聲的笑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聲音幾乎細不可查。
紀遠看看輸液的瓶子,又掃了掃桌子,看到桌上有張紙,他有些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小白只掃了一眼就說:「我身體一些情況的單子,古姨說寫給大夫,他也好參考。畢竟我原來大病過,也怕有的藥不能用。」
紀遠哦了一聲,拿了起來,原本就是不經意的一看,結果卻一下子愣住。
他的視線停在一行字上,整個人僵了起來。
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但是卻不能,他幾乎是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ab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