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怎麼了?」
「我找到件好東西要給你。」
「大家才湊了份子給我買了這個。」
包綿綿晃晃手裏的小包袱,裏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不少小藥瓶。
凌霄臉上有明顯的興奮,這樣的天氣,他額頭居然出汗了。
「你去城裏跑了?」
「時間趕不及,到不了更遠的地方,否則還能找到更好的。」
「這是什麼?」
包綿綿一隻手騰出來,接過豆腐乾大的小方盒子。
「你裝在腰帶里。」
包綿綿真是一點就通:「是不是我一按,裏面能發出暗器。」
「這樣都能猜中!」凌霄嗷嗷叫。
「臭太監不是也有嗎,你這個更好,輕巧。」
包綿綿有一雙巧手,她在盒子上細細一摸,就摸~到機關了,有個很小的凸起。
「裏面一共有六根針,你可以按三次。」
「針太小了,扎一下能疼到哪裏去。」
「如果針尖抹了麻藥呢?」
包綿綿連連點頭,她可沒有真要傷人的意思,就算對方大奸大惡,也交給男人們去處理。
所以,她負責麻倒對方就足夠了。
「還有備用針嗎?」
「有,收在我這裏,要是用完了,我再給你裝。」
包綿綿謝了又謝,她回屋想再看看有哪裏遺漏。
一開門,元白安靜的坐在她的床沿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公子,你怎麼來了?」
元白抬起頭,眼角都濕~了。
包綿綿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放。
「出什麼事了,是行李帶少了,我可以再和王爺說說的。」
元白嗚咽着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他不說話,包綿綿有再大的神通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小公子,你倒是給我點暗示,到底怎麼了,王爺說你了,還是你不想出遠門?」
元白側過頭,把臉頰貼在包綿綿的手背上。
他的頭髮長得真好,烏鴉鴉的。
包綿綿用手摸了摸,大概明白了。
「這裏是小公子的家,所以你不捨得,對不對?」
元白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家的含義,不止是指大房子,大院子,而是你和誰在一起,你想和誰在一起,小公子和王爺在一起,就是一個家了,對不對?」
元白不吭聲,肩膀的顫抖緩和了不少。
包綿綿就像在撫摸一隻貓咪的順毛,柔聲細語的。
「每天睜開眼,看到哥哥就在身邊,會很有安全感的,王爺也會全心全意照顧好你。小公子,你再想想看,出去多走動走動,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元白被她摸舒服了,窩在她腿上,更不想動彈。
「我特意學了止血的施針術,沒準等我們回來,小公子就都好了。」
元白取出嗶嗶機,捏了幾下。
那麼,小包子會不會嫌路上辛苦,走到一半就離開我們了?
「不會的,我可比你吃苦耐勞的多。」
包綿綿用手比劃了一下:「我從小村子走過來,到富陽城的路有辣麼長,身上只有一點點錢。」
她把一路走過來的提心弔膽都一五一十告訴了小公子。
不管他能不能聽明白,至少他平靜下來。
再過一會兒,包綿綿湊過頭一看,居然枕着她的大~腿就睡着了。
這樣都能睡着,她是把人推開呢,推開呢,還是推開呢。
元白睡得真香,眼睛弧線長長的往上~翹。
包綿綿一下子捨不得了,她勾過來一件外衣,披在小公子的後背。
兩人就這樣在屋子裏待了一下午。
等元白揉着眼睛清醒過來,包綿綿都站不起來。
兩條腿全麻了,她咬着牙邊笑邊扶着桌子。
「哎喲,還是不行,怎麼還是不行。」
元白要過來扶她,包綿綿猛地一揮手。
「不用,我自己來!」
一條腿架在凳子上,拍得噼里啪啦響。
知道的,她是在活血舒筋骨,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爆竹沒放完呢。
等她又活蹦亂跳的,才想到重要的事情。
她忘記做飯了,小公子今晚又要在大灶房湊合了。
才送元白過去吃飯,她多嘴問一句,王爺吃過了嗎?
大灶房的廚子邊回頭邊問:「王爺那邊來取了食盒嗎?」
「聽說王爺一直在書房,都沒出來過,別人也不敢進去。」
「不是說一大早就在了,一天沒出來,不吃不喝的?」
包綿綿一聽着急壞了,卷着袖子就要開工。
「這邊有燴海參,還有乳白肉卷,包廚娘看看和王爺胃口嗎?」
包綿綿看着不行,一天不吃東西,吃這麼油膩膩的,怕是腸胃吃不消。
「我給王爺做碗素麵。」
大廚子真愁沒人給王爺送飯點過去,包廚娘來得巧,趕緊把灶頭騰出來一個。
包綿綿選了菌菇筍片,麵條是現成的,這邊澆頭炒好,那邊熱乎乎的也出鍋了。
臨了,她再煎了個荷包蛋放在麵條上,撒點小蔥花。
香氣淡淡的,卻勾人食慾。
她把面碗放進食盒,匆匆忙忙的趕過去。
一條腿還沒有跨進書房,聽到一聲冷笑。
有種刺耳的尖細,是聽了耳朵都會疼的冷笑。
她的手一抖,差點把食盒打翻在地。
不行,包子要鎮定,王爺就在一步之遙,她不會怕這個臭太監的。
「嘖嘖嘖,真是伺候到家了,我還以為誠王會把你收了做妾的,沒想到來來去去還是個廚娘。」
倪九真嘴裏就沒一句好話。
包綿綿也沒期盼能讓臭太監說出什麼賞心悅目的好話。
王爺不是說,這人要明天才來,今天晚上就等不及了!
這人是有多麻利,恨不得早早把他們趕出富陽城,然後霸佔王爺的封地!
包綿綿越想越有這種可能,一轉身,狠狠的瞪了過去。
「本來倒是沒覺得,小丫頭眼睛長得不錯,要是挖出來放在瓶子裏……」
「倪公公,請不要隨便嚇唬誠王府上的人。」
元魏從書房裏開了門,他就站在那裏。
背後有一盞燈,籠着他整個身形,頎長挺拔,不怒自威。
包綿綿不自覺的往王爺身邊靠了兩步。
「我有嚇唬她嗎,王爺真是憐香惜玉的人,也難怪對三個王妃都這麼長情了。」
元魏聽他提起舊事,臉色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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