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如既往的有些緬甸羞澀,看到落音瑤後,明顯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來人會是落音瑤。不過很快她就將目光移開,動了動唇,扯着沙啞的嗓子說:「小師祖,進來坐吧。」
落音瑤微微一怔,聽說她許久不說話了,為何將嗓子也搞成了這般?終是沒多問,點了下頭,隨她進了院子。
院落簡單精巧,院中的小樓有兩層,皆由楠竹製成。地上的落葉都被清掃到一處,整理得還算乾淨。想來,她雖沒想開,卻也沒過得邋遢。
顧涵玉請她坐在一個竹桌旁,為她上了壺細葉尖尖的嫩茶,然後一言不發的坐在對面的竹凳上。
落音瑤品了口茶,手指輕輕轉動茶杯,看着杯中漂浮的一片綠葉。半晌後,抬眼,輕聲問:「聽說你要回青州顧家,何時動身?」
她注視着顧涵玉的神情,想看看她聽到這個消息是何反應,卻不想,她完全沒有反應,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看來,能不能留在凌雲宗,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半響後,她說:「嗯,就這兩天,我正在收拾東西。」
得了這個回答,雖說也在預料之中,但聽她這麼平淡無波的說出來,難免心裏有些失望。落音瑤本想着,若她不想走,她就去找掌門說說去,怎麼的也要將她留下來,偌大的凌雲宗,也不至於養不起個顧涵玉。
又是一個漫長的沉默,直到,落音瑤手中的茶水變涼。她運氣靈力,讓茶水再熱一些,然後輕輕放到竹桌上。
「你能跟我說說,你與李錦之前的事嗎?」
落音瑤想,她是有心結,若是不解開她內心的傷疤,她會從裏頭一直爛到外頭,永遠都好不了。
若想解開她的心結,那就先了解這個結的故事吧。
聽到李錦的名字,顧涵玉明顯驚得呆了一瞬,她以為再不會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同門的擔心她何嘗不知,許是認為不提這個人是為她好,所以,大家商量好了,從不在她面前提。
「他的事?你是第一個問的,也是唯一一個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的。他們都不願意跟我說說他,想將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磨滅乾淨,就像當初磨滅他的屍身一般,一把火,什麼都沒有了,連一粒灰塵都找不到。」
落音瑤怔住,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心中苦笑,看來勸人,也不是件簡單的事,首先得明白人家心中所想,方式真的很重要。
輕聲安慰道:「涵玉,修士的屍身不同一般,若不燒掉,被有心人利用,豈不是讓他死了也不得安生?他們不在你面前提,也是不想讓你聽到這個名字繼續傷心。」
顧涵玉點了點頭,說:「這個我知道,可是他們不懂我。這些年,我活得太壓抑,我們將那些事那些情藏在心裏,誰都不說,以為這樣就對得起自己的姓氏,可是,在最後一刻我才懂了,我……我們都錯了。」
這些話太過莫名其妙,又暗藏太多信息。人都有好奇心,何況有些八卦心態的落音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