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貝爾退到安全地方,紅唇上勾,胸有成竹道:「白先生,是不是很意外,為什麼你的力量無法控制我們?」
雲千西危險地眯起眼睛,震驚地看向白淵,白淵握住她的手,很緊。
「我們的研究員們不眠不休地在這個實驗室里佈下了高離磁場,除了正常的燈光,連紅外都不可能進入這個空間,無論你擁有什麼力量,都不可能在這裏發揮出來。」顧貝爾嘴上噙着看過街老鼠的笑,出口威脅:「白先生,如果你敢有任何反抗,我保證雲千西小姐身上立刻就會冒出幾個血窟窿,讓你後悔莫及。」
雲千西不屑地哼了聲,明明已經淪為階下囚,她的氣勢卻不輸給趾高氣昂的顧貝爾公主,「我原以為斯坦姮星皇室家庭和睦,沒想到內鬥卻如此洶湧,顧州的性命還在我們手上,你不顧他的性命將我們圈禁,就不怕你扛不住老頭子知道後的盛怒?」
「你錯了,我這麼做就是父親的意思,我們需要白先生先救我大哥,否則,雲千西小姐,你是不可能從這個實驗室里走出去。」
「就算白淵救了你大哥,你們也不可能放了我們,放虎歸山這種事,聰明人都不會做。」雲千西一語戳破他們骯髒的思想,「斯坦姮星這麼不講信用,堂堂皇室,也不怕惹人笑。」
顧貝爾把玩兒着手上的黑色狙擊步槍,一舉一動儘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說的沒錯,可是那又如何,你們根本沒得選,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白先生,我勸你按我說的做,千萬不要跟我玩兒其他花樣,你只要有任何異動,我就會讓雲千西小姐的身體開花。」
「好。」白淵面無表情地說。
顧貝爾露出勝利的微笑,她高揚着下巴盯着雲千西,仿佛剛打了勝仗的聖鬥士,雲千西覺得她陰損小人的姿態簡直丑爆。
顧貝爾道:「雲千西小姐,看來你比我們想像得要重要得多。」
雲千西嗤笑了聲:「過獎了,哪裏及得上你堂堂公主身份重要。既然你們已經談好,那麼是不是可以打開門讓白淵出去救你的大哥了?」
顧貝爾揚手:「請雲千西小姐去裏面的休息室喝茶。」
兩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上前,還非常紳士地做出請的手勢,白淵還握着她的手,雲千西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你去吧,我相信你。」
「我回來會不會你已經不在這裏?」白淵輕聲問,「雲千西,世事無常,如果我現在放開你的手,我會不會再也沒有機會握住你的手了?」
「不會的,我保證。」雲千西笑容瑰麗,似乎絲毫不在意她即將被軟禁,「在你回來之前,他們不會動我,況且我還有顧非夜這個後盾,你不必擔心他們會把我怎麼樣。」
「我想留下來。」白淵說,他耳根微微泛起紅來,握住她的手,與她的手十指相扣。他說:「雲千西,昨晚醒來後我想了很久,我們有了肌膚之親,應該對你負責任,無論我下一刻我是生還是死,只要我還活着,我就不能棄你而去。」
「為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想對你負責任,想跟你在一起。我們就留在這個世界裏,尋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安然地生活,直到生命的盡頭,你說可好?」
「可是你的生命沒有盡頭。」他擁有不死之身,她親眼所見,連子彈都破壞不了的身體,不可能因為衰老而死去。而她不同,她會生病,會老,會死。
可是白淵卻否認了她的話,他搖頭:「有的,雲千西,只是還沒有到來而已。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尋找回去的路,我們就在這裏過最簡單的生活。」
雲千西的眼睛微有濕潤,她揚起笑來,「小時候我家裏很窮,很多天都吃不上一頓肉,更沒有零食吃或者去遊樂場的玩兒的機會,可是有一天我的母親卻突然帶我去遊樂場玩兒,還給我買了很多很多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那天是我出生以來最開心的日子,我把遊樂場所有我可以玩兒的項目都玩兒了一遍,我母親都沒有反對,我們一直玩兒到晚上。」
她扣住他的手,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兩人的手緊緊相握,雲千西繼續說:「後來,我母親說她去上洗手間,讓我在外面等她,我乖乖聽話,等啊等,等啊等,從晚上等到第二天天明,又從第二天天明等到晚上,始終沒有等到她。」
很奇怪,在這種時候,居然沒有人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實驗室里氣氛一如既往地緊繃,但是雲千西的聲音卻很流暢。
「我知道,我被她拋棄了。」雲千西笑容苦澀,「後來我就總結了一個規律,每次有人突然對我特別好的時候,他很快就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了。你說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在這裏過最簡單的生活,遠離那些爾虞我詐,雖然我已經被騙了很多次,但是這次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只為了哄我開心,相信你不會先給我一顆糖,再給我一巴掌。」
白淵摸了下她的發頂:「我不會讓你失望,所以現在我要帶你離開這裏。」
「啪啪啪!」乾癟的鼓掌聲在雲千西的耳邊響起,她側過頭去,顧貝爾指尖勾着槍支,拍手道:「好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戲,可惜你們似乎忘記了,你們現在被困在這裏,沒有了白先生的特異功能,你們就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白淵將雲千西拉到身後,一身白衣的男子,精雕細琢的眉骨之下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瞳,此時此刻,那雙瞳眸中仿佛藏着莫名的威壓,讓顧貝爾脊背發寒,溢出冷汗。
「不知所謂的渺小人類!」白淵的身體越來越燙,雲千西分明能感覺到他滾燙的熱浪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那溫度越來越燙,他放開雲千西,宛如烙鐵的右手手掌緩緩伸向身後的鐵門,然後所有人震驚地發現,鐵門在他的掌下快速溶化。
雲千西驚愕地睜大眼睛,鐵門溶化的速度非常快,眨眼就破出一個大洞,顧貝爾的心中的恐懼在不斷地上升,她吼道:「給我開槍!」
數十顆子彈破膛而出,雲千西驚駭變色,白淵擋於她身前,他們身後是正在溶化的鐵門,子彈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射向他們。
磁場讓白淵的精神力受阻,子彈破膛而出的瞬間,白淵左手夾起雲千西,以接近子彈的速度瞬間閃身離開。
研究員們顯然是受過高度訓練的,包圍不留缺口,他們撞到了其中兩名研究員,那眨眼的間歇,雲千西奪過其中一名研究員的狙擊步槍,身體在高速的前行中扣動扳機。
「碰」白淵撞開了實驗室里的一扇門,雲千西手中的步槍子彈連發,每一槍都命中一名研究員,在他們衝進那扇門的同時,雲千西抬腿關上門,落鎖。
子彈乒乒乓乓地釘在門上,這扇門是防盜門,子彈無法打進,他們暫時安全。
白淵半跪在地上,他的身體正在流血,雖然他的速度極快,但是要撕開一個缺口,不可能不付出點代價。他身上中了三槍,一槍打在他的膝蓋骨上,一槍打在他的小腹上,還有一槍是穿透性槍傷,在肩上。
現在肌肉組織正在將留在他身體裏的子彈擠出他的身體,他額上全是汗液,鮮血流了一地,好像他隨時都會死在這裏,看上去非常可怖。
而他的傷口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很快血就已經止住。
雲千西蹲在他面前擦拭他臉上被逼出的冷汗,白淵的能力再次刷新了她對他的了解,她眉頭輕蹙,說道:「白淵,我們被包圍了。」
傷口已經癒合,白淵捋了捋她的長髮,目光如炬,「怕嗎?」
雲千西露出微笑,緊擰的眉目舒展開來,這一刻她仿佛帶着聖光,她道:「為何要怕?」
「因為我不是人類。」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無論你是什麼,你都是白淵,我認識的白淵。」雲千西唇角含笑,看不出來有絲毫緊張的情緒,雙眸堅定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
「如果這樣呢?」白淵抬起他的右手,他手上的溫度已經降下去,不再如烙鐵那般滾燙,取而代之的是手背上凸出的鱗甲,像魚鱗一樣密集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而現在,那些鱗甲正在朝他的手臂上不斷蔓延開去。
雲千西驚愕地捂住嘴,她眼睛瞪得極大,仿佛見鬼般盯着那些紅色鱗甲。
「怕嗎?」白淵問。
雲千西的手指小心地摸上那些紅色鱗甲,鱗甲非常堅硬,隱隱向外散發着紅色光暈,她好奇地問道:「這些鱗甲可以防彈嗎?」
白淵:「……可以。」
雲千西的眼眸霎時亮起來,漆黑的眼珠好似透明的發光體,盈盈地望着他,「還能防彈,這麼厲害!所以你到底是什麼物種,連蛟龍都被你收歸為下屬,應該是比蛟龍更尊貴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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