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成寒從沒想過清高冷傲如白予澈的人,有一天居然會對他說出那樣曖昧惡劣的話,而且他的話聽在他的耳朵里,怎麼就那麼清新自然呢?臉一紅,他怒視着白予澈,咬牙彆扭。
白予澈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封成寒這樣反應敏感的樣子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說皇城的皇子於風月之事上通常很早就有宮人教導,就是他在邊關打仗的那些年,難道他就從來沒有聽過什麼風言浪語麼?怎麼還會如此不習慣?
&爺,你在害羞麼?還是我說錯了什麼話,說的不對?」
&予澈,你夠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本王真是看錯你了!」
封成寒聽了他更加狂妄和戲謔的追問,臉刷的又怒了,通紅着兩頰怒氣蒸騰的盯着白予澈,真像白予澈若是敢再大膽說些什麼,他就會臉皮子發薄的撲上去殺了他一般。
&錯我的話你已經說過了不是麼,現在還強調做什麼?」白予澈淡淡的回了封成寒一句,手一揚將手上為床里人拿的褻衣扔在床上,自己拿過打濕了的毛巾和白布坐在床邊。
無視封成寒幾乎快冒火的雙眼,他神態自若的說:「別囉嗦了,快把上衣先脫了,讓我給你滲血的胸口擦洗一下重新包紮!」
到底是誰在這裏羅里吧嗦?封成寒睜大眼的看着白予澈一副風輕雲淡的坐在自己床邊,好像昨晚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他們的關係也詭異的像是回歸平靜了。
猛地一口氣升上胸口,但是卻急喘的到達不了鼻翼,他驚愕惱怒的咳嗽起來。
&用你插手,我自己來,咳!咳咳……」
&經這個樣子了,你還怎麼自己來?」
白予澈見到封成寒的咳嗽的樣子,眼底一暗,又見封成寒伸手按住為他受了傷的胸口,雙手立即上前拉過他的手腕,將他的身體強硬的往床外拖了一拖。
&動,再動我就叫人進來了!」
不顧封成寒的憤怒和掙扎,白予澈利用封成寒現在樣子狼狽不能被下人看到的心理,動作極快的脫了他的上衣,讓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很快顯露出來,背靠在床欄處,傷痕驚目,衣襟大開。
封成寒:「……」捏緊拳頭,想也未想直接一拳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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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成寒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白予澈的臉上,不到片刻,白予澈白皙俊美的臉頰上就已經遭遇到了他人殘忍的破壞,一邊臉頰慘紅慘紅的,而且已經打破了嘴皮子,滲出了點點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他防不及防沒料到封成寒又會對他動手,一時間倒是瞪着眼愣住了。
&封成寒也愣了,怔怔的望着眼前白予澈的臉,咬了咬牙後心裏想不開,氣怒難消的吼他。「你怎麼不躲?」他的臉這麼美,現在卻被他一拳打腫了,還破了嘴皮,真是不好看。
封成寒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明明昨晚他已經讓對方做過比揍了他一拳更可惡的事了,他還沒報復什麼呢,現在僅僅因為自己打了對方一拳,他就覺得心裏愣愣的不舒服?
望着白予澈微微張嘴明顯吃痛的表情,他依舊為他心疼。
氣惱自己似的偏開眼,封成寒垂首見到自己衣襟敞開的赤luo胸膛,通紅的俊臉頓時又漲的通紅了,只見在他矯健的胸膛上,除了傷口,還有一些曖昧的痕跡從胸口一直蔓延到下腹……
這些都是昨晚白予澈留在他身上的,羞恥而明顯的留下記號。
封成寒的一張英氣臉龐又羞恥和憤怒的低垂着,他很想再讓白予澈滾出去,但是面對被自己揍了一拳的白予澈,他又吼不出來了,他更加不可能開口對白予澈說別的話,所以一時間他倒是沉默下來,抿緊嘴角呼吸都沉重起來,胸口也更加疼痛了。
&下你滿意了?」白予澈挨了一拳,對封成寒本就不上心的他也微微動了些氣,心想自己若不是看在封成寒這傷是因他而起的,他心裏內疚不願欠他任何人情,他又為何會在這裏和他羅里吧嗦?如今他不領情他也不怪他,但是他居然還給了他一拳。
深吸一口氣,白予澈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望着封成寒低着頭滿臉通紅不言不語的樣子,他蹙了蹙俊眉不再說些什麼,伸手就放上了封成寒的胸口傷處。「我給你換乾淨紗布。」
他冰涼的指間帶着為人所特有的溫柔和謹慎,小心翼翼的拆解着這些傷處紗布,他低着臉龐平靜而認真的樣子,格外吸引人。當他的手指放在封成寒赤/裸的胸處時,封成寒的身體牴觸似的猛然一顫,但是當他抬頭望着白予澈安靜俊逸的臉龐時,他的所有神情又頓住了。
認真下來和安靜下來的白予澈,不急不怒,不冷不躁,這個樣子的他,他其實是很少見的,因為在他跟前,白予澈永遠都是討厭和不屑着的樣子,從來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平常溫情。
現在的白予澈或許對他也沒有溫情,他怎麼會對他有溫情呢?可是至少在這一刻,他沒有再對自己露出鄙夷和厭惡表情來。
白予澈的柔情和溫潤,穩重和認真,這些年來,從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獨屬於他的家人和太子皇兄的,而現在,他和他成了親,也有了夫妻之實。
其實說實話,他已經算得上是白予澈的親人了吧,而且他們還是那種最親密的親人關係。
封成寒的牙關發起緊來,不禁悄悄的繃緊了牙床上的肌肉,悄然無聲的望着白予澈五官別致斯文白皙的臉龐,他的眼神漸漸的痴了,朦朦朧朧的。白予澈……
一顆牴觸憤怒的心在這些朦朧里慢慢的消散,淡化,情不自禁的沉淪着。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對方無論怎樣讓你失望過,但是哪怕他之後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都可能讓你再度將所有的堅持和恨意灰飛煙滅,化為消散。
封成寒竟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任白予澈在他身上忙來忙去。
只見白予澈一圈一圈的拆下他帶着血污的紗布,然後再撩起溫水替他把胸口小心翼翼的擦洗乾淨,甚至看到他昨晚被作弄的痕跡,前前後後的又將他的胸膛後背都擦了一邊,最後才將新的紗布纏上,動作雖然生疏,但是顯得小心而自然。
換好傷口之後,白予澈的眼突然抬了起來,淡淡的望着封成寒的臉,直接問道:「那個地方,你打算怎麼做?應該不會真的要我幫你吧?」
封成寒愣了足足有好久,最後反應過來時才俊臉漲紅,惱羞成怒的吼道:「不用你管!」
&也沒想要管你那裏。」白予澈聽了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惡劣的睜着一雙看似清澈,實際上卻不知道帶了什麼色彩的眼睛,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床上的人。
他說:「我給你去換下趕緊的溫水來,你自己把那個地方清理趕緊,雖然我也沒有經驗,但是我知道,如果那個地方的東西不弄乾淨,可能會生病的……」
前頭他已經解釋過了,他之所以會給封成寒處理胸口處的傷,那是因為他知道封成寒的這些傷是因他而起的,而關於封成寒那個地方的傷,雖然也是因為他才落下的,但是那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得的懲罰,他為什麼要幫他清理?
白予澈走到房中央,回頭淡淡的望了封成寒一眼,眉宇冷淡神情冷傲猶如至寒的美玉。
他去幫封成寒準備一些清洗的東西已經夠意思了吧,維護住他在下人面前的顏面,也算他再也不欠他任何東西了,從此以後,他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封成寒。
&在這裏等着,我馬上回來。」拉開房門,他雙眼平靜的端着剛剛用過的髒面盆和水出去,臨走的時候對封成寒落下了一句囑咐的話,封成寒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許久,怔怔出神。
封成寒不知道他和白予澈怎麼會面臨一個這樣的局面,他對他做了那樣敢死的事,他原本應該對白予澈大發雷霆到震怒驚人的,但是現在,白予澈用他一番輕不可聞的舉動擾亂了他的心。
他原本對白予澈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現在,茫然的低下頭去,封成寒回想着剛剛白予澈離開時留下的那句話,他讓他在這裏等着,他會馬上回來的。
這句話是白予澈在清醒的時候親口對他說的,所以它不會像昨晚他作弄他時說的那樣,一說完後就不記得了,就不算數了,是不是?輕輕的閉上眼睛,他開始等着了。
&繡,你過來。」白予澈走出新房之後,不用走太久就看到錦繡帶着幾個小丫鬟守在新房外的走廊里,見了他的召喚,這掌事姑姑立刻謹慎的走了過來。
&妃,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對於白予澈這個新王妃,襄親王府的任何下人都表現的恭敬和客氣,尤其是錦繡,就算白予澈只是個男王妃,也與他們王爺新婚才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