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王德自以為自己暈厥了過去,只是簡單的感覺眼前一黑。然而,實際情況卻是極為微妙,正如平常之時的眨眼之間,上一刻眼皮閉上,下一刻以至於再次睜開眼皮,暢然無比。
只不過,這睜開雙眼的驟然之間,王德卻是雙眼空洞、身軀微顫,整個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亦或者可以說是失魂落魄一般。
原是在那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在王德腦海之內、記憶之中、靈魂裏面出現了一幕幕不屬於王德的畫面。這些畫面極為的玄妙、神奇,以至於可以稱得上是荒唐無稽,至少在王德看來是那麼的光怪陸離。
此時,王德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看着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一一烙印在自己記憶中,一一銘刻進自己的靈魂之內,卻是無可奈何,最終只能再一次不受自身控制的暈厥。
然而,這一過程卻是顯得極為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畫面都不曾走完,就像是永恆一樣,悠悠然然……
就在王德暈厥之後的不知道第幾日,某地天邊一陣雲彩滾滾。但見那雲彩五顏六色,神秘莫測,仿佛像是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一樣,極有靈性。
「是這裏了!」
「沒錯,似乎有省領真君的真靈印記氣息!」
「雖說此時大劫已過,但爾等切不可掉以輕心,人界之中還不知彌留了多少天界神仙之流,此行我等還是小心為妙!」
驟然間聲雷滾滾,卻是從那五彩祥雲瀰漫而來,嘈雜之間卻又帶有無邊威能,四面八方一時之間鴉雀無聲,仿佛所有的生靈這一刻都在瑟瑟發抖,都在俯首稱臣,不敢放肆。
待得那五彩祥雲將這一片區域盡數籠罩之後,但見一錦衣玄甲的威嚴男子赫然自雲層之中顯化而出,只見此人頭戴錦冠,身披玄甲,背持凌綢,面容威嚴,身軀威武,雙手大開,自有一副不怒自威之色。
此人左手翻覆間,但見一盞金色琉璃火燈出現手中。在此之後,此人凝眸此燈中心那微弱的火苗片刻,而後又將目光轉向這片區域,道:「不對,省領真君的本命仙燈其燈芯雖有反應但卻並不劇烈,如此也只能證明真君那一絲得道真靈經層路過此地,大抵應在附近。」
「使君,我等又不似天庭之中的千里眼那般身具天賦異稟,能憑區區一盞本命仙燈尋得此處算起來都還是僥倖,想來也大概就在此地方圓了。」就見此時,五彩祥雲再次撥開,又有一位錦衣玄甲人影赫然出現,只是相比於前者,此人卻是不曾背持凌綢。
被稱之為是使君的背持凌綢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驟然朝着下方沉聲開口道:「吾乃五嶽衛尉省使君靈官,此間山神、土地神速速出來。」
此言一出,但見五彩祥雲籠罩之下某座山脈中赫然衝出一道霞光,緊鄰山脈之外的某片蠻荒之地中同樣如此。
「紫林山山神,慶輝域土地神拜見使君。」此二人腳下白雲蒸騰,將二人托至背持凌綢的使君面前,大禮參拜。
那使君見得二神,點了點頭,而後問道:「爾等可有見過任何可疑之人或是可疑之事出現於此?」
「回使君,並未見得。」山神如實回道。
「回使君,小神治下並未見得有任何異常,不過千里之外的五靈山幾日前卻是異象傳出,煞是詭異。」與山神的回答相反,卻是土地神猶豫了許久之後這才將前段時間的詭異事件告之而出。
「爾等自去,繼續各司其職。」
領軍的使君話音剛落,雲層滾滾泛動,須彌間便將使君與另一位錦衣玄甲之人覆沒,而後大片雲層朝着土地神所言之地滾滾瀰漫而去。
片刻之後,滾滾五彩雲層臨至土地神所言之地上空,那使君猶自顯出身影,朝着五靈山一掃,卻見眉頭緊蹙,目光深邃。
「使君,此地明顯有些詭異,這種情況不禁讓我聯想到了隔界之門……」緊隨那使君之後,之前出現的另一人顯出身影說道。
在此人之後,雲層再次撥開,又有一錦衣玄甲之人出現,面帶疑惑道:「左元帥所言不錯,下屬同樣感覺到虛空之中有一種驚異莫名的波動,好似曾有隔界之門在此開啟過……」
此人猶猶豫豫,但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只不過這裏面牽扯了什麼了不得的隱秘,讓其忌憚萬分的樣子以至於連說言之語都不甚肯定。
聞言,使君身後的左元帥當下接道:「右元帥所言卻是與下屬不言而和,只不過這隔界之門每一次開啟都需兩界的各帝君同意方可開啟,而這地方在五嶽府界門備案之中似乎不曾有過任何記載……」
見自己左右兩位副職元帥如此猜忌,使君像是在回憶什麼悠然開口說道:「記得省領真君曾說過,界門開啟除了兩界備案之外亦有另一種情況發現,那就是天地量劫之時方會開啟世界之門,只是這等情況實屬罕見,一時之間本官也不知該下何種定論。」
「什麼?世界之門!」
「使君您是說天地量劫開始了?」
這使君僅僅只是一段隻言片語,但卻讓兩位元帥震驚莫名,竟是不約而同的驚呼而起。
使君可不管自己的兩位下屬內心如何驚心動魄,直接一幅公事公辦的口吻下令道:「爾等莫要多想,天地大劫剛過不可能立刻就有天地量劫。不過此地確實有些古怪,速將此事記錄在案,待尋得省領真君之後將此事呈於東嶽聖帝定奪。
使君一句話的事情,下邊自是有其他人物跑腿,開始講此地所見所聞一一記載起來。
「先不說此地有何古怪之處,仿佛東嶽聖帝早就知曉一般,卻是與我等臨行之前點明了具體,如若不然也不知道要尋到何年何月。」待得將此地之事記載完畢後,左元帥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一臉敬畏。
使君聞言再次取出那盞琉璃燈火,卻見其內燈芯劇烈跳動,仿佛像是要跳出燈外一般。
「不錯,大抵就在此地,不過具體所在還需搜索。幸此行能得聖帝提點,如若不然我等此行無異於大海撈針。」此使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卻是朝着身後下令道:「還不速將省領真君的日月緯輪拿來。」
轟然之間,雲層一陣翻滾,就見一道金光與一道銀光赫然飛出,轉瞬間已朝雲層下方某處飛去。
「左右元帥速領仙兵仙將於這方圓千里之地布下仙陣,若本使一日君尋不到省領真君這仙陣便不可提前一時半刻收陣,如若不然貶落凡塵!」這使君話音剛落便見其身化驚虹朝着日月緯輪所遁方向追趕而去。
「也不知省領真君當初究竟尋的什麼天材地寶,竟是鍛造出這麼一件帶有一份功德的靈寶出來,以至於竟有如此靈性,縱觀我五嶽七府三省一院一司都極少有人能有這等靈寶,怕是都快晉升先天靈寶了吧……」這使君一邊追尋着日月緯輪,一邊繼續暗暗沉吟道:「只是可惜此番省領真君為東嶽聖帝檔災,不僅肉身身隕,就是三魂七魄也是化為恢恢,唯有那一點得道真靈能夠僥倖逃脫。在看這日月緯輪,經此檔災一役,也已是靈性大失,威能大減,那一份先天秉承的功德也幾乎殆盡,若無意外卻是沒有了繼續晉升先天靈寶的機會,當真是可惜……」
除了可惜之外,這使君更多的也是唏噓不已,畢竟三界之中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一小撮存在之外,其下者皆有身死道消的可能。先不說自己的頂頭上司省領真君如何,就是身為省領真君的自己也都只能是僥倖躲過一劫,反觀自己的同僚右使君靈官卻是早已化為恢恢,如今已是什麼都不曾剩下。
而這些都還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據聞此番天地大劫下來,人界五位聖帝中都有兩位是重傷而回,大劫過後至今都還在閉關療傷。這些都還是這位使君知道的事情,至於那天界和冥界之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照着人界這等損失,只怕也是好不到哪裏去了。
一路上想着一些有關此次天地大劫之事,這使君一心二用依舊踏雲而行,其速之快,竟是不落那日月緯輪半分,一路緊隨,終是看見一位衣着怪異的男子倒在林中。
「這是,省領真君的氣息!」
追尋着日月緯輪,這使君總算在五靈山的某處找到一位造型古怪的男子,雖古怪於對方的衣着打扮,但這使君明顯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省領真君的獨有氣息。
猶如是在確認該使君所想,就見刷的一下,日月緯輪驟然間雙雙發出一陣歡悅的鳴動之聲,隨後不斷在此人上空徐徐盤旋起來。
「沒錯,這日月緯輪乃省領真君的本命靈寶,有此番動靜此人必是省領真君無疑了。」這使君暗自想着,隨後朝着四方沉聲道:「五靈山山神還不速速出來!」
然而,隨着時間慢慢推移這五靈山卻是毫無反應,對此這位使君也不見怪,當下暗道:「看來這五靈山山神也是在這場大劫下隕落了。」
「竟是弱體凡胎?咦…不對,雖是凡人之身,但卻是先天仙體!」不提那五靈山山神如何隕落,趁此期間使君開始細細觀察起眼前的男子起來,結果這不看不知道,看過之後這使君簡直就是嚇一跳!
「真君當真了不得,竟能尋來一副先天仙體進行奪舍,要知道先天之體可是每一萬兩千年方可出世啊……」一想到種種有關先天之體的記載傳聞,這使君卻是有些不敢繼續想像下去了。
也就在這位使君胡思亂想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男子驟然睜開了雙眼,身體虛弱的他下意識的用雙手支地,隨後整個人緩緩站立而起,目光渙散的掃視其四周情況。
見這男子站起來後,這使君想也不想立刻跪地高喝道:「恭賀省領真君奪得先天之體!」
「我竟是真君……」只是,這男子站起來後,對盤旋在自己周側的日月緯輪視若不見,對朝着自己單膝跪地的之人也是置若罔聞,反倒是心中一片驚濤巨浪,不斷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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