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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溫柔可不傻,她一個女孩子北漂求學這麼久了,自然學會了很多自我保護的行為。
就黑市這地界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給這幫人看,還真沒準有人見利忘義,拿着東西就跑,這潘家園的胡同錯綜複雜,追這幫熟悉地形的人,曾溫柔可真不敢嘗試。
所以她借坡下驢,打算利用這幫人找個內行過來,沒準運氣好能找到個引路人,帶着他倆進入鬼市呢。
樂天也看出曾溫柔的想法,站在一邊默默的一直沒說話,還真別說,沒過幾分鐘,走的賣主還真的帶回來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年人,年齡約40歲左右的樣子,他穿着白色絲綢唐裝,手腕上帶着一串翡翠珠鏈,一走一過有一種民間藝術家的氣度。
「喲!怎麼把宋老闆叫來了。」
「宋老闆來,這裏有個賣傳家之寶的,快過來看看。」
賣家一個人解釋說道:
「看見了嗎,這位是潘家園玉石軒的宋老闆,古玩玉石沒有他不懂的,等一會打了臉,我看你還怎麼吹。」
「來就來,真金不怕火煉。」曾溫柔回應。
宋老闆走了過來,先上下打量樂天曾溫柔,眉頭微微皺起,看樣子是不相信兩人手裏能拿出什麼真東西。
「宋老闆,這兩位說要賣傳家之寶,你給長個眼辨別一下,省的這兩位小毛孩在這胡說八道。」
宋老闆一聽這話,也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狀態,上前一步輕咳一聲,拱手抱拳以江湖禮問道:「兩位,不知道您着東西什麼來lì ?」
樂天一看這個禮節就知道,這位宋老闆是個江湖老油條,雖然內心上很不滿意,但表面上還是彬彬有禮,這樣的老狐狸,以後相處要加點小心。
樂天也上前一步,抱拳回了一個江湖禮,說:「這位一看就是相家,小子這家裏漫了水,也沒個杵門子,只好拿家裏的老物件出來亮相了。」
樂天一邊說一邊接過曾溫柔手中的古樸盒子,對面的宋老闆一聽樂天說出這番話,之前的輕視之心頓時沒了,反而有種震驚的感覺。
不為別的,就為他剛才說的這幾個黑話,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懂的,這位張口就來,不用猜,一定是老頑主的後代,如果這麼看的話,這個物件的真假可就沒準了。
樂天把木盒遞過來,宋老闆沒有伸手接,而是從兜里拿出一個白色手帕,沒錯,他把手帕托在掌心中,做足了準備接東西的禮節。
樂天見狀這才打開木盒,裏面的東西瞬間呈現在眾人眼前,附近的一幫賣家急忙湊近,這一下差點沒把宋老闆擠一個踉蹌。
「幹什麼?虧你們還是在潘家園吃飯的主,懂不懂規矩。」宋老闆厲聲呵斥,這才讓場面安靜下來,一個個賣家也都沒敢再上前。
這方姿態做足了,樂天打開木盒,手指在裏面的物件輕輕的上彈了兩下,這意味這,我的東西給你長眼的時候是好的,如果你還回來的時候壞了,這可就壞了規矩。
行里人都懂這些,宋老闆自然不例外,不過樂天把這些規矩都做足了,宋老闆的心裏是更加驚奇,秉承着好奇心,隔着手帕把木盒裏的鼻煙壺拿出來,托在手掌中仔細辨認。
周圍人不敢再上前搗亂,不過一個個都想看看這傳家之寶的樣子,但也有禮貌的在外面圍觀,幾個有點眼界的人看見後已經開始嘀咕了。
「真是好東西嘿,這雕工真是漂亮。」
「是老物件嗎?」
「這我就不懂了。」
外面一圈在碎碎念道,宋老闆從兜里拿出強光手電筒,對照鼻煙壺仔細辨認後,點頭說道:
「的確是老物件,好東西。」
雙手托着鼻煙壺還給樂天,樂天接過來放回木盒中,拱手說道:
「謝謝您老給長眼了。」
宋老闆笑道:
「見外了,很久沒在這條街上看見老東西了,不過年輕人,我說句實話,也許不中聽。」
「您說。」
宋老闆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你這東西雖然是老物件,但感覺上缺點什麼,憑我的經驗來看,應該不是真的貢品,而是,嗯,是清末仿的東西,價值也就在8萬左右,賣不了這麼貴。」
宋老闆這麼說,全場的興趣都沒了,一旁的曾溫柔一怔,頓時想到樂天身上有真有假,上前趴在樂天耳邊問道:
「你剛才拿出來的是假的嗎?」
樂天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鄭重的看着宋老闆,說道:
「宋老闆,這裏光線暗,您確定看準了嗎?」
「應該不會錯。」宋老闆也不是太確定,但心裏給他的就是一種仿的感覺。
樂天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這件東西,如果不是貢品,我送給你了。」
「哦,這怎麼好意思。」宋老闆頓時滿臉堆笑。
樂天連忙解釋說道:「您先別着急我說了,這裏光線暗,如果您打眼了怎麼辦。」
「這……」宋老闆對古玩玉石的研究頗深,但再深也沒有專家研究的透徹,這賭約一出口,他還真不敢應承下來,思量再sān ,反正都是老東西,把手伸進兜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樂天說道:
「小兄弟,如果你有時間,今晚可以去這裏坐坐,也許我們還可以談談杵頭兒(錢)的事。」
宋老闆的意思是他要收下這東西,不過遞上來這名片,這就變了味了,外人看來這是以後再談,今晚到此為止。
可樂天接過名片一看卻頓時看出不同,這張名片並不是宋老闆的聯繫方式,也不是他的店鋪地址介shào ,而是一張黃色的,上miàn 有三個字,「入門卡」,除此之外,名片背面寫着一個一行字,清心茶樓。
宋老闆笑眯眯的看着樂天,樂天瞬間回過味來,這意味着他拿到了鬼市通行證。
樂天連忙拱手行禮,「謝謝宋老闆了。」
宋老闆也是明白人,自然看出樂天今晚來的目的,一伸手引領着說道:「來吧,去坐坐。」
兩人說話間就要走,一旁圍觀者也見到沒戲可看,就各自回到攤位前看攤去了。
曾溫柔一臉不解的問道:「唉,這就走了?」
樂天回頭笑道:「不走留着吃早飯呢,忘了今晚的目的,走了。」
曾溫柔眼睛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去鬼市,看來這位宋老闆願yì 當這個引路人,急忙撿起包追了上去。
宋老闆其實也猜到了樂天的目的,拿着真東西來黑市的賣家,多半是為了進入鬼市賣個高價,如果是個外行,宋老闆在半路截下來是沒問題的,可眼前的年輕人張口閉口都是黑話,都是圈裏人誰也不傻,宋老闆就順水推舟做個順水人情,不過還是提醒說道:
「小兄弟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東西,我應該沒打眼,如果到了地方真的是清仿,你這話潑出來了,可怎麼收回去呢?」
「吃擱念的(江湖人)說話一個吐沫一個釘。」樂天說。
「哦哈哈哈。」宋老闆是好一陣大笑,隨即說道:「也別怪我欺負你一個孩子,如果真像我說的,你這個東西我8萬收了,也不欺負你怎麼樣。」
說實話,樂天以為這位宋老闆是個老狐狸,剛才還覺得他為人不實在,可現在看來這人還行,雖然這東西就算是清仿的真正價值在10萬左右,八萬雖然低但也在理解範圍。
只不過樂天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算計,他當然不會讓宋老闆得逞了,笑着打着哈哈當做回應,三人穿過人潮人海的熱鬧區域,當走到清心茶館前,樂天這個想吐血啊,為什麼,李六指歇腳的地方不就是這嘛!
這個師叔帶他們來鬼市,不帶他們入門,結果自己找個藉口先進門了,這把樂天他倆忽悠的,在鬼市晃悠了30多分鐘才找到正門,這是何苦呢!
曾溫柔看見要去的地方是這個茶樓,她臉色也黑了下來,噘着嘴一臉的不高興,好像是在埋怨自己,當初幹嘛要跟着樂天去逛市場,直接跟着師傅進qù 多好,這走了一圈冤枉路多不值得。
無奈,心裏有不滿忍着,誰讓樂天接受的是掌門試煉呢,跟着宋老闆進入茶樓一層,先跟茶樓老闆打個招呼。
「老茶,給你帶個人,樓上大間開了嗎?」
「開了,唱戲的賣藝的都來了,就差您嘞。」茶館老闆回應一句。
宋老闆拱手說道:
「走,上樓一邊看戲一邊喝茶。」
這番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裏面蘊含的意思,三人直接走上樓梯,這茶樓的室內裝修有明顯仿古的意思,怎麼看都是民清朝年代的茶館佈局。
上了二樓,這是一層很有民族特點的佈局,八仙桌圓凳,繞了半圈,中間是個戲台,裏面全是上了年齡的老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這個場景看上去跟影視劇里的茶館基本一模一樣。
站在這一層樓梯口,一個服wù 員攔住樂天問道:
「這位兄弟,本店二樓只接待熟客,請問你們有門票嗎?」
樂天這才想起宋老闆給他的名片,拿出來遞給服wù 員問道:「這個行嗎?」
服wù 員接過來掃一眼,回頭高聲喊道:「賣藝的一位,裏面的出來接待一下。」
服wù 員話落,茶樓二層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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