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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 「人骨作畫,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柳嬋深吸口氣,看着眼前這幅畫,她悠悠道:「以前我聽說過一種巫術,用來支配鬼魂,做自己的傀儡。和養小鬼兒還不同,因為養小鬼兒有危險性,一旦反噬,主人必死無yí 。這種巫術,就是殺活人,取骨磨粉,再以血調製,然hòu 加入墨中。畫成什麼樣子,這鬼魂就變成了什麼樣子,畫的時候再加上一些密語,便能供自己支配。向lái 做這種事的,本身也是個妖孽,因為要用這些鬼魂為自己取有用的東西,來保存體力,長生不死。」
長修看向她,他的瞳眸是淺褐色的,但此時來看,那淺褐色特別通透,乾淨的恍若兩塊剔透的冰。
「若如你這般說,這女鬼身後還有人?」長修語氣淡淡,但顯然聽懂了柳嬋的話。
「這也得抓住這女鬼才能知道。」柳嬋也看着他,個頭懸殊,她只能微微仰着頭。
「怪不得她遁走的如此之快,原來是遁入這畫中了。但是,如何能讓她出來呢?」長修轉眼再次看向那幅畫,他能看出這畫有鬼,卻無法知道怎樣逼出鬼的方法。
「人是進不去這畫,尤其是我,估摸着就算我像那死鬼似得昏睡不醒也進不去,我的氣息鬼很怕。不如長修大師可以試試,長修大師長得這般俊俏,精氣充足,正是吸精鬼所愛。」看着長修,柳嬋建議道。
「我身上的檀香味兒你聞不到麼?」長修面色不變,語氣也一樣平靜,淡淡道。
聞言,柳嬋故意吸了吸,「聞到了,所以,顯然咱倆都不合適。一空?這小子毛都沒長齊,女鬼不喜歡,那就只剩下一止大師和一盡大師了!但鑑於他們二人修習的童子功,女鬼也不感冒。看來,咱們還得用這床上的死鬼才行。」看向大床,那兩個小廝已經餵齊炎吃完飯了。
「今晚,她還會出現。得想個法子,在她出來之後抓住她,而且不能讓她再回去了。」長修看着那幅畫,該怎樣做他現在也沒頭緒。
柳嬋哼了一聲,「長修大師你這是在給我下任務呢?抓鬼,其實在以前不難,但關jiàn 是這個鬼她住在畫裏,並非某個陰暗不朝陽的角落。我即便血灑整個屋子,她出來了也能又遁走。」
「這麼說,沒有其他法子了?」長修看向她,捉鬼,並非易事。
「容我想想,捉鬼這事兒可不是一下子就成的,講究方法,講究策略。」搖搖頭,柳嬋轉身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翹起腿,一手撐着頭,她靠在椅子上,盯着牆上的那幅畫,腦子不停旋轉。
這個鬼顯然有些能耐,而且她背後可能有人,想要抓住她,就得有個萬無一失的法子。否則不止抓不到鬼,說不定連那個背後的人也丟了。
不過片刻,幾個小廝來了,他們端着飯菜,來送飯了。
素菜,白肉,很豐富。
三人也坐下來用餐,柳嬋和一空吃肉,而長修則是吃素。
吃素,自然要平和,不似那兩個吃肉的,已經開始搶奪了。
柳嬋動作快,一空動作也快,雞肉做的很好吃,而且那是一隻雞,眼下已經被搶的只剩下一個屁股了。
柳嬋筷子一甩,迅速的將筷子插在雞屁股上,然hòu 收回自己的碗裏。
一空看着那被夾走的雞屁股,小臉兒皺了皺,沒搶到,他認輸了。
勝了一籌,柳嬋得yì 洋洋,「雞屁股上的肉其實是最好吃的,特別彈牙。」說着,她放進嘴裏,故意吃的有聲音。
一空噘嘴,夾了一塊青菜塞進嘴裏,可青菜就是青菜,怎麼都沒有肉味兒。
長修坐在對面,安靜的吃他的素菜,而且他吃飯不緊不慢,就是那種打眼一看就知道特別有涵養的人。
吃飽喝足,不過片刻小廝來收拾餐具,又送來了水果,十分周到。
拿起一串葡萄,柳嬋邊吃邊在這屋子裏走動。
一空則坐在椅子上守着果盤吃,年紀小,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的確能吃。
驀地,柳嬋腳下一頓,隨後轉身朝着長修走過來。
隨手把手裏吃掉一半的葡萄扔到一空懷裏,她兩手撐在桌子上,不眨眼的盯着長修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抓住這個吸精鬼。」
長修微微仰頭看着她,淺褐色的眸子通透如琥珀,「什麼法子?」
抬手,柳嬋豎起食指,「我的血。我的血,但凡是鬼都怕。我就在這畫前面的空地上,以血畫出一個八卦來。她從畫裏出來,就會落在這八卦所在的地方,就會被困住。」
「啊?柳三少,那你得流多少血啊?」吃着葡萄,一空問道。
「所以,我有所犧牲,也希望齊老爺能有所補償。他若是不補償,我就捉來幾個鬼,再扔到他兒子的房間裏來。」柳嬋一拍桌子站直身體,她打定主意了。
「你確定能抓住她?」長修的面上沒什麼表情,看着她,淡淡道。
「十分不敢說,七分吧,我對自己的血還是很有信心的。」柳嬋看向那幅畫,這個方法也未必不可行。
一空吃着葡萄,一邊道:「柳三少,你得流多少血啊?你不是說我的尿好用麼?可以麼?」
「你的尿現在不管用了,吃你的葡萄吧。」看了他一眼,柳嬋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過片刻,她回來了,手上還拿着一把精緻的匕首。鞘上鑲着寶石,這把匕首看起來很值錢。
「雖說我的血好用,但是也不應該總是流血。」搖搖頭,她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心比劃了兩下,有些捨不得下手。
一空看着她,也不禁縮脖子,拿匕首劃破自己,很疼的。
走到那幅畫前,柳嬋深吸口氣,隨後一手抓住匕首的刃,微微用力,手心便傳來了痛感。
鬆手,血流出來,她立即蹲下,開始在地上畫八卦圖。
匕首鋒利,手心割破了很長的一道傷口,血也不斷的往外流,充足的足以讓她將一個直徑一米的八卦圖畫完。
血味兒飄出來,一空先屏息,最後忍不住呼吸,卻發覺味道有些不對。
又嗅了嗅,一空的鼻子動的快,「柳三少,你的血怎麼有一股松香味兒?」真的是松香味兒,好像處在松樹林裏一樣。
「不是松香,是天硃砂。」柳嬋站起身,抽出早已放在懷裏的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在自己的手上。
「天硃砂?那是什麼?」一空不解,硃砂他知道,但是天硃砂是什麼?
「天硃砂,人去世時會在口中放銅錢,有錢人家則放玉。而無論銅錢還是玉在放入死人嘴裏時都會塗抹上一層硃砂。所以,被死人含過的硃砂,即為天硃砂。」長修緩緩開口,為一空解惑。
眨眼,一空隨後看向柳嬋,「柳三少,你吃過天硃砂啊?」那是從死人嘴裏拿出來的,太、、、噁心了!
「那麼噁心的東西你會吃麼?」說着,她挽起受傷的那隻手的衣袖,刺青露出來一些,「看見了?天硃砂混合青墨,所以我的血里有天硃砂的味道。」
一空睜大了眼睛,「柳三少,你手臂上刺的是什麼呀?」只看得到一點兒,彎彎曲曲的,很難猜測具體是什麼。
將衣袖放下來,柳嬋哼了一聲,「秘密,不能告訴你。」家族刺青,豈能讓外人知道。
「哦!」一空哦了一聲,但還是有些好奇,那刺青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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