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小吏的房間很大,不過一百多人全都進到裏面,也讓人感覺有些擁擠,特別是外面的天氣又熱,導致房間裏更是悶熱異常,前來應徵的人一個個也都是大汗淋漓。
不過許敬宗卻一點也不着急,他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一個冰盆,這時放在自己身邊,一連喝着涼茶一邊打着扇子,冰盆中的涼氣被風一吹,讓人覺得格外的涼爽,當然這個冰盆太小,只夠許敬宗一人使用,其它人根本享受不到冰盆里散發出來的涼氣。
其實許敬宗也想快點從這些人挑選出足夠的小吏,畢竟天氣這麼熱,哪怕有冰盆,呆在這裏的滋味也並不怎麼好受,只不過昨天李休告訴過他,他要親自來選拔這些小吏,所以許敬宗也只能耐心的等着。
可是現在馬上都中午了,卻還沒有見到李休的人影,這讓許敬宗也感覺有些奇怪,因為李休一向是個十分守時的人,昨天他已經和自己約好了,說是今天上午要來,可是現在卻失約了,這可不像是李休的作風。
不過也就在許敬宗心中疑惑之時,忽然只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另外還伴隨着兩人的說話聲,其中一個肯定是李休,另一個他也覺得耳熟,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
很快就見李休邁步走了進來,而緊隨其後的還有一人,只見這個人與李休的年紀相仿,白面黑須相貌斯文,正是與李休齊名的長孫無忌,這也讓許敬宗嚇了一跳,急忙上前行禮道:「下官許敬宗拜見駙馬、齊國公!」
「許少監不必多禮,我這次也是閒着無聊,剛巧在宮中遇到駙馬,所以就來看看你們理財監招募小吏的事,不會打擾到你們吧?」長孫無忌這時笑呵呵的對許敬宗道,許敬宗也是當年秦王府的老人,所以長孫無忌自然認得對方,只不過他一向覺得許敬宗此人太過奸滑,所以也與許敬宗沒什麼深交,當然看在李休的面子上,他也對許敬宗頗為客氣。
李休之所以與長孫無忌一起來,說巧也不巧,因為今天早上他本來要去理財監,但卻沒想到剛進皇城,就接到李世民的召令,讓他去兩儀殿議事,結果他去了那裏才發現長孫無忌也在這裏,而商議的內容則是如何處置剩下的党項人?
党項人在李淵的葬禮期間發生叛亂,結果被李世民放出程咬金這個血手屠夫,大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党項人叛亂前有三十餘萬,但是等到平叛之後,卻只剩下不足十萬人,由此可知程咬金在西南殺了多少人,而李世民召集李休就是商議如何處置這剩下的党項人?
對於這些党項人,李世民有兩個處理辦法,第一個就是依然讓他們居於原地,然後派官員管理,不過之前党項人能夠叛亂,以後也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再叛亂,而第二個辦法就是像突厥人一樣,直接將他們遷到洞庭湖一帶交給趙德言管理,讓他們去開荒,剛好這些党項人大部分人都是女人和孩子,比突厥人也更好管理。
李休看出來李世民也比較傾向於第二種,他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只不過這麼一來,原來的党項五州就沒什麼人了,想要遷民實邊也不行,因為大唐也沒那麼多的人口,結果最後三人又討論了一下鼓勵生育的事,只不過人口的增加不是一朝一夕能出現效果的,所以也根本急不來。
等到討論完事情後,李休這才想起來今天選拔小吏的事,於是匆匆忙忙告辭離開,結果長孫無忌也同他一起出宮,而且他剛巧也沒什麼事情,聽說李休要為銀行選拔小吏,也產生了幾分興趣,索性就和李休一起來了。
「齊國公太客氣了,您能來我們這裏,也讓我們理財監上下的官吏感覺臉上有光啊!」許敬宗也是第一次見到長孫無忌對自己這麼客氣,當下也有些誠惶誠恐的道。
「哈哈~,你們兩個就不要客氣了,天氣這麼熱,已經讓前來應徵的人久等了,咱們還是快點開始吧!」李休看到長孫無忌和許敬宗虛情假意的樣子卻感覺有些滑稽,說起來長孫無忌後來失勢,就是被許敬宗派人逼死的,若是長孫無忌能夠像自己預知歷史上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立刻派人把許敬宗給宰了?
「駙馬說的是,今天前來應徵的人都在這裏了,要不要現地就開始挑選?」許敬宗聽到李休的話,當即也是連聲點頭道,不過說到挑選小吏,他也不知道李休打算怎麼做,因為昨天李休已經說了,該怎麼挑選都要由他來決定。
當下李休剛想讓人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但卻發現下面前來應徵的人一個個汗流浹背,屋子裏也是又悶又熱,外面的太陽又毒,再這麼下去的話,說不定會有人中暑,而許敬宗倒是會享受,只給自己準備了冰盆。
看到這裏,李休也是臉色一沉,當下讓人去街道上的冰鋪買來冰塊,然後在房間四周都擺上冰盆,結果房間裏的溫度也很快的降了下來,這也讓前來應徵的人一個個也都露出感激的表情,特別是剛才他們已經從許敬宗對李休的稱呼中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官員竟然是當朝駙馬,雖然大唐的駙馬很多,但能與齊國公長孫無忌說說笑笑一起前來,恐怕也只有那位被加封為燕國公的駙馬李休了。
許敬宗看到李休讓人買來冰塊給這些前來應徵的人用,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尷尬的表情,特別是看到自己旁邊的冰盆,更是感覺十分的刺眼,整個人僵在那裏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旁邊的長孫無忌看到這裏,卻是淡然的一笑,不過心中卻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這個許敬宗果然是個不可交之人。
「好了,既然大家今天來應徵我們理財監的吏員,那我就先介紹一下自己,在下李休,現任理財監一職,大家若是想要進入我們理財監做事,自然需要通過我們的考核!」李休說到最後時一招手,立刻有兩人抬着一個蒙着白布的東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