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靈帝詔舉害民官吏。
太尉許馘、司空張濟諛附宦官,收受賄賂。凡宦官子弟、賓客為官貪殘者,皆置之不問,卻舉奏邊遠小郡為官清正,頗政績者二十六人。
百姓詣闕訴冤,公卿上疏,劾奏許馘等人所舉皆出於黨私,是「放鴟梟而囚鸞鳳」。
靈帝聞奏,大怒。責備許馘等人,並將所蒙冤被舉者皆拜為議郎。
這一年,大漢官場進入了為時不長的清廉時段。
議郎曹操也因他敢為人先率先彈劾許馘,不畏權貴,聞名朝野,初露鋒芒。
同年,大漢幽州烏恆叛亂,一小兵也名傳朝堂之上,為公卿津津樂道,一時名聲大噪。
……
光和五年末,大漢幽州,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已連續飄了好幾天。
整個幽州都處在了白雪的覆蓋之下,白雪皚皚下的叢山,屹立在深黑色的星空中,宛如一個個銀質的巨人,俯瞰着大漢的動靜。
關外邊境的草原上馬蹄聲不絕如奔雷,濺起的飛雪有尺把高,就像是風吹梨花落。
從高空看下去,只見有幾個黑點在快速地向前移動,後面不遠處還緊貼着一群小黑點,上演着一場精彩的追逐大戲。
范方注意到自己坐下的馬匹口中已經開始泛喘,便很焦急的對着他們什的什長衛頭說了這一情況。
他們是幽州常備的探馬,專門打探北境各少數名族的動向,以防草原名族入侵。
這不,他們這什探馬與往常一樣例行打探,卻不小心撞破察覺了烏恆一族的驚天計劃,遭受到了烏恆騎兵的追殺。
「嗯?馬匹快要跑不動了!」
衛漢,也就是范方口中的衛頭突然間聽到范方的話後心中一驚,隨即瞥了一眼座下馬,心有點沉。
繼續這樣跑下去,可不成。人還未死,馬就吃不消了,這樣下去自己這群人就是會那擺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與其等死,還不如奮力一搏,也許就是另個模樣!衛漢很快就有了決斷。
「范方,回頭看一看我們後面還跟着幾條魚?」
范方聽到衛頭的話後,也不囉嗦,立即放慢了手中揮斥的鞭子,快速地轉過頭去。
迅速的掃描了一下後面的情況,看着快要逼上來的烏恆騎兵,范方趕忙揮動手中的馬鞭。
戰馬吃痛,哪還顧得上背上負載的重量,撒開四蹄就往前奔去。
「衛頭,大約有二十來個!」
「二十來個?」衛漢嘴中嘀咕了一下,眼中一亮,隨後大喊道「全軍止步!」
眾騎兵聞言立刻停下,軍容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精銳。他們一聲不吭,除了馬匹的響鼻聲外,無有一丁點兒聲音,紛紛等待着衛漢的下一步指令。
衛漢策馬回頭指着飛速行進快要靠近他們的烏恆騎兵說道:「爾等看到那群烏恆騎兵了吧!緊追了我們這麼久,可敢隨我滅了他們。」
聲音雖不大,卻能夠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固所願爾,敢不從命!」士卒們立刻隨之大喊道。
正在追逐着衛漢他們的那一群烏恆騎兵看到自己要追的漢軍斥候忽的停在了前方,雖然想不通,但還是紛紛加快了手中的馬鞭朝着衛漢他們沖了過去。
他們都被戰功遮住的雙眼,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的戰友已經少了很多,更加沒有注意到自己坐下的戰馬也早已疲憊不堪。
看着烏恆騎兵離己方越來越近,衛漢緊扣着自己手中的弓箭,喉結不自然的滾動了一下。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衛漢心中默默計算着距離。
就在烏恆騎兵踏進一百步的時候,衛漢手中拉緊的弓弦被他輕輕的一松,箭矢「嗖」的一聲飛向了他瞄準的一名烏恆騎兵。
與此同時他那雄渾的聲音也在這片大草原上響起,有如洪鐘。
「放箭……放箭……」
隨着衛漢的話語,數支箭騰空而去,有好幾名烏恆騎兵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從馬上歪了下去。
馬蹄從這些倒下去的烏恆騎兵的身上踏過,血液四濺,肉泥橫飛。
待看到自己身邊眾人手中的箭矢都被射出去,衛漢緊握着自己手中的長槍死死的盯着奔過來的烏恆騎兵。
「殺啊!」衛漢突然一聲震天大喊。
身下的戰馬高高躍起,兇狠的撞入洶湧而來的敵陣中,一把把冰冷彎刀,悄然滑向衛漢的黝黑的脖頸。
衛漢長槍在手一往無前,他手中的長槍狠狠的挑起迎面而來的烏恆騎兵的身體,戰馬的嘶叫聲響徹草原上空。
衛漢剛挑落一名匈奴騎兵,還沒有容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時,又一把閃着寒光的彎刀斜斜劈上了他的後背,衛漢一個閃避,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轉了個身子,而後又轉了回來,一槍刺穿了那個烏恆人,那烏恆人手裏的彎刀距離這衛漢的後背也就幾寸的距離吧……
這叫「回馬槍」,是他跟一名叫星爺的人學的,或許用偷師一詞更為準確。
烏恆鐵騎快速的和衛漢相擦而過,衛漢手中的長槍尖被他狠狠的扎進了一名烏恆騎兵的胸膛里,看着那騎兵臨死前眼裏深深的恐懼,衛漢一腳狠狠的把他踢下了馬背。
上了戰場就應該把自己當成死人,最後能活着結束戰鬥那是屬於自己又一次重生!
「殺啊!」衛漢再次發出心中的怒吼!
身下的駿馬突然被一把橫劈出來的烏恆彎刀,殘忍的砍斷了後腿,戰馬發出一聲悽慘的嘶叫後,猛烈的把馬背上衛漢給狠狠的拋下來。
衛漢在落地的瞬間,毫不猶豫的抽出掛在腰間的大刀,高高躍起帶着呼嘯的破風聲,砍下了身旁一個烏恆騎兵的頭顱。
失去了頭顱的敵人轟然倒地,獨留身下的戰馬還在繼續往前沖,衛漢一把抓住那匹戰馬的馬鞍,飛快縱身奪下那匹戰馬。
身下的戰馬狂立而起,前方一烏恆騎兵又催馬襲來,衛漢左手緊緊控制馬韁,右手的砍刀再次揮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兵器碰撞聲傳來,衛漢再次輕鬆的格擋住一把砍向他額頭的彎刀。
衛漢雙腿緊緊的扣住戰馬的腹部,左手猛得鬆開馬韁向對面的烏恆騎兵抓了過去。一伸一拉一扯,對面的烏恆騎兵連掙扎也木有,就被衛漢給給活捉了。
背後的一烏恆騎兵見狀,趕忙挺槍來刺,那槍剛搠到衛漢的後心。
范方注意到這情況,立馬大聲提醒道:「衛頭,背後有人暗算!」
衛漢回頭,忽見烏恆騎兵馬到,乃大喝一聲,聲如巨雷。那騎兵驚駭異常,倒翻身撞下馬來,破頭而死。
衛漢看到這一情況,將剛剛擒拿的騎兵丟下,已然被挾死。
一霎時挾死一將,喝死一將,注意到這一狀況的烏恆騎兵無不心驚膽顫。
衛漢掃了一眼場中交戰情況,隨即策馬往那些情況有些不妙的地方趕去,手中的長槍或刺或橫批或抽打,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漸漸,烏恆騎兵見到衛漢所到之處,紛紛躲避,不欲與之交戰。
衛漢渾身染着血跡,鮮血順着長槍的槍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染紅了一片雪地。此刻他那清秀的臉龐在烏恆騎兵的眼裏卻是那麼的猙獰兇殘,宛若那九天的魔神夜叉,嗜血殘暴。
這場戰役也漸到了尾聲,二十多位的烏恆騎兵只剩三兩個還在負隅頑抗,衛漢看着這些個僅存的烏恆人,不禁舔了舔自己嘴邊的血跡,嘴角處也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場戰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十對二十幾,將會以零傷亡完美收官。
「衛頭,這仗打得真他媽的爽!我活脫脫殺了四個烏恆蠻子……」
范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衛漢的身旁,一張口就向衛漢炫耀着他的輝煌戰績。
衛漢聽到范方這向他誇耀的話,嘴角處的笑意有平添了幾分。
眼光瞥向在其身旁的范方,不經意掃過他那繃帶綁着的臂膀,神情一愣,隨後搖了搖頭語氣關懷的對着范方問道:「怎麼,受傷了?」
「這不,這不一不小心就被一敵兵砍中了,不過我也把他的頭顱給卸了!」
范方聽到衛漢對他的關心,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先是尷尬的解釋自己受傷的原因,接着這傢伙居然自豪起來,開始向着衛漢講着他是如何一刀砍飛敵兵的頭顱的,這樣奇葩的回答倒是讓衛漢有點哭笑不得起來。
衛漢懶得再理范方那小子吹噓自己是如何殺敵的,看着那兩個還在負隅頑抗的烏恆騎兵其中一個已被活捉,便拍馬溜了過去。
「衛頭,怎麼樣,我厲害吧!」
正在興致勃勃的講到他是如何威風以一敵二的把兩個敵兵幹掉的范方,炫耀般問向了衛漢,不過沒有等到他想像中的誇讚,留給他的是衛**一般的背影。
「咦,衛頭,你怎麼不聽我講!不是你告訴我,要耐心聽人講話,要懂得尊重人……你怎麼不尊重我!」
范方對着衛漢的背影大喊道,隨即策馬也跟了上去。
……
「我知道你想要問些什麼,百夫長大人就在我們身後,你們這群漢狗是跑不掉的,想必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步入我們的後塵,哈哈……」
一名被俘獲的烏恆騎兵看到衛漢走向自己,不待衛漢說話,就發了瘋似得掙扎着大喊大叫道。
跟在衛漢後面的范方看到這情況,縱身上前,拽着俘虜的領子,一個大耳刮就扇了下去。
「啪嗒」一聲,烏恆俘虜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瘋狂的不斷掙扎着。
范方似乎很惱火,接着又連續扇了他好幾個耳光,一個比一個重,烏恆俘虜兩邊的臉頰都被抽腫了。
「給他個痛快吧!」
衛漢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反而很沉重。這接下來的烏恆百人隊又該怎麼對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