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莊你們兩個快回來!靈胎要逃!」
就在晏莊都要噴精血引天雷的時候,李牧一聲大喊從會場中傳來,活生生把晏莊含在嘴裏的精血給嚇吞了回去。
嗆咳兩聲,剛才已經在咒令的作用下凝聚的雷雲竟然有散開的趨勢,晏莊眼睛一眯,眼睜睜的看着貌楚跑的不見蹤影后,不甘心的啐了一口,扶着我往會場裏跑。
要是貌楚跑了靈胎也跑了,那今晚就白忙一場了!
趕回會場,肖三酒手臂上血流不止,細看去好像少了一塊血肉,我看着林枕流一臉心疼的在那兒給他包紮傷口,只好看向李牧。
陰沉着臉不顧長幼尊卑的瞪着神算子,李牧低吼道:「神算子!你今晚到底什麼意思!」
神算子臉色也很難看,他還是第一次被晚輩這麼呵斥,但他今晚確實理虧,也無力解釋,只能先算了一卦,沉聲道:「靈胎得了肖三酒的血肉已經跑了,看方向是回誕生的翡翠礦了,暫時還沒有變成魔胎的危險。」
「呵呵,靈胎既然跑回去了,那就不關我們兄弟的事兒了,反正哥哥只是來給翡翠公盤看場子的,只要他不回來招惹客人,哥哥管他會不會墮為魔胎呢。」
晏莊今晚消耗也挺大,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背靠原石,陰陽怪氣的擠兌神算子。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我們是因為靈胎在會場裏怕客人出事才想把靈胎找出來,本來神算子讓我們幫靈胎重續靈脈也是順手的事兒,可今晚這老頭做的太不地道,完全是在拉偏手!
要是沒有他出手一下子廢了李牧和林枕流的戰力,有心算無心,貌楚怎麼可能有機會逃走,估計連會場門都出不去就被我們一擁而上的滅殺了!
現在我們心煩貌楚的報復和肖三酒的傷,他倒好,還在惦記着非親非故的靈胎呢!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幫他為靈胎續命是情分,不幫忙也是本分,他現在還想讓我們幫忙,呵呵,沒這麼簡單了。
神算子沒想到晏莊身為官方的人也這麼不給他面子,臉色難看到極點,大家都有氣,林枕流的心思都在肖三酒身上,李牧更是看不上這老頭阻她請神,見老頭直往我這邊看,我本來也不想理,但想到貌楚跑了,想找出來估計還得靠這老頭,才勉強搭了個話。
「行了,既然今晚的兩個目標都跑了,那咱們這幾天就好好的把場子看完,然後去釀返老還童酒,至於靈胎,那時候要是能找到,那就讓他續個靈脈,也算積德行善吧!」
看我話都說出口了,晏莊也沒駁我面子,冷哼一聲抬了抬眼皮不溫不火的說道:「是啊,積德行善好啊,說不定靈胎感念我們這麼傻兮兮的幫忙,還能把貌楚抓出來殺了呢?」
「回吧回吧,你這一身的污血還不洗乾淨,估計得臭一個多月吧?」
拋下神算子,我們一行回了酒店,除了林枕流陪着肖三酒在酒店養傷外,李牧、晏莊和我還是每天到會場溜達,保證這段時間不出么蛾子了。
等翡翠公盤一完,我們馬上在喬叔的安排下去叢林裏圈地了。沒用四局的人脈,晏莊直接把圈地的事兒丟給了神算子,為了靈胎能成功出世,也為了彌補那天晚上對我們的愧疚,老頭幹活很利索,把這麼些年的人脈撒下去,基本一路暢通,結結實實的讓我們圈了上千畝的林地回來,當然,老頭有意無意的把翡翠礦那一片也圈進去了。
地有了,接下來就是長達半個月的佈陣。人手晏莊早安排好了,直接把這次看場子的紅包撒出去,找了二隊的人來幫忙,把整片林地變成一個超大型的吸靈陣。
而釀造返老還童酒的原理,就是吸取整片林地里所有生靈的生氣聚集到泉眼處,讓生氣和靈氣濃郁到霧化、液化,生成返老還童酒。這種奪他人生機的陣法可以說得上陰毒,但因為地盤夠大而且只為我和靈胎而設,所以其中的生靈最多感覺虛弱一點,並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和晏莊的手段比起來,晏剛老頭當年可是直接讓百畝林地一夜枯萎,吸的天怒人怨,差點影響了島國的龍脈,被陰陽師一系追殺回國的。
這吸靈陣並不難擺,但範圍如此之廣,所需要的材料也是難以計數的,反正我賭石來的那一千多萬全被晏莊搜颳走了不說,聽說連神算子都被他敲詐勒索了一番,為了保靈胎,他可是破財多多。
我理解不了神算子為什麼甘心對靈胎付出這麼多,但不可否認,看他為了靈胎忙前忙後,出錢出力而不悔的樣子,我還是對他有了一絲敬佩,他確實沒有任何利己的想法,這就非常不容易了。
人仰馬翻的忙了半個月佈陣,期間這個消息基本上傳遍了東南亞的圈子,不是沒有人想來趁機搗亂占點便宜,但是神算子、晏剛和龍婆坤老和尚聯名發聲,這事要是有人敢搗亂,他們三個絕對追殺到底!這狠話放出去了,那些宵小才安靜了許多。
站在人工挖出來的一個浴缸大小的石坑裏,晏莊認真的叮囑我:「哥哥一會兒得去主持整個大陣,你這兒炸了哥哥都動不了一步,其他人也是一樣,所以一會兒陣起的時候,你只有扛旗鬼將保護了。」
「不是哥哥說,那貌楚來找茬的幾率接近百分百,只是不知道他會去陣眼找哥哥我還是過來找你。」頓了頓,晏莊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不是哥哥說,要是靈胎一會兒真循着靈氣過來了,那貌楚來找你的幾率也接近百分百,好好保重吧!」
我一陣無語,本來對神算子的一絲敬意煙消雲散。媽的,老子一會兒危險了。
事到如今也不容我退縮,我只能看看身邊陰森森的扛旗鬼將,期望一會兒他能乖乖聽我的話讓我通靈了。
晏莊安慰了我幾句就往陣眼那邊走,到地方之後一看肖三酒也在,沖他點了點頭。
「借貌楚沖關,冒險了。」肖三酒皺眉,一臉的不贊同。
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晏莊無奈的聳聳肩:「哥哥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那晚故意慢了一步讓葉子和貌楚扛上也沒把他的神識逼突破,這次要是不把局面弄的再危險一點兒,讓他相信自己只能一個人戰鬥的話,哥哥還真沒把握帶他回去的時候跨入先天。」
「鬼女的脾氣你也知道,既然撂下狠話了,那就算有轉圜的餘地,後果也夠我們受的。而且哥哥真怕鬼女玩真的。」
我獨自站在石坑裏心忽上忽下的,根本不知道這只是晏莊設下的一個局,而且連貌楚和神算子都給算進去了。
等到了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刻,吸靈陣發動了,整片林地像小型地震一樣隱隱震動着,但整個陣里的生靈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連飛鳥都呆滯的站在樹枝上,身體好像突然被掏空一般疲憊。
白色的濃霧瀰漫着整個叢林,我腳下的石坑像黑洞一樣發出強烈的吸力,濃霧不斷的往我這邊湧來,我整個人被濃霧籠罩着,呼吸一口都覺得神清氣爽。盤腿坐進石坑裏,我用手摸了摸石壁,已經有霧凝成水珠了。
霧越來越大,我的衣服全被潤濕了貼在身上,石坑裏也慢慢蓄起一層淺淺的液體,液體頗為粘稠,像熬濃的米湯一樣觸感絲滑,聞起來有股樹木的芬芳香氣。
我享受的坐在石坑裏,突然一團柔軟涼滑的東西躥進我懷裏,我先是一驚,本能的想把那東西丟出去,誰知它往我懷裏縮了縮,舒服的翻了個身。
我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小心的在它身上摸了摸,基本上確定這就是循着靈氣跑來的靈胎了。不過讓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是,我摸到他肚子上的時候,一根應該是臍帶的東西,竟然延伸進了石坑中的液體裏,感情把這石坑當胎盤了。
抱着靈胎全力吸收着濃郁的靈氣,我感覺精神越來越好,竟然能若有若無的感覺到身邊扛旗鬼將的身影了。
「咻咻——」
聽見這聲音的時候我身體瞬間緊繃,把靈胎往水裏一放,馬上召喚扛旗鬼將上身!在這種水汽濃郁的地方,我的火符簡直就是擺設!
不知是不是鬼女有過吩咐,實力比綠衣婢女強得多的扛旗鬼將上我身後很乾脆的把力量借給了我,根本沒跟我搶奪身體的控制權。我感受着體內澎湃的陰氣,神識一動,一杆黑底金邊血鳳旗被我握在手裏,旗面在濃郁的霧氣中若隱若現獵獵翻飛,一股濃郁的殺氣瀰漫開來。
僅僅握着這杆旗,我心中的不安緩和下來,隨之湧上的是一股強烈的戰意!我體內的扛旗鬼將已經帶動着我的神識鎖定了貌楚的方位,這一戰不僅是為了解決上一次的恩怨,更代表着鬼女鳳旗不可辱!
「通靈一門,想不到你竟然是通靈一門的,哈哈!時運是站在我貌楚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