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戰神成長計劃[星際] 第019章
賀鯤走後，賀陽和奧卡斯都沒有再提這件事。但彼此的心情，卻都是極為壓抑和沉悶，就連賀陽後來推了奧卡斯出去曬太陽，吃了晚飯，都沒有緩過來。
賀陽突然想到什麼，說：「叔叔，我彈琴給你聽吧。」
他記得前世的時候，奧卡斯叔叔心情一不好，就會讓他彈琴給他聽，聽完了他的鋼琴聲，奧卡斯叔叔的心情就會好上許多......
「好——」奧卡斯低低應了一聲，雖不知賀陽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彈鋼琴，但也沒有多問。
氛圍過於沉悶，他也實在是想換換心情。
賀陽像前世一般將奧卡斯的輪椅推到了宮中的鋼琴房，那裏陳列着的鋼琴，是迪亞斯開國皇帝查理一世的皇后留下的古物。賀陽將奧卡斯的輪椅剎車放在鋼琴房一腳，便徑自走到了那台古老的鋼琴前坐了下來，上一世他一生都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皇后，怎麼做一個多才多藝的完美ega，今生重新來過倒是很少涉獵關於這方面的事。
再次碰到這台鋼琴，賀陽竟突然有了種久違的懷念。
輕輕了兩個鍵試了下音，賀陽遂即興彈奏出了一串自己早已諳熟於心的音律，音符一連串的自他指尖溢出，奧卡斯聽着不自覺入了神，他之前聽賀陽說要彈鋼琴，因為賀陽沒有專門學過的緣故，一直以為賀陽就只會磕磕碰碰彈幾首簡單的曲子而已，沒想到賀陽竟會彈得這樣好。
賀陽坐在鋼琴前，入迷的演奏着，修長纖細的指節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不斷輕靈跳躍着，琴聲時而宛如清泉流水，時而宛如黃鶯高歌，時而宛如一瀉千里，洶湧澎湃的水流，奔放激盪溢滿絢麗斑斕的色彩，仿佛能夠深深地震顫觸動別人的靈魂。
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在這輝宏的曲調自己的靈魂亦早被吞噬。
一節演奏完便是下一節，待賀陽深吸一口氣，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奧卡斯整個人還沉浸在賀陽演奏製造出的震撼當中不可自拔。
「叔叔，我彈完了，心情好點了嗎？」賀陽側過頭對奧卡斯微微一笑。
奧卡斯自己將輪椅推到了賀陽身後，輕輕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蕭邦的幻想即興曲關於夢想的那一首，你彈得很好，就連比之宮中演奏的鋼琴大家也毫不遜色......」
賀陽着實是令他感到意外。
雖然，賀陽的演奏不及宮中專門表演的皇家鋼琴師那般莊嚴，肅穆，嚴謹和規範，但他勝在靈動鋼琴鮮活，反而給曲子注入了一種新的鮮活力生命力，讓人感覺未來充滿了勃勃生機。
「叔叔喜歡嗎？」賀陽問他。
奧卡斯回答得肯定：「喜歡——」
他沒有辦法不去喜歡賀陽的琴聲。
「只要叔叔喜歡就好。」賀陽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奧卡斯，笑得十分滿足，前世他的鋼琴本來就是為了讓奧卡斯高興而去學的，奧卡斯喜歡聽他彈琴。
奧卡斯望着他，也笑。
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就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他看着賀陽，突然想，雖然賀家奪走了他的一切，父母，前未來伴侶，弟弟，尊嚴和腿.....但卻也將一位天使送到了他的身邊。
「對了，阿陽，叔叔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彈鋼琴的，現在已經能夠彈得如此嫻熟了，要知道，你現在可才只有九歲啊。」奧卡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樣問道。
賀陽眸光微閃，遂搪塞道：「.....哦，是之前蘭瑟家裏請了鋼琴老師教他彈琴的時候，我跟着一起學的，就是學着玩的，就沒有告訴叔叔。」
有些事，他根本沒法和奧卡斯張口。
索性，今生他還有個經常一起學東西的好友蘭瑟給他當擋箭牌，才讓他不至於暴露。
「是嗎？你很有天分。」賀陽本就整日和蘭瑟混在一起，一下子學學這個，一下子學學那個的，奧卡斯倒也沒有懷疑他：「叔叔想，你現在的鋼琴應當彈得比當初教你和蘭瑟的那位老師還要好了......至少，這首幻想即興曲是這樣的。」
「我彈得哪裏比得上老師？」賀陽有些羞愧。
他的鋼琴，前世是一群皇室鋼琴家聯合起來圍着教學的，那些脾氣大又熱愛音樂的鋼琴家們還不止一次的圍着他謾罵學得不夠用心，孺子不可教也。
奧卡斯輕輕撫摸賀陽頭頂柔軟的深棕色髮絲，賀陽雖是亞裔，但他的血統並不純粹，因此他的頭髮和眼睛都並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深棕色和琥珀色：「是嗎？看來你和蘭瑟的老師是一位不出名的鋼琴大家了，能把你的幻想即興曲教得這樣好，有機會的話，叔叔真的是很想聽一聽你的那位老師演奏鋼琴了......」
「有機會的話。」賀陽應得有些勉強，不知道自己這一世該從哪裏變出一位老師來。
撒謊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你一旦撒下了一個謊，就需要去用一個又一個的謊來圓他。
奧卡斯看着賀陽，不知為何突然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阿陽，你彈鋼琴非常的有天賦，還想再學一學，繼續深造一下嗎？叔叔想，咱們宮中的鋼琴師，應當都很樂意教你......」
他喜歡賀陽演奏的鋼琴，也期待能夠聽到他越來越多的曲子。
「不用了，我對這個其實興趣並不太大。叔叔想聽的話，我可以彈給您聽，但繼續學的話，我實在沒什麼興趣......」賀陽搖了搖頭，他也知自己的鋼琴尚未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但卻再沒有什麼繼續深造的意願了。
他上輩子學習鋼琴，只不過，是因為奧卡斯叔叔喜歡，長老會認為他作為一個合格的皇后完美的ega應當掌握一項才藝技能而已......
並非自己有多喜歡。
他深知自己的鋼琴演奏糅合了太多自己的東西，從各路鋼琴家那裏這學一點，那學一點，雜七雜八混合在一起，並不純粹。
奧卡斯見他這麼說，倒也不去勉強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道：「蕭邦的這首幻想即興曲是關於夢想的，阿陽，你有什麼夢想嗎？」
「夢想？」賀陽一愣。
奧卡斯突然一下子很好奇這個：「對啊，夢想，每個人應該都是有屬於自己的夢想的。」
「那叔叔的夢想是什麼？」賀陽突然反問他。
他有時候總時常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奧卡斯叔叔。
「......叔叔的夢想嗎？」奧卡斯看着賀陽琥珀色的眸子，突然有了種向他傾訴的衝動：「叔叔曾經的夢想，大概是重振卡米希爾家族，成為一個和奧斯維德六世陛下一樣的好皇帝吧，而現在......」
而現在，他不止受制於人，還是一個廢人了。
賀陽定定的看着他。
奧卡斯在賀陽的注視下，繼續說道：「而現在，叔叔只想所有自己所在乎的人都能安然無恙，只想看到阿陽還有戴尼克都能健康快樂的長大。」
從不能走路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失去了去追逐夢想的資格。
「.....叔叔。」賀陽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突然有了種將奧卡斯抱進懷裏的衝動。
可他年紀太小了，身體也小，根本做不到，只能抱着奧卡斯，將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裏。奧卡斯接受到了來自於賀陽的安慰，安撫性的拍了拍賀陽的後背：「好了，阿陽，你說說你的夢想吧，叔叔的年紀已經大了，但你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叔叔胡說，你還沒有到三十歲，年紀又怎麼會大！」賀陽不想聽他說這麼頹廢的話。
奧卡斯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好了，阿陽，告訴叔叔，你的夢想是什麼？」他希望賀陽能夠在他的保護下，平安喜樂，健康無憂的長大。
「我的夢想......我想，我的夢想大概是未來成為和祖父一樣成為一名機甲駕駛員，成為一名戰士，駕駛着機甲馳騁星際，保家衛國，為國征戰吧。」賀陽想了想如是說道。
奧卡斯眸光微沉，面上去並未顯露什麼：「阿陽.....想要成為和你祖父一樣的人嗎？」
果然，賀陽身上還是流着賀鯤的血嗎？
「不——」賀陽搖了搖頭。
他看出奧卡斯叔叔不高興了......
奧卡斯笑得風輕雲淡：「你的祖父很厲害，位極人臣，所有人都得怕他讓他，阿陽想要成為和你祖父一樣的人也不奇怪。」小孩子嚮往崇拜成為強者也是常事。
「我不想讓所有人都怕我讓我，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成為和祖父一樣的人的話，奧卡斯叔叔以後就不用再怕祖父了，也不用再怕任何人了.....」賀陽堅定的回答。
這是他心裏藏了兩世的隱晦願望。
他前世之所以會有想要成為機甲駕駛員馳騁星河，為國奮戰的夢想，也是因為這個，賀鯤之後還有奧卡斯的外祖父庫克，雖然後來這兩個人都被奧卡斯扳倒，但許許多多的人都想通過控制奧卡斯來達到大權獨攬的目的，他一路看着他的奧卡斯叔叔受制於人，卻再也不想看他害怕，受制於任何人.......
奧卡斯一下子愣住了。
全然沒有想到原來他的尷尬處境都早已被賀陽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