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趙成宴從郁樓家客房醒來,看到房間的吊飾,還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他起床後打開門,廚房那邊已經有動靜了。
家用機械人在煮粥,空氣中有骨頭湯的香氣,兩隻奶狗趴在廚房門口焦心地等待着投餵。
而郁樓的房門依然緊閉,現在是上午九點。
趁着家用機械人在忙碌,趙成宴輕悄悄地開了郁樓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遮光窗簾攏得嚴嚴實實,郁樓整個埋進鬆軟的床窩裏,露出個腦袋,趙成宴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郁樓的耳朵。
郁樓睡醒,洗漱收拾整齊後,打開房門就看到趙成宴蹲在兩隻小奶狗面前,指着自己西裝外套上面的尿漬道:「你們倆誰幹的>
旺仔和饅頭紛紛扭頭裝作看不見。
趙成宴想到今天還要和郁樓約會,結果外套上卻沾了尿,他抽抽着眼角,最後無奈嘆氣,「罰你們一天不准吃零食。」
郁樓坐在輪椅上笑,又不覺得自己不太厚道,他乾咳了一聲,「趙先生,早餐吃了嗎?把你衣服給我吧,我讓機械人送去乾洗。」
聽罷趙成宴就更幽怨了,「我們接過吻,你還叫我趙先生。」
郁樓從善如流,「宴宴。」
趙成宴瞬間吐血,面癱着臉立馬大步走來把郁樓從輪椅上抱起。
郁樓被橫抱是一回生二回熟,不過他好歹也是身長接近一米八的男人,哪怕骨架沒有那麼粗重,也是不能隨便給人抱着玩的,「趙成宴!你放我下來……」
&你還敢不敢叫我宴宴。」趙成宴將人抱到餐桌前,扶他坐下,目光溫柔眷戀,「早上好,郁樓。」
郁樓難得紅了耳尖,除了父母之外,這大概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關懷寵溺的眼神望着他,「早上好。」
趙成宴微笑,半跪在他的椅子邊,握着他的一隻手,「昨晚上來得匆忙,忘了自我推銷一下,我今年27,身高187,體重75,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目前正在戒煙,未婚,工作穩定,有車有房還有狗,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
郁樓剛想說我們不是已經成過親?趙成宴就補了一句,「現實中。」
「……宴宴你太貪心了。」郁樓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但神色間並未有勉強之處。
趙成宴頓時欣喜,顧不得許多傾身吻了上去。
兩人在餐桌前膩歪了一會兒,趙成宴很期待今天的約會和相處,可是很快郁樓就對他道:「我出門比較麻煩,還得坐輪椅,要不我們就在遊戲裏約會吧,我們可以去長安城外看比賽,今天有賽馬活動。」
趙成宴:「……不要,你說了會給我一個華麗的約會。」
&那不是情話麼。」
趙成宴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控訴。
隨着趙成宴的反對,郁樓也有些為難,他畢竟腿腳不方便,出門玩還得坐輪椅,有人推扶,他想給趙成宴留一個好的印象,他們的約會不應該這麼狼狽。
可還沒有開始就產生了小小的分歧,郁樓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急躁地表明身份,因為只要現實中的趙成宴發現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累贅又麻煩,那麼很快,他們的關係就將從高1潮落入低谷。
郁樓遲疑了,他想他是在乎趙成宴的,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的優柔自卑,患得患失。
趙成宴見他想不出好的點子,便乾脆拍板道:「那就把你今天一整天的時間交給我吧。」
半個小時後,郁樓穿戴整齊坐上輪椅,和趙成宴一起出門了。
家用機械人抱着兩隻小奶狗,顯示屏上有一個大大的笑臉,「玩得開心。」
郁樓被趙成宴抱上車的時候還在想,他可能永遠都走不了路了,趙成宴不怕嗎?為什麼趙成宴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負擔?從他遊戲中的角色到現實中的殘疾,趙成宴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甚至還非常高興他能夠坦白,沒有一絲對未來的擔憂?
總有些不踏實感……
趙成宴設定了路線,轉過頭和郁樓道:「帶你去一個我以前特別喜歡的地方。」他想把他的一切都分享給郁樓,如此地迫不及待。
一家五星級酒店地底下,隱藏了一個超大的地下懸浮車賽車場。
當郁樓被趙成宴推進酒店的時候,滿心還以為自己要在床上渡過約會,想說這會不會太快了,結果哪裏知道,趙成宴向酒店交出vip會員卡後,他們就被領進了電梯,來到負層。
地下賽車場的燈光打得很足,郁樓看着半空中架設的數條賽車軌道,整個人都有點傻傻地回不過神。
&不是覺得特別驚訝,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家老頭帶我來的,送了我一輛賽車。」趙成宴推着郁樓往車庫的方向走。
&些車都好貴,我之前完全沒聽說過這裏有個賽車場。」郁樓的視線落在賽場邊緣一排排跑車上。
趙成宴笑道:「大概是你不怎麼關注,我帶你去看看我的車。」
三年前他為了打拼事業,資金不夠,就把手底下的跑車全賣了,只剩下那輛十六歲生日時獲得的禮物,車型剛好夠坐兩個人,他改造過很多次,性能不比外面那些高檔的跑車差,就是看着土氣了點。
於是很快,一輛噴塗着紅色和黑色花紋的賽車就從最裏面的車庫運了出來。
趙成宴拍拍車頂,對郁樓道:「就是它,很可愛吧,我的座駕。」
郁樓繞着車體轉了轉,滿是歡喜道:「等會兒我可以試一下嗎?」
趙成宴點點頭,「當然,現在他也是你的了。」
男人就沒有不喜歡車的,看郁樓那躍躍欲試的模樣,趙成宴嘴角上揚,原本他還有些擔心,但現在看郁樓並沒有對車留下什麼陰影,想到以後他們可以經常過來,他就非常高興,他們不必要把時間全都投入到遊戲裏,除了遊戲,現實的生活一樣能擴展出很多的共同愛好和空間。
趙成宴給郁樓戴好頭盔,系好安全帶,看車門都關嚴實了這才坐上自己的副駕。
這裏的賽道規定只允許自駕,郁樓的腿腳不靈敏,力道也不足,但他試着踩了踩油門和剎車,油門和剎車都非常軟,還是可以的,只是駕駛過程中他可能會笨拙一些,他徵求同意般地看向趙成宴。
趙成宴道:「耐摔耐打,放心玩吧,大不了我們速度慢一點,我這邊還有副剎車和副油門,以前都是我家老頭給我壓副駕的位置,現在我給你壓。」
郁樓高興壞了,儘管他的自駕水平很是一般,沒辦法,外面公路自駕可是違法的,「我今天一定要玩個夠。」
&趙成宴在一旁看着他笑,心也快跟着融化。
結果郁樓還沒開上懸浮跑道就險些撞了跑道邊的提示牌,但即使這樣也依然沒有減少他一絲一毫的熱情,在發現車頭碰到懸浮跑道邊緣會被一股磁力推回正軌後,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輛車提速好快!」郁樓不過輕輕一踩油門,速度瞬間就飆上去了,嚇得他後背一下繃直。
趙成宴輕笑道:「我用他跑贏過佐治的幻影。」
佐治的幻影是五年前出過的一款跑車,瞬間能提速到200碼,是各大賽車場的噩夢,當然現在已經走下神壇,被不斷改進的跑車車型超越。
兩人在直線賽道上邊說邊玩。
整個空曠的賽車場裏除了他們兩人,還有另外一群小青年也在,每次郁樓還在慢吞吞前進的時候,他們就故意從旁邊的跑道路過,再從車窗探出頭來發出吵鬧的嘲笑聲,「慢死了!你們是烏龜爬嗎?」
&用管他們。」趙成宴直接將這群小年輕無視,讓郁樓直直往前,前面有連接一段環形軌,還有坡道,很有意思。
&郁樓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因為腿腳幾乎沒有太多力量,所以這樣的速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兩人繞開了小青年們的路線,去玩下坡轉圈圈,正是高興的時候,那一群精力旺盛的小青年又再一次追了過來。
他們總共有五輛跑車,每一輛從郁樓他們身邊路過就有人喊一聲小烏龜。
郁樓表情似乎有點難過,趙成宴臉色立即就陰沉下來。
大概因為他們所坐的這一輛賽車年代有些久遠了,性能也屬於入門級別,整體價格不高,所以才會讓這些小青年們以為他們好欺負。
看車識人,這是很多駕駛者都會有的判斷經歷,再加上,想要拿到這家地下賽車場的會員資格並不難,所以經常會有一些技術稍差的車手被人喝倒彩,若是動了氣,再用那糟糕的技術去追逐喝倒彩之人就更是一場好戲了。
因為趙成宴以前從未被人這麼嘲諷過,所以一時也沒想到今天會恰巧遇上,還打攪了他的約會,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