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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 現場早已圍滿了人,辦案的民警正在拉圍欄,設置警戒線,圍觀的人足有二三百,勾着脖子站在警戒線外面。
駱千帆和胡菲菲擠進人群,見女屍斜躺在河坡上,蓋着一層白布,蒙着頭,露出兩隻腳,一隻腳上有隻雪地靴,一隻光着。
女屍左手露在外面,拳頭緊握,好像握着什麼東西。
胡菲菲心裏盤算着報復高傲,問駱千帆:「到底怎麼做?」
駱千帆歪着腦袋想了想,又看了看地形,選了第一個地點,說:「菲菲,你站在這兒,往後退一步。」
「為什麼站在這兒?」
駱千帆伏在她的耳邊耳語一番,胡菲菲睜大了眼睛:「真行?高傲也會站在這裏?」
駱千帆說:「我看差不多。」
胡菲菲說:「這麼有把握?」
駱千帆說:「等着瞧吧。」駱千帆說着,拉了拉胡菲菲的圍脖,遮住了她的嘴和鼻子,看上去像個圍觀的普通市民。
這邊剛佈置好,高傲和冬榮趕到了,分開人群往裏擠,高傲在前,冬榮在後:「讓讓,讓我們進qù 。」
高傲拿着採訪本在圍觀的人群里擠來擠去,終於擠到警戒線邊,然hòu 蹲在來觀察屍體,邊看邊記,角度不好,又換了幾個觀察點,最後擠來擠去,果然站到了胡菲菲和駱千帆的前面。
她只顧觀察屍體,並沒有注yì 身後圍脖遮臉的胡菲菲和駱千帆。冬榮正努力分開人群往裏擠,邊擠邊問:「高傲,你看什麼呢?」
「我在看屍體手裏攥着什麼,看不清。」高傲說着蹲下身子,掀起警戒線,儘量往前探頭。
胡菲菲就站在她的身後,她瞄了一眼駱千帆,駱千帆沖她點點頭。胡菲菲一咬牙,把腳探到高傲的屁`股底下,心說「高傲,讓你打我,對不起了。」
她把腳猛一抬,高傲「哎喲」一聲,身子一趴,俯衝到河坡上,正撲在女屍身上,蓋着女屍的白布被高傲裹挾的風吹開,高傲跟女屍來了個臉對臉,再往前三寸,高傲就能親到女屍。
女屍的臉是青紫的,高傲像被窩裏鑽進了毒蛇一樣,像貓一樣一躍而起,原地蹦跳,驚叫連連,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了。
冬榮也嚇壞了,急忙上前保護高傲,一邁步,駱千帆伸腳一絆,冬榮站立不穩,也撲倒在了女屍身上。冬榮差點兒吐了,不過到底是個男的,膽子大一點,翻身而起,哆嗦着往河岸上看:「誰絆我?」
駱千帆和胡菲菲早已經擠出了人群。胡菲菲經笑得快直不起腰了。「爽!這仇報得太爽了,小駱駱,夠意思!這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胡菲菲太高興了,採訪辦案民警的時候還情不自禁突然發笑,搞得辦案民警一臉疑惑:「笑什麼?死者跟你有仇啊?……」
……
高傲沒有採訪,她兩眼發傻,渾身發抖,被冬榮架出人群,交給了駕駛員老高直接送去了醫院。
這件事情過後,高傲大病了一場,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請了三天假,跑去醫院躺了三天才慢慢恢復,到現在高傲也鬧不清楚是誰把她踢下河岸的。
胡菲菲可是揚眉吐氣,回到報社四處顯擺。夏繁天聽說以後先是大笑,後來擔憂,找魯鳴說:「這倆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人家一嬌滴滴的女孩子別嚇出個三長兩短來,你記得告訴駱千帆他們倆,以後再不許這麼冒失!」
魯鳴表面答應,見到胡菲菲和駱千帆以後大加鼓勵:「不錯,夏總很滿意,說你們倆做得好。她還說『人生在世就應該這樣,別人打你一拳,你一定要踢還他一腳』。」
夏繁天哪是這麼說的!
……
時間進入到臘月下旬,外地的記者編輯陸續請假提前回家過年,就等着集團召開年終總結表彰大會和發放年終獎。
集團的表彰大會定在臘月二十六,虹城都市報的小慶典定在臘月二十五,各部門都在籌劃着部門聚餐。
財經部的新人安東召集同期吃飯。駱千帆同期的新人通過見習考核的一共十個人,大多進入記者部,三個進入編輯部。
財經部本來進了三個新人,其中兩個難以適應報社的快節奏中途離職,只剩下安東一個人。
安東是個小胖子,頭髮自來卷,同期當中他最能混、最能侃,成長比較快,現在跟着老記者負責餐飲條口。短短半年,吃遍虹城,據說虹城都市報聚餐的地點就是他找的,酒店給了很大的折扣。
時政部當初也進了三個人,走了兩個,剩下一個韋晨,女孩子。跟着老記者跑教育條口。韋晨是新人當中唯一一個研究生學歷,卻屢遭部門主任童礦刁難,理由千奇百怪。
比如那天韋晨穿了個高跟鞋,童礦就罵她,「當記者的穿什麼高跟鞋,奔跑最重要」。改天韋晨穿了個紅色平底鞋,童礦又罵她:「為什麼穿個紅色的,就不能低調點兒?」第三天韋晨穿個黑色的平底鞋,童礦在鞋子上挑不出毛病,又罵她稿子寫得不好,罵得韋晨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裏哭。
其實韋晨長得挺招人喜歡的,不知道哪裏惹到了童礦,處處刁難,毫不留情。就連韋晨平時跟同事多說幾句話都免不了招來一頓罵。
時政部的老記者都看不下去,私下裏找童礦,說你要批評她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童礦表面上還是虛心接受意見的,但轉過天來照樣刁難她。韋晨不知道被罵哭了多少次,早都想辭職離開另謀高就。
韋晨跟安東走得近,倆人經常在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安東尼沒少安慰她。
比起時政部和財經部,社會部的新人總算都留了下來。成長最快的自然是駱千帆,其次是中規中矩的李雅,一如她的長相一樣不顯山不露水。
王霖最次。這一個月里,王霖先被魯鳴「發配」到閱覽室度過了七八天,好容易結束「閱覽思過」的日子,回到社會部寫了七八篇稿子,每一篇都被魯鳴罵得狗血淋頭,七八篇稿子大改之後最後只上版兩篇。
記者的收入構成包括基本工資、交通補貼、伙食補貼,以及稿費和好稿獎金,上稿少收入就少,算下來,魯鳴上任的這一個月,王霖收入一千五都不到,氣得他買了個布偶寫上魯鳴的名zì 天天扎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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