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中,肖辰三人回到了山下的客棧,到現在肖辰和陳道子的耳朵里還在嗡嗡的亂響。以至於後來他們發現,躲在暗中的那些影子不見了。
肖辰猜測,他們可能都是被牛蠻的聲音給震住了,所以才不敢跟了吧。
牛蠻的聲音沒想到還有這種效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獨眼就跑來請安了,看到肖辰和陳道子似乎都有些精神不好,急忙問道:「兩位老大這是怎麼了,難道昨晚沒睡好?」
肖辰和陳道子挺着一個黑眼圈,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就淚眼婆娑的。
尼瑪,太可怕了,以後說什麼也不聽牛蠻唱歌了,昨晚一晚上腦子都是那種恐怖的聲音。
這貨的歌可以有效的解決發困發懶的問題,效果是恐怖級的。
這時,牛蠻的房門也打開了,倆人齊刷刷的看向牛蠻,看這哥們,呵,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一出門就咧着嘴在傻笑,看來這貨昨晚睡的是真真的好啊。
這貨見肖辰和陳道子那麼幽怨的望着他,嘿嘿一笑的打招呼,道:「你們倆也起來了,挺早啊,是不是昨晚聽了我的歌睡不着,早早的就起床想在聽一遍啊。」
是聽了你的歌睡不着,但絕對不是想的,而是被嚇的。
一聽這貨又在清嗓子想要乾嚎,肖辰和陳道子立刻齊刷刷的一退老遠,離這貨遠遠的。
只有獨眼十分好奇的湊上前問道:「老大,原來你還會唱歌啊。」
「那當然,你沒看肖辰和陳道子剛才挺着一個黑眼圈,知道是為什麼不,那是因為昨晚我給他們唱了一次之後,他們覺得我的歌聲那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想我的歌想的夜不能寐啊。」牛蠻十分得瑟的一抬下巴,等着獨眼的恭維。
獨眼也不負眾望的拍馬迎合着:「是麼,沒想到老大您真人不露相啊,那我今天可要好好聽一聽了。」
「行,看在你小子這麼懂事的份上,俺老牛今早又心情好,就給你唱一次。」
說着,老牛就開始咳咳咔咔的清理嗓子了,然後架子端的十足,看那架勢,還真是似模似樣的,看的獨眼眼睛一亮。
可等牛蠻一張口,那暴風雨般的聲波從耳邊掠過之後,獨眼的笑容就僵住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耳鳴失聰了,內心在淚流滿面。
這尼瑪哪是在唱歌啊,這是在聲波攻擊吧,太難聽了。
在牛蠻的聲音一響起之後,整個客棧就不得安寧了,雞飛狗跳,房屋中叫罵聲不絕。
離開客棧已經一里地外的肖辰和陳道子,聽到牛蠻那高分貝的牛吼之後,倆人隔了這麼遠還是忍不住扣了扣耳朵,然後齊齊對着小店的方向一聲嘆息。
獨眼,珍重,希望你能挺下去。
上午,山賊們陸陸續續的又開始活動了,準備上山,開始第二天的綠林大會。
昨天因為一個山賊老祖的消息,導致這些山賊都亢奮的睡不着,一直歡慶到半夜才算罷休,今天大家就又要開始繼續搶佔地盤了。
上山的路上,肖辰和陳道子就發現獨眼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總是跟着牛蠻尋求安全感了,這一次是躲的遠遠的,躲在人群背後,還生怕被牛蠻看見一樣。
牛蠻則是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現在看見獨眼山賊團的人就拉着人家問,要不要聽歌,被拉着的人則立刻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由此就可以看出牛蠻的歌聲殺傷力是多麼的強大。
肖辰現在都一直在後悔,為什麼昨晚會給他出了一個唱歌的主意呢。
後悔啊,實在是太后悔了。
到了山頂上,還是老位置,所有的山賊團昨天是什麼位置,今天還是什麼位置,等到大家坐下,在獨眼的右邊就又是饕餮那種充滿壓迫的臉,還有墨蛟那惡毒的眼神。
這貨還在記恨被牛蠻坑的整個山賊團都消失的大仇,看這牛蠻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
牛蠻還裝傻充愣,十分不解的問肖辰:「為什麼那貨老這麼盯着我呢?」
肖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道告訴他說,那貨看你是想咬死你麼?!
最後肖辰只能昧着良心道:「他看着你,是聽說了你唱歌好聽,在崇拜你。」
「哦?是真的麼,是真的麼?!」牛蠻立刻亢奮了起來,一腳就跳過去拉着墨蛟的雙手,激動的喊道:「你真的是在崇拜我的歌聲麼,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現在就滿足你的要求。」
墨蛟被弄的一愣一愣的。
尼瑪,誰要聽你唱歌啊,我恨不得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牛蠻可不管那麼多,這貨現在已經愛上了唱歌,只要聽到誰喜歡他的歌,立刻就會高唱一曲。
看着這貨又在清理嗓子了,肖辰和陳道子很默契的從袖子裏拿出兩團棉花,然後塞進了耳朵里,獨眼和他的手下看的一愣,最後只能羨慕的看着肖辰和牛蠻,然後齊刷刷的蹲下抱頭捂着耳朵,暗中內牛滿面。
末日又要來臨了。
就在饕餮看着獨眼他們都一副奇怪的動作不解之時,跟着牛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全山頂的涼棚都在顫抖,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現在饕餮終於明白了獨眼他們為什麼會抱頭蹲下了,嘴角也一陣陣的抽搐了起來,斜眼看着牛蠻瞪了兩眼,似乎還在奇怪,人為什麼能唱出這麼難聽的歌聲。
陳道子一邊捂着耳朵,一邊對肖辰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禍水東引用的實在太高了,自己人被牛蠻霍霍怎麼成,要讓牛蠻的歌曲殺傷力發揮到他該用到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反正早就看饕餮那張死人臉不順眼了,趁此機會就讓牛蠻禍害他們去吧。
可是當倆人看到饕餮居然能在牛蠻那殺豬般的嚎叫中,只是嘴角抽搐了幾下,眉頭緊皺且能穩坐如山之後,倆人就開始佩服饕餮的毅力了。
不愧是山賊團中的殺才般的存在,能面臨着牛蠻的聲音還能表現的這麼淡定的,唯他一人了。
周圍的其他山賊團也被牛蠻的聲音波及了,不少的涼棚下破口大罵。
「我擦,這是誰啊大清早的殺豬呢,嚎的也太刺耳了。」
「尼瑪,千萬別給我說你這一高一低的聲調是在唱歌,有這麼唱歌的麼,這是在聲波攻擊啊。」
「哎呀我去,太難聽了,就是讓我山腳下的那頭驢叫兩聲也比這好聽啊。」
閻羅殿的閻羅聽着牛蠻那刺耳的聲音,端着酒杯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回頭對身後的一個手下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他們對你的折磨吧。」
身後的武者從手裏遞過來兩個棉花,明顯早有準備,聽了閻羅的話之後深深的點點頭,道:「老大,您是不知道啊,昨晚我跟着他們的時候,這貨嚎的比現在還要難聽啊,那嚎的叫一個肆無忌憚啊。」
「嗯,你辛苦了。」閻羅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兩個棉花團塞進了耳朵里,給了手下一個勉勵的笑容。
這一首『高歌』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被牛蠻抓在手裏的墨蛟早已經口吐白沫昏死過去了,倒在地上還在不斷的抽搐着。
周圍的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能面對着牛蠻聲音的正前方一直支持下來還沒死,這貨已經很了不起了。
牛蠻也終於心滿意足了,完事後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歌聲里。
每每看到這一幕,肖辰和陳道子倆人的頭就垂的更低了。
羞與為伍,羞與為伍啊。
「咦,這貨怎麼昏了,一定是被我那美妙的歌聲給陶醉的不能自已,正沉浸在美夢之中,嗯,一定是這樣。」
牛蠻看到昏倒的墨蛟,還很臭屁的自誇了一句。
這讓一直僵硬着臉色的饕餮嘴角又開始狠狠的抽搐了。
其他山賊團的人齊齊暗罵一聲,這貨也太無恥了!
牛蠻掃視一圈,享受着周圍那些『敬重』的目光,他很驕傲,最後目光停留在了一臉陰沉的饕餮臉上,這貨不高興了,開口問道:「饕餮老大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難道是剛才我唱的一曲令您不滿意?那好,那我就再唱一曲,這一次一定讓你滿意。」
「不是吧,還唱?天啊!」
周圍的人一聽,都要哭了。
饕餮的嘴角抽啊抽,肌肉都快僵硬了。
肖辰和陳道子面面相覷,看着饕餮的手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又握緊,又鬆開,可見此刻饕餮的內心是多麼的掙扎。
就算他現在一拳頭砸出來,倆人都不會意外。
「造孽啊。」倆人看了牛蠻一眼,又很默契的低下了頭。
眼不見為淨。
最後,饕餮深吸一口氣,妥協了,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跟牛蠻動手,這有失他的身份。但如果再讓牛蠻高歌一曲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爆發。
於是在猶豫再三之後,饕餮的臉上憋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牛蠻道:「不用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剛才只是沉浸在你的歌聲里,反映遲鈍了而已。」
連堂堂的饕餮都妥協了,肖辰更加認為牛蠻的聲音比他的修為都厲害。
以後這種效果要多多利用才是。
牛蠻一聽,樂了,得瑟了,連饕餮都這麼說了,他就更加堅信自己的歌是美妙的,是動聽的,是能把鬼都唱活的。
這貨十分得瑟的坐了回來,回來才發現,獨眼他們都抱頭頓在地上,獨眼看到牛蠻正在看他,立刻又低下了頭,可還是沒逃脫被牛蠻盯上的命運。
牛蠻問道:「你剛才看我幹什麼?」
獨眼立刻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趕忙堅定的搖頭道:「我沒有。」
「你有!」牛蠻固執道。
「我真的沒有。」獨眼快哭了。
「我說你有你就是有,你看我是不是想讓我再高歌一曲,好吧,我滿足你的冤枉。」
獨眼哭了,無辜的看向肖辰和陳道子,嘴唇哆嗦的想求救,他很想跪下來指天發誓說,我真的沒有。
但是牛蠻已經沒給他機會了。
等到牛蠻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全山頂都響起了一片哀嚎之聲。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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