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陸觀觀回來了,眼睛也紅的像個大隻兔子,手裏拿着一罐冰過的旺仔牛奶,像是扔進雪裏又撿回來的。
她問薄涼:「姐姐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麼?」
蘇景淵問薄涼吃不吃蜜汁叉燒肉。薄涼跳過他的問題不答,反問陸觀觀發生了什麼事,看了看方立,問她:「……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嗎?」
陸觀觀搖頭,淡定道:「我沒想過,姐姐這麼多年都只有自己,親情……要不是有姐夫,我都不敢想像你會遭遇到什麼,這麼多年又怎麼過來……」
方立捂着臉欲哭無淚,心裏刷刷刷的翻着走為上計的藉口,奈何老闆娘的目光就像釘在他身上一樣,跟刀子似的近在咫尺,好像他只要一開口,刀子就見血封喉。
那邊,蘇景淵愣愣的拿着筷子半晌回不過來神。她姐夫是誰啊?
就聽薄涼糾正:「他不是你姐夫,你也不用想那些沒用的,世上沒有如果,假設終究只是假設。親情對我從來雞肋,你只要記得我是個冷血的人就行了。」
她給蘇景淵夾了一塊兒蜜汁叉燒肉,特別嚴肅的說了兩個字,「吃飯!」
蘇景淵歪頭看她,桃花眼都是帶着一層光暈的,笑的像個得到糖獎勵的孩子,誇說:「你這妹妹還挺上道。」
「吃飯!」薄涼頭也不抬。
蘇景淵就對陸觀觀說:「看樣兒她不喜歡,你還是喊我蘇老闆吧。」
最主要的是,自從生命里有了她之後,他已經不太習慣其他女人的親密了,哪怕只是口頭兒,他也會感覺渾身不舒坦。
況且,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薄涼對陸家人的排斥,就更不願意去與她不喜歡的人們過多於牽扯,除非他想在追妻長征的路上再多兩萬五千里了。
晚飯結束,各回各房睡覺。
蘇景淵在客廳辦公區視訊電話開會,薄涼在臥室里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習慣真是一件太恐怖的東西,從大年初一到初五,才短短几天?她離了他就睡不好的習慣居然又甦醒了!剛才那一小會兒就做了個汽車翻下山爆炸的夢,醒來後半身冷汗的感覺讓她十分崩潰。
她去簡單的淋了個浴,然後把臥室的房門打開,就聽見空氣中飄着蘇景淵明顯壓低了聲音,像是陳年紅酒一樣醇厚。
雖然還是了無睡意,但是心卻安了不少。
她有些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只要他不在身邊,就沒辦法安然入睡,這才多久,她就又不習慣一片漆黑只有自己的夜了。
蘇景淵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睜着眼睛了無睡意,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發呆。他脫了睡袍,掀起被子偎到她身邊,「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她這才眨了一下眼睛:「我夢見車從山上翻下去,想着是不是那個人怪我過年沒有給她燒紙。」
他聞言,心頭疼了一下,伸手把她抱進懷裏,整理着她的頭髮,輕聲道:「今年周年,我們一起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