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區買了棒球帽前往墓地的路上,蘇景淵都在吐槽越來越偏僻的山路,雖然寬廣,但半個人影都沒有的環境實在有些滲人。
「你平常都自己來?」
「第二次來。」
她當初沒想過還會再次來到這裏,畢竟那之後跟小鹿的父母鬧過一大段的不愉快,被訛說害死了她的孩子,還要強剝小鹿的**賣錢,以為再也不會踏入這個地界,終究還是喜歡小鹿的情緒佔了上風。
說到底,小鹿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不由感嘆出聲:「我至今都沒想明白,為了另一個孩子能生活的更好,不惜搶屍剝賣**,這種母愛到底是偉大,還是醜惡。」
「是男孩子麼?」蘇景淵問。
「嗯。」
「重男輕女啊。」蘇景淵看了一眼她靠着車窗譏笑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是我的孩子,沒人比我更愛你。」
薄涼頓時沒好氣兒,抬手打落他的手:「你以為我那麼好騙?楊萬里難道沒告訴你,我的乖順不過是陪你玩情/人遊戲的假面麼?」
「我更願意聽你說。」
「那我說完了。」她又懶懶的靠回車窗,沒有發言的興趣了。
蘇景淵莞爾:「你乖順也好,薄涼也罷,我愛你是不會改變的。」
薄涼有點兒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她的確想說,他愛的那個蘇暖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沒想到他現在心思這麼敏銳了。
想想又不禁冷笑,那些年死活不肯給的愛情,如今天天掛在嘴邊兒也不覺得煩了,就嗤之道:「真榮幸我還有命聽你說愛情,這代價真大。」
「……」
蘇景淵頓時無言以對。
是啊,這代價如此的大。
大到他不敢正視那一次「永別」
「夏靈暖……」
「打住!」薄涼果斷打斷他的話,冷臉冷聲的道:「要提沒人的時候你自己說個夠,千萬不要把再次把她帶進我的生活,我夠了,真的夠夠兒了。」
多少年了,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她就由衷的噁心,厭惡她,厭惡蘇景淵,厭惡曾經不明真相傻到從他身上汲取溫暖渴望愛情的自己!她只要一想到他們牽手親吻甚至親密與愛的畫面,整個人就會煩躁到反胃……是,她覺得蘇景淵髒。
但是她沒資格,因為那紙契約,她與他沒什麼兩樣了。
她嘆了口氣,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煩躁了。
蘇景淵不知道她想了什麼,只是以為她大概是吃夏靈暖的醋,心下糾結半晌,解釋說:「我叫你蘇暖,並不是任何人的原因,只因為你對我來說,是溫暖的存在,僅此而已。」
「我叫薄涼。」她糾正道。
蘇景淵無奈,「好好好,薄涼,薄涼。」卻是寵溺無比。
薄涼蹙眉,總覺得這回見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從前的高冷不見了,易怒也沒了,好相處的就像個軟柿子。
後座傳來一聲嘆息,「唉……你們倆真矯情,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唄,真矯情。」
兩個人齊齊回頭看他,小六戴着棒球帽把臉遮的嚴嚴實實,一一副他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薄涼哭笑不得,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隔了許久,蘇景淵問:「那些年,你愛我什麼?」
薄涼的睫毛顫了顫,扯唇苦笑:「大概是我接觸的男人少,沒人比你更高富帥了。」還點點頭「就這麼淺薄。」
「真矯情……」
「小六你今天不想回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