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騷動,長生回憶起雲錦鍛器功法的運行路線和這神秘線條作出對比。
同樣有起點,同樣有終點,但不同的是,這神秘線條太過繁雜,太過深奧,甚至在腦海中想一想也感覺到眩暈。
好在十年多來,承受了太多的折磨,長生的神經早已經粗大無比,默默忍受那種眩暈的感覺,長生牙關一咬,直接放棄雲錦鍛體的功法路線,轉而改變仙氣的運行起點,對照原先的路線,一點一滴按照神秘線條的路線運行。
「噗。」口中鮮血狂噴,長生並不知道擅自改變修行功法的路線需要極為強大的筋脈承受力和強大的意念。
奈何神秘線條已經開始運行,阻止不了,長生體內仙氣躁動不安,緩緩運轉從起點模仿神秘線條的運行方式,沒有一絲差錯,也不敢有一絲差錯。
「噗。」鮮血繼續狂吐,雲錦煉體畢竟太過簡陋,自己身體裏面的一些微弱經脈從來沒涉及到,此刻按照神秘線條的路線去運轉自然如同裂體再造,撕裂般的疼痛加上額頭火焰印記的灼燒甚至讓王峰昏迷不醒。
強韌的意志保持着王峰依舊按照神秘線條的圖形去運轉。
「仙氣怎麼越來越少,不是越來越多嗎?」長生有些絕望,雲錦煉體雖然簡陋,但每次運轉一遍之後總能多少吸收周邊的仙氣進入體內,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每運轉一點點路線之後,仙氣越來越少,從一開始的十幾條變成了九條,眼看着又少了一條。
不明白髮生什麼的長生滿頭大汗,竭盡全力控制仙氣繼續運行下去。
「這下玩大了。」長生有些絕望看着仙氣不受自己控制繼續如狼似虎一般往前竄動,鮮血狂噴,肉身撕裂每時每刻不在承受。
「九條、八條、七條……還有四條。」
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一段路線甚至需要兩條仙氣才能走完一條路線。最終,隨着一大股黑色的血液吐出,四條仙氣消耗殆盡,路線走到末端結束。
長生苦澀睜開暗淡的雙眸,「一朝散盡。」
雖然沒有萬念俱灰,但一陣挫敗感湧上心頭,運轉了一下空蕩蕩的丹田,仙氣不是被耗盡了,而且一種被抽空吞噬般的感覺,仙氣確實不復存在。
有些憤懣,有些痛苦,所幸破罐子破摔,王峰又直接運起雲錦鍛體,仙氣縈繞,一股又一股的仙氣被吸進筋脈然後湧入丹田,片刻時間便凝結成一條仙線。
「嗯?雲錦煉體沒有失效,依然可以運行。」眉頭稍稍舒展開,有仙氣就行,最起碼沒有完全被廢掉,而且看這速度似乎比之前還略有提升。
長生一時陷入的迷惘,斷絕雲錦煉體運行,又來了一遍神秘線條,只是盞茶功夫,剛剛凝結的仙線再度變成虛無,消失在身體內。
長生愣住了,狠了狠心,又試了兩次,結果依舊相同,兩個運行功法毫無衝突,雲錦煉體凝結成線的速度越來越快,半天時間過去,五條仙線再度成型。
大約反覆了十遍之後,長生終於發現一些端倪,口中不吐血不說,雙拳湧上的拳勁比之前強勢何至十倍。
「這線條太古怪了,不僅能提高原本功法的吸收速度,甚至還能把仙氣融入體內,大大提高身體的強度,果然,在自己腦海里出現十幾年的線條沒有那麼簡單。」
仿若孩童一般,長生嘴角咧開,不斷嘗試,不斷來回折騰,終於似乎達到一個飽和程度,雲錦煉體吸收仙氣的速度逐漸達到頂峰,而肉體力量暴漲,也再難以寸進。
雙掌拍地,扶搖而起,長生此刻的感覺簡直能把一頭猛虎直接撕碎。直接一把扯掉自己沾滿血跡的衣服,長生端視自己泛着光華的肉身,激動莫名。
「雲錦煉體的效果已經斐然,如果換成仙人功法那該是如何的強勢,哎,只是可惜額頭印記那裏依舊如烈火灼燒一般,不管怎麼樣,這雲霧仙宗招收弟子一事一定要去看看。」
信心滿懷,長生從地上拾起骨刀把土牆上所有的圖案給抹去,之後靜靜的躺在床上,憧憬着仙人到底是怎麼樣的,這村子到外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盛況,聽老頭子說,外面可是妖獸橫行,仙人還能高高的在天上飛呢。
「外面的星空璀璨,我長生必定要成為能在天上飛的仙人,還有,我不是怪物。」長生咬牙,默默起誓,摸了摸腦門的烈焰印記,長生緩緩閉上眼睛,陷入那如同地獄一般的烈焰空間。
整整十三年,長生每次在夢中都會陷入烈焰地獄,一團一團赤紅的火焰轟擊着自己的身體,無邊的痛苦深入腦髓,甚至死亡般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身邊盤旋。
「又是這裏。」長生面無表情看着眼前的熔岩地獄,自己深處不過方寸大小平地上,四邊全是火海,灼熱的感覺不斷刺激自己,索性腳底下那神秘線條現在已經清晰可辨,長生估計自己能活下來也是多虧這線條在自己腳下吧。
雖然免受火海的直接焚燒,但火海中不時濺射出的一些火星和岩漿也不斷衝擊到平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落到自己的身上,而那時便是最為的時候,平地太小,根本不足以讓自己閃過。
咬緊牙關,不斷忍受火焰和熔漿的炙烤,「吼。」
「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是虛假的還是在夢中,但最起碼現在的情形卻是真實無比,熔漿最下面一直潛藏着一個巨大的無形的妖獸,每次巨吼之時,岩漿暴動,火焰四射,身體更是被澆灌的千瘡百孔。
更為奇妙的是每次身體在第二次進入這裏的時候都會復原。
「這一次,我一定要看看你是什麼東西。」長生怒吼,聲如洪雷,不斷用言語和聲音刺激着岩漿下面的怪物。
「滾出來,你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長生狀若瘋狂,不能直接進入熔漿中,那就罵,把那鬼東西給罵出來。
但同之前一樣,長生跳腳一般罵了半天,那鬼東西就是不斷怒吼,不露頭。
斷斷續續持續一會,長生神色恍惚,一陣發迷,「算了,再饒過你一次,估計這時也天亮了。」
這樣的日子,長生自懂事以來已經足足十年,「終有一日,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