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臉色大變,沒想到今天進去打掃衛生,拿走豪哥手機的時候,被如夢看到了。現在豪哥已經鬧過了,整個事情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如果現在承認,並且撕破臉來搞事。捅破了,豪哥一定不會放過雲姐。
事到如今,只有死扛。雲姐起身,拿起裝錢的包包,輕輕拍打了幾下,故作鎮定,說:「妹子啊,你可能是看錯了吧?我阿雲混跡這麼久,不敢說混得有多開,比你們現在這小小妹妹還是要多幾個朋友的。我又不想訛詐豪哥,而且我也不怕人訛詐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拿豪哥的手機做什麼?」
這話說的極其到位,把自己撇清了,而且按時如夢不要想訛詐自己,雲姐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是綿里藏針,讓她好好敲打敲打,別想着拿捏自己。
豪哥下午那麼打如夢,她都死扛住沒說,現在卻吐出來,一定是有所圖的。如夢也不是什麼善類,當然不會平白挨打,那麼死撐着,寧可挨打都沒說出手機的下落,一定是有更大預謀。
如夢的水杯在手裏晃動,嘴巴里一口水含着卻不下咽,眼珠子不住地轉動,盤算着什麼。雲姐的話她顯然是聽懂了。等雲姐拉着我起身要走的時候,如夢伸出手臂攔在我們面前。
手臂上的淤青還很明顯,在昏暗的燈光下有點刺眼,如夢抬頭,看着我和雲姐說:「我可以再抗幾天,我們會好好談合作的,總比把我逼上絕路,在豪哥面前告發你要好吧?」
雲姐被逼的啞口無言,只好裝作再聽不到。我拉着雲姐往筒子樓走。
如夢這個女人很可怕,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且可以隱忍着豪哥的欺凌,就是為了和雲姐談判博弈。其中的堅毅和狠毒可見一斑。
雲姐被如夢突然發難搞的有些慌亂,在回筒子樓的路上,一直在自言自語地問:「難道被她看見了?」這其實是不自信的表現,就是這樣,自己已經開始質疑自己的了。有時候我也想,雲姐這個女人不容易,一個外鄉人,來這裏,混成這樣。而且貌似黑白兩道都能站穩腳跟,的確沒兩下子可不行。
我和雲姐回到筒子樓,東子還沒睡。整個屋子都是煙味兒,他說他很着急,也慌亂,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雲姐被如夢搞的有些心神不寧,一直也不說話。我把豪哥過來因為手機打人和砸店的事情說了一下,東子聽得怒髮衝冠,從床底下拿出兩把砍刀就要去找豪哥算賬。雲姐還是有定力,讓東子坐下,別慌。
東子雖然挺橫,但對雲姐言聽計從,雲姐揮揮手,東子就規規矩矩坐下了。但東子顯然受了刺激,雙手緊緊地攥着刀柄,隨時還會爆發起來。雲姐說:「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衝動,一點都不成事,先不要着急。」
雲姐讓東子把手機拿出來。豪哥的那個手機一直在東子這裏,可他也沒怎麼細看,雲姐問他有沒有發現手機上還有其他信息,東子一直搖頭,說一直在睡覺,沒怎麼看那東西。
我們把手機反覆看。電話簿里沒什麼特別,只是有幾個人沒有姓名,用字母標註着。在翻動的時候,我看到了沈先生的電話也在其中。手機瀏覽器的痕跡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豪哥翻看的都是些大尺度的圖片,不是什麼寂寞少婦,就是短婚離異女。看來平時口味挺重,就好這個。
記事簿是空的,豪哥那水平可能用不上這玩意。最後發刊了短訊,裏面除了一些支付信息之外,其他都是一些正常的短訊往來,有附近商販討好巴結的,也有逢年過節的問候短訊。還有一些在談錢,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具體談了什麼。
更多的短訊是曖昧的聊騷,豪哥非常喜歡,和幾個女人搞着曖昧,說一些烏七八糟,不堪入目的話。
雲姐一邊看,一邊罵,說這豪哥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看他說的這些話,就知道能把人玩兒死。我起初還看了幾眼,但到最後,非常害羞,就沒怎麼注意。
最後翻出來了qq,聊天記錄還在,很長的一大段聊天信息,裏面都是語音。我們一直聽,從頭聽到尾,希望能發現一點兒什麼。
豪哥對這個手機很緊張,雲姐判斷上面一定有一些重要的東西。一直找到qq的聊天記錄,這才發現貓膩。
發語音的是豪哥和另外一個女人,奇怪的是,好色成性的豪哥,對這個女人很恭敬,一直是謙卑的態度,那個女人一直讓豪哥最近注意一點,找找什麼人,而且說事成之後有重用。起初我不太在意,但是豪哥後來說地址他知道,就是在什麼什麼地方,但就是礙於沈先生的威望,不敢進去看。
一提到沈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又返回去聽了幾遍語音。好像是那個女人吩咐豪哥調查沈先生的什麼事兒,豪哥面子上對沈先生很恭敬,但私底下卻在為這個女人賣命。
聽到最後,我心裏又懸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擔心沈先生的安危。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我一個淪落到這步田地的女人,竟然操這份閒心。
雲姐他們對沈先生不了解,雖然知道這個聊天記錄非比尋常,但覺察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我心裏一直懸着,但沈先生特意交代過,不要透露他的事,我也不敢多說。只是盼望着下次去的時候,能把這件事告訴他。
晚上和雲姐擠在一張床上睡,我猜的沒錯,她的確是害怕如夢欺負我,或者豪哥半夜來突襲。
第二天起來,東子買了早餐。吃完之後,雲姐下樓給如夢也帶了早餐,這是雲姐想安撫她們。
到了店裏,沒多久,豪哥就來了。雲姐和他說好,今天就把房租交了。
豪哥這次來,態度緩和了一些,昨天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給我們說,只要交出手機,就什麼事都沒有,還重重有賞。小童堅持說自己沒見過,雲姐和我也說不知道手機在哪兒。問到如夢的時候,她沒說話,看了雲姐一眼,像是在威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豪哥,你冤枉我!」
看着雲姐拿出來的一疊鈔票,豪哥才算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豪哥把錢交給獨眼龍數了一遍,有些意外,問雲姐:「你這個店還是有賺錢的潛力啊,沒想到短短几天,竟然把錢湊齊了。」
雲姐唯唯諾諾,說了些承蒙關照之類的話。
如夢卻冷不丁插了句話:「這店能賺幾個錢啊,還不是葉鶯去給沈先生的孩子賣奶賺了點錢。」
「給孩子賣奶?」豪哥一聽這話,覺得不大對頭,繼而轉頭盯着我看,問道:「沈先生讓我找你去,不是和你上床的?」
事情終於敗露了,我特別很如夢,沈先生多次交待,不能讓人知道,但還是被如夢給戳穿了。
我心裏十分懊惱,擔心以後再也不能給那個孩子餵奶。而且沈先生說,如果我說出去,他就會殺了我。我知道沈先生是不會開玩笑的,而且昨天我發現了豪哥和一個女人密謀,要對付沈先生。
我怕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豪哥步步緊逼,又一次開口問我。我抱着雙臂,後退了幾步,竟然不知道怎麼撒謊。
豪哥見我侷促的樣子,十分興奮,從沙發上做起來,一步一步緊逼我,張着嘴巴,咧開一口的黃牙,問:「快說!是不是沈先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