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無法接受,你還來?磨練什麼嘛,真沒勁!」李靈兒抱怨道。
帶着李靈兒進了學校,進了自己的屋裏------之前陳曉雪的衣服都還在這裏,等陳曉雪一走,他就把所有屬於陳曉雪的一切東西全部都收了起來,放在了一個木箱子裏,然後推進了床底下------李靈兒打量了一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兒。
「累壞了吧?」語氣很關切,馬小跳輕輕的問道。
「什麼破地方啊?」李靈兒說了一句,將頭扭到一邊,不理馬小跳。
「是有些簡陋的,不過,我有精神糧食!」馬小跳站着扭動了一下,說道:「我給你跳一段舞蹈怎麼樣?」
李靈兒不語。
「這樣吧,靈兒,咱們這是到了學校了,這學校里的校長很熱情的,我一直都是在他們家吃飯呢,對了,晚上咱們就在校長家好好的吃一頓原生態的酸湯包穀飯!外加炒土豆吧!」馬小跳說道。
「唉......真是難過啊,小跳哥哥,你何苦呢?咱們還是一起進城去吧,你是英雄,在這山溝里,就永遠都是狗熊?」李靈兒又說道。
「靈兒,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再勸我了吧,我心已經決定了!」馬小跳堅定的說道。
「可是,我們呢?難道就這樣嗎?」李靈兒別有意味的說道。
「靈兒,你別這樣嗎,我啊,每個星期都儘量去縣城找你,還有節假日呢對不對?」
「不,你確定不跟着我回縣城了嗎?」李靈兒又問道。
「是啊......」馬小跳淡淡的說道。
「唉,真是可惜了你這個人才!居然英雄無用武之地,就不要做最後的抉擇了,聽我的好不好?」李靈兒依舊不依不撓的勸着。
「那不行!」馬小跳堅決的說道:「靈兒,其實什麼我都可以聽你的,但這事兒,你聽我的怎麼樣?」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呢?」李靈兒歪着頭說道:「小跳哥哥,我是真的不明白啊,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倔強呢?」
「靈兒......」馬小跳咳嗽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可跟你說實話吧,我之所以來這裏上班,的確是因為我爸爸要我在這裏磨練的,如果我連簡單的苦也吃不了,就這樣打了退堂鼓,你覺得我爸爸會怎麼看我呢?」
「那我不管!」李靈兒一下子也倔強起來:「小跳哥哥,我這也這麼說吧,對於我來說,這裏有兩條路供你走,第一,你繼續留在這山村,我回去,咱們再也不聯繫,並且誰也不認識誰!第二條路,就是你答應我,咱們明天就回城,然後就等着下學期在一小上課了!」
「就這兩條?有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馬小跳又說道。
「不,現在我已經反悔了,剛才的兩條路既然你都不果斷的選擇,那麼,我這麼說吧,你如果真的愛我,那明天就跟着我走吧,但如果你不愛我,那麼,你就留下,明早上我自個回城,就這麼簡單,我困了,休息吧!」李靈兒說完就上了床。
天色還早,陳曉雪的爸爸媽媽從地里幹活還沒有回來,這要在平時,吃飯的事兒都有陳曉雪來操作,但是現在呢?沒辦法,就只有等------幸虧在鎮上吃了點兒東西!馬小跳解釋了一番,好話說了一籮筐,其中利弊也分析了老半天,李靈兒總是一句話,明天,要麼跟着她回城,要麼分手。馬小跳想了想,就說道:「那好吧,我答應你,明天我就和你去縣城!」
其實馬小跳一下子改變主意,是想要採用緩兵之計的。李靈兒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來做賭注,這個,馬小跳就算知道李靈兒這是故意的,他也無法接受,他覺得,先把李靈兒平安的送回縣城再說!李靈兒見馬小跳一下子答應了,破涕為笑,接下來就有說有笑了。其實,馬小跳千算萬算,他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陳曉雪的父母!他們老人見自己帶來了一個大姑娘,結果會怎麼想?他的女兒不是已經和馬小跳同居了 嗎?當時,真的應該就把李靈兒安排在鎮上算了!
但是,該面對的事情,還得面對,見安撫了李靈兒,馬小跳在認真的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最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和李靈兒裝成是兄妹!他這樣跟李靈兒商量的時候,李靈兒先是滿口答應,然後就又說:「小跳哥哥,你為什麼怕我們的關係被人家知道呢?」
「是這樣的!」馬小跳認真的說道:「因為陳校長想將他的女兒許配給我,並且他已經跟人家說我和他的女兒已經同居了,所以,我不想因此惹出事端來!」
「啥?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李靈兒驚呆了。
「本來我就沒有那個事嘛,我答應你,明早上就和你走,而且是準備不辭而別,這點要求你應該要答應的吧!」馬小跳花言巧語的說,總算是把這一緊急的事兒給應付下去了,他覺得,待會兒陳校長兩夫婦回來了,這樣應該是可行的。
李靈兒微微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說道:「你這才來沒多久,你也很難處理的,真要有這樣的事兒,我理解你,我今晚就做你的妹妹好了,哥哥,好不好?」
說話間,陳曉雪的爸爸媽媽就回來了,看到了馬小跳的屋裏一下子多了個靈兒的姑娘,驚訝了。馬小跳急忙說道:「陳校長,這是我妹妹,吳靈兒,沒跟我商量就跑來了,我都好意外的!」
陳校長看了看李靈兒,又看了看馬小跳,帥鍋美女哈!還真的像一對兄妹,就不再懷疑。吃了晚飯,也沒多說什麼,馬小跳就把李靈兒安排睡在自己的房間,而他自己呢,則跑到陳校長家去睡,還有意無意的說自己的妹妹可調皮了,說的老陳夫婦兩人深信不疑。
總算是上了床,馬小跳連呼好險,這千算萬算,怎麼就沒有算到老陳夫婦倆,也幸虧自己反應夠快,捏造了兄妹這一說辭,這才應付過去。
已經很晚了,馬小跳還是沒有睡下,他還在想,自己明天就和李靈兒走了,學生們呢?當然,自己這是緩兵之計啦,自己肯定是要回來的啊!問題就是,把李靈兒送回縣城後,自己又想什麼辦法回來呢?馬小跳可愁壞了!
馬小跳的擔憂不是多餘的,次日起床,洗簌完畢,馬小跳就說行李以後再說,這就和李靈兒要走了,剛走出校門,還沒有跨上摩托車,很多學生就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道:「馬老師,你要去哪兒?」
「我......」馬小跳一時語塞。
「你不給我們上課了嗎?是家裏有事嗎?」
「這......」
「馬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還沒有佈置作業呢?我們還沒有考試呢!」
「你們,好好學習吧,我和這位姐姐要回去,恐怕......要很久才回來。」
馬小跳說不下去了。孩子們睜大眼睛,細細地打量着漂亮的李靈兒,希望能從她那裏得到解釋。
「走了,別磨嘰了,待會趕不上車了!」
「馬老師,我們送你......」
馬小跳忍不住滾出淚水,孩子們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角,「老師,你不回來了嗎?」
「這......」馬小跳不知道說什麼好。
「馬老師,是真的不回來了嗎?
「是!你們的馬老師不教你們了,以後,他會來看你們的。」李靈兒的話剛說完,孩子們馬上就不做聲了。
馬小跳向孩子們揮了一下手臂,轉身走了。那一刻,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真奇怪,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和這群孩子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情感了。孩子們都靜靜地,靜靜地跟着。一雙雙眼睛水汪汪的,孩子們好像什麼都明白了------這個可惡的姐姐搶走了老師------但是,他們誰也沒吱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邊。
一行人就這樣默默地走了幾分鐘。馬小跳騎着摩托車,緩緩的往前走,雖然這不是真的和孩子們離別,但是,不知道則麼回事,他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哀,唉,自己的一個謊言,居然會讓自己的內心受到如此大心理撞擊!
突然,班長郭小麗大喊:「馬老師,你別走!」
馬小跳遲疑了一下,停下了摩托車,他不敢回頭,怕一回頭,不爭氣的淚水又會流出來。
「馬老師,你別走啊!」孩子們都哭了。
李靈兒拉了拉馬小跳的衣角,催促他快走。
「馬老師,你不走行嗎?」郭小麗淚流滿面,「別跟這個女的走,長大了我們都嫁給你!」
「馬老師,長大了我們都嫁給你!」所有的女生都大聲地喊,「你別走啊!」
馬小跳怔住了。李靈兒也怔住了。
半響,李靈兒拽拽馬小跳的衣角,見馬小跳呆若木雞,憤怒了:「小跳哥哥,你別被這群小王蛋給騙了感情,走吧,再不走就完了!」
「我......靈兒,要不我送你上車,然後我回來,等孩子門考完試再回去吧?」馬小跳說道。
「你真的這樣想?你不會是真的打算在這裏呆下來,然後娶這些小傢伙做媳婦兒?」李靈兒內心也很矛盾,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呢?
「當然不是啦,孩子們可都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你知道,這是師生感情的一種真情流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對不對?」馬小跳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無情了?」李靈兒反問。
「當然不是啦!」馬小跳深鎖眉頭,說道:「就這樣確定了啊,是不是?」
李靈兒無語。
馬小跳這才回頭對大伙兒說道:「孩子們,回去吧,我這是送這位姐姐到鎮上去上車呢,第一節早自習你們就自己看書吧,我一會兒就來了啊!聽話,都回去吧!」
那群孩子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固執的說道:「馬老師,你快去快回,我們就在這校門外的公路上等着你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們就不進教室!」
「好了好了,一定,你們可不要這樣啊,要不,咱們拉鈎鈎好了!」馬小跳說道。
「好啊,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馬老師,快去快回,大姐姐,再見!」那群孩子說完,呼啦一下就都跑回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