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
如今的玥閣內,人人謹慎小心,做事更是萬分的認真,再也沒有以前的懶散和敷衍。因為半月前的那一夜給他們的心底留下了極深極深的印象,生怕自己一個行差踏錯將會成為下一個那三個媽子的下場。
而蒲玥幾乎將時間都泡在了玥閣的後院裏,對於玥閣內如今的景象,是她樂見其成的。
半月前她將蒲玥親娘慕容秀兒的死點在了明處,蒲峰山自然是要去查的。至於胡媽媽這個當年慕容秀兒的婢女她自然是打發了去協助蒲峰山的調查。
她這麼做只是為了給死去的蒲玥做點什麼,就當作是她現在用她的身的報答。當然,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其他的她也不會去管。
只坐等着結果就好。因為她相信蒲峰山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待的……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先等到的不是交待,反而成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這日,蒲玥如往常一樣在夜幕破曉之時,皎潔的月光還沒有完全隱去的時候緩緩的醒來。
「七小姐,您起了!」大丫頭春桃和夏荷端着洗臉水一臉的笑意進來。秋蓮和冬雪捧着綾羅綢緞的衣裳,緊隨其後接着道:「七小姐,老爺子剛傳話過來要見您。」
蒲玥眉目微微一挑,緩緩翻了一個身,看似慵懶的動作下,眼中厲光一閃,「見我?」
兩個字,甚冷,絲毫的情緒都沒有,冰冷的像是臘月的寒冰。
「是啊,說是有重要事情,需要您必須過去一趟!」
粉唇微微一抿,點了下頭,「如此,你們將東西放下,我自己來!」淡淡的扔下一句話,蒲玥從床上起身。
護國將軍府正廳,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
蒲玥到的時候,就見蒲峰山當先跪在前,其餘的人都在身後。
而在他們的面前,一人着一襲白色錦緞長袍,乾淨無塵。通身除了一塊上好的白玉佩再無多餘的點綴,然而奇怪的是這人卻打着一柄紅色的油紙傘。
那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雖然油紙傘遮擋住了他的樣貌,但他那身姿卻是極盡優雅,步履似閒庭信步,不緊不慢,就那麼緩緩走來,好似九天之上流瀉下的一片清風白雲。就算見不到其貌,卻是甘心為他所吸引。
蒲玥立在眾烏壓壓一片的最後,加上身姿嬌小,一時間無人發現。
她定了定神,一雙冷眸之中划過一縷微不可見厲光,看向那人。雖然這身姿極盡清冷優雅,猶如雲端高陽,難以和一個月前的那妖孽掛鈎,但是蒲玥的感官靈敏,還是找到了相同之處。
一時間心底恨恨,然而就在這時,那妖孽將如血色油紙傘一收,露出真容。
蒲玥仍是不可避免的被魅惑了瞬間去,這妖孽真的可以用眉目如畫來形容。只是,有句話說的好,越嬌美的花朵越是有毒。而人,亦是一樣。
越美的人越有毒,就猶如那絕美的罌粟花一般,全身上下都是毒。
而她——可不想沾染上那毒。
然,就在她沉思之間。
從那妖孽身側躬身走出一人,手執一份聖旨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