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搖了搖頭,然後把安全帶解/開,不過他現在手有點軟,直打哆嗦,仿佛還沉浸在夢境的餘韻之中盛世寵後要休夫。
羅溟典挑了挑眉,說:「需要我幫你解安全帶嗎?」
張九白了他一眼,伸手把安全帶解下來,然後下了車子。
羅溟典把車子鎖好,帶着他往樓上走,說:「我的辦公室在這邊,你準備從哪裏開始查?宿舍樓嗎?那真不巧,昨天晚上因為又發生了意外,而且端木先生的眼睛還出/事/了,所以校方已經把宿舍樓給/封了。」
張九說:「先不從宿舍樓入手,你聽說過一個叫丁媛的女學/生嗎?」
「丁媛?」
羅溟典挑了挑眉,說:「具體是哪兩個字?」
張九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藝術系的。」
羅溟典說:「那我知道了,是我的學/生,今年大四了,不一定在校,不過開學返校的時候肯定會回來。她怎麼了?」
張九說:「宿舍樓鬧鬼的時候,我聽到有兩個男生說話,說男宿舍樓里死了一個女學/生,而且是丁媛親眼看見的。」
羅溟典皺眉說:「死了一個學/生?」
張九說:「以我的聰明才智來看,想要知道宿舍樓的野鬼到底是誰,就要看看你們學校有沒有失蹤的學/生,或者從這個丁媛入手問一問。」
羅溟典突然加快了腳步,說:「失蹤的學/生……你這樣一說,我的確有點印象。」
張九驚訝的說:「不是吧,你們這學校怎麼這麼不安全,還有學/生失蹤,是女學/生嗎?」
羅溟典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往教學樓里走,羅溟典要去辦公室,張九問的時候,他們正好推開了門,辦公室里有老/師在,看見羅溟典,說:「羅老/師,有學/生在等你。」
說着指了一下角落。
羅溟典拍了一下張九的肩膀,示意他之後再說,那個學/生也站了起來,然後走了過來。
是個看起來穿着很樸素的學/生,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鏡,和張九之前的那副眼鏡一樣土的出奇,他的衣服反覆洗的已經發白了,看起來有些拮据的樣子。
男生身材很高,如果除掉眼鏡之後,可能是個帥哥,但是他天生帶着一種自卑感,稍稍駝背,頭也低着,劉海擋住眼睛,一臉的不自信,給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但是這種人,額頭上就貼着三個字——好學/生。
像是個書呆/子。
男生走過來,手裏拿着一沓子資料,說:「羅老/師,我找您來簽個字。」
羅溟典看着那個男生,把他手裏的資料拿過來,笑着說:「是嗎,最後還是決定你去做交換生了,祝賀你,這個項目很不錯。」
羅溟典很自然的在資料上簽了字,把資料還給男生,笑着說:「對了,肖雯還沒回來嗎,我記得她和你是老鄉?」
男生的表情有些侷促,說:「沒,我暑假沒回老家,她家裏似乎有些事兒,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豪門盛寵之萌妻難逃。」
羅溟典點了點頭,說:「行了,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下個星期就出發了吧?」
男生提起出國做交換生的事情,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陰霾也被吹散了,說:「嗯,謝謝老/師,我先走了。」
男生很快走出去了,羅溟典看着男生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張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喂,大渣男,你連一個書呆/子都不放過?」
羅溟典笑了一聲,說:「我這在幫你查野鬼的事情,你竟然這麼誤會我。」
張九「呿」了一聲,羅溟典帶着張九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有個小隔間,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獨/立,裏面還有飲水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樣子。
羅溟典關上/門,請他坐下來,說:「剛才那個男生也是大四生,叫高元清。」
張九說:「然後呢。」
羅溟典說:「我之前所說的失蹤的女生,就是他那個同鄉。」
張九說:「那個肖什麼?」
羅溟典說:「肖雯。」
張九奇怪的說:「可是剛才他說肖雯回老家了啊,老家有事情,怎麼就是失蹤了呢?」
羅溟典從自己的文件柜上拿出一沓資料,放在張九面前,說:「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資料上是出國交換生的名單,一共四個人。
這個學校是c市的頂尖名牌大學,溫離所選的漢語言文學雖然是個冷門,但是對外漢語意外是個熱門,這四個學/生都是對外漢語的學/生,而且學習成績名列前茅。
學校經過很長時間的努力,做了一個實驗項目,這個項目就是對外交換生,把升上大四的學/生交換到國外名牌大學,只要在那裏學習一年,成績跟得上,就可以直接升研究生,或者碩博連讀,最後很可能還會留在國外教書,而且這一切費用,學校都會資助。
這個項目一出現,很多學校都報名申請了,最後選出了四名學/生,從這四名拔尖的學/生中,只要一名作為交換生送出國去。
四個人的考核在暑假裏進行,所以今年暑假有很多人留在宿舍並沒有回家。
考/試結束之後,大家心中的未冕冠軍高元清卻名列第二,第一的是一直不怎麼被看好的女生肖雯。
其他兩個人完全沒懸念的被刷了下去。
羅溟典指着肖雯的相片,敲了敲,說:「肖雯本來是第一屆的交換生,已經明確敲定了,但是肖雯突然回了老家,到現在為止,一直聯/系不上,交換生下個星期就要出國,校方沒有辦法,只好臨時變動為第二名的高元清作為交換生。」
張九有些吃驚,說:「這麼好的機會,肖雯竟然這麼放棄了?」
羅溟典說:「我雖然不是她的導師,但是這次出國必須有各個老/師的簽字認同,我也聯/系過肖雯,各種方式都沒有成功,肖雯和高元清是同鄉,之前關係一直很好,我問過高元清,高元清說他也沒見過肖雯,肖雯只是匆匆給他了一個電/話,說老家有急事,要回去一趟,讓他們不要擔心重生之億萬男神帶回家。」
肖雯和高元清的老家非常偏僻,那裏根本不通網,所以沒辦法通/過網絡聯/系,電/話也打不通,暑假就這麼過去了,肖雯還是一直沒有消息。
肖雯和高元清是窮苦地方出來的,這次的交換生不只是一個好的機會,而且校方還提/供資金的資助,這對肖雯來說,絕對是大好的消息,所以羅溟典才覺得,肖雯肯定是出/事/了,否則不可能一聲不響的放棄這個機會。
張九摸/着下巴說:「高元清很可疑啊,因為他是最大受益人,肖雯不能去了,肯定會讓他去。」
羅溟典聳了聳肩膀,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據我所知,肖雯和高元清因為是同鄉的緣故,關係一直很好,而且還疑似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張九挑眉看着羅溟典,說:「你真八卦。」
肖雯進入學校的時候,其實是墊底的水平,根本無法名列前茅,而且肖雯的高數很差很差,雖然她報名的是文科,但是大一也學高數,面/臨無法升大二的危險。
這個時候高元清出現了,男女朋友的傳聞也是那個時候傳出來的,高元清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無論是小考大考還是隨堂考,他的成績永遠不可超越,在系裏也非常有名,不過他是個書呆/子。
高元清幫助肖雯,肖雯終於順利過了高數這一關,後來因為高元清的幫助,肖雯的成績一天比一天好,甚至衝上了前十,在最後交換生遴選的考/試里,更是超過了高元清。
很多人都知道兩個人關係非常好,又是一個班的,經常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還在探討問題,論文和課題也是一起去研究,以至於肖雯突然失蹤的時候,只給高元清打了一個電/話。
張九百思不得其解的說:「真奇怪,難道肖雯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什麼?那樣的話,是不是就和宿舍鬧鬼無關了?畢竟野鬼的怨氣一直逗留在那裏,說明那裏很可能是案發現場,所以野鬼的怨氣才那麼足。」
羅溟典聳了聳肩,說:「要給老婆出氣的是你,所以之後要靠你自己查了。」
張九:「……」張九臉有點紅,雖然他自己說端木晉暘是他老婆,然而這種事情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太尷尬了。
羅溟典說:「還有兩天返校,返校時候我會叫住丁媛,到時候給你電/話。」
張九說:「謝謝。」
羅溟典笑着說:「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
因為宿舍樓被/封了,而且還有警/察也來了,張九根本無法進去,也沒辦法查看,丁媛不在學校,沒辦法聯/系,所以張九這次過來,只留下來了一大頓疑問。
在學校里也沒有事情可以做,張九就回到了醫院,蒲紹安正在午睡……
張九發現蒲同學真是既來之則安之,胳膊和腿斷了就傻呵呵的笑,然後吃飽了就睡覺,一點兒也沒有多餘的心思,這種人活的真是輕/松。
溫離沒事幹正在玩手/機,隔壁的端木晉暘正在吃飯,不過他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小護/士殷勤的堆在病房裏給端木晉暘餵飯錦繡仙途之天命貴女。
溫離本身想要給端木晉暘餵飯的,但是小護/士說他們男人太不細心,溫離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所以就讓小護/士給端木晉暘餵飯了。
張九一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簡直氣的頭頂都要冒煙兒了。
端木晉暘雖然看不見,但是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從門口衝進來,而且特別的「火爆」,仿佛帶着刺。
端木晉暘側了一下頭,微笑的說:「張九?你回來了?」
張九大踏步走進來,搶過護/士手中的勺子和碗,惡聲惡氣的說:「我來就可以了。」
小護/士被張九的樣子嚇到了,趕緊就跑出去了。
張九把門踹上,氣哼哼的走回來,坐在端木晉暘面前,瞪着他。
端木晉暘說:「回來的真快。」
張九哼了一聲,說:「我特意趕回來看你餓沒餓死,結果發現你不但沒餓死,而且已經要撐死了。」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嗯,好大的酸味兒。」
張九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端木晉暘則是伸手,示意張九過來,說:「小九,想我了沒有?」
張九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裏,翻着白眼說:「你以為在叫你家的貓啊。」
端木晉暘使勁一拽,就把張九拽了過來,兩個人倒在床/上,端木晉暘突然一翻身,將他壓在下面,說:「你不是貓嗎?昨天晚上你抓了我多少下,我後背上都是血道子。」
張九臉上更紅,說:「活……活該。」
端木晉暘的嘴唇壓下來,吻在張九的唇角,說:「想我嗎?」
張九想起那麼多漂亮的小護/士圍着端木晉暘給他餵飯,虧得自己還火急火燎的跑回來,頓時惡聲惡氣的說:「我想你大/爺。」
端木晉暘捏住他的下巴,另外一隻手一下抽掉他的皮/帶,迅速拽下的褲子,動作快的驚人,嚇得張九夾/緊雙/腿,說:「你幹什麼?」
端木晉暘壓低了聲音,沙啞的說:「小九的嘴巴不聽話,當然是……干/你。」
張九:「……」
張九立刻掙紮起來,大喊着:「臥/槽/你被惡/鬼附身了吧,你蘇的我都掉雞皮疙瘩了,快起開。」
端木晉暘的手勁很大,手掌一抓,把張九的兩個手腕並在一起,瞬間按在頭頂,張九一下變成了待宰的小羊羔,哦不,小貓咪……
端木晉暘笑着說:「小九,我再問你一次,想我嗎?」
張九立刻犯慫了,雖然慫是病得治,然而張九真是慫到家了,立刻說:「想想想!我錯了!別……別扒我褲子。」
端木晉暘莞爾一笑,那笑容真是蘇爆天際,充滿誘/惑力的笑着說:「知錯就改,真是好孩子,不過稍微有點晚了極品上仙。」
張九一愣,瞬間兩/腿就光溜溜的了,真不知道端木晉暘的眼睛蒙着,怎麼還能這麼快准狠,張九立刻大喊:「救命啊!你個老流氓!輕點……」
溫離聽到隔壁突然傳來喊救命的聲音,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蒲紹安還在打盹兒,也聽見了喊救命的聲音,立刻醒了,說:「什麼聲音?」
溫離衝出房間,就要一腳踹開隔壁的門,突然就聽見暘哥的聲音輕笑着說:「小九,舒服嗎?你的腰在抖,真可愛。」
張九「哎」的叫了一聲,已經完全被端木晉暘的陽氣沖昏了頭,輕輕的呢喃着:「嗯……」
溫離還抬着腿,滿臉通紅,然後慢慢放下,快速回身,往隔壁的病房走回去了……
張九沒吃午飯,就變成了晚飯,感覺自己要死了,他躺在床/上,一個手指頭都抬不起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普通人表白之後,會直接上/床嗎?不是應該先從拉小手開始嗎,然後是接/吻,再一起約會什麼的,最後才是滾床單吧?
然而他們表白之後,就直接……滾……滾……滾……了。
張九的腰都要斷了,端木晉暘仿佛一頭不知饜足的野獸一樣,真的是野獸,體力驚人,而且貪婪瘋狂,具有瘋狂的掠奪性,侵佔仿佛就是他的天性。
張九捂着臉,其實在他們表白之前,什麼拉小手、接/吻都已經做過了,如果看電影吃飯算是約會,那麼約會其實就是家常便飯,而且在表白之前,床單也滾了一半,如果不是那個學/生突然發瘋大叫,張九覺得他們肯定會滾到底了。
端木晉暘聽見張九的呻/吟聲,說:「身/體難受?」
張九搖了搖頭,說:「不是,肚子……肚子餓。」
端木晉暘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說:「早上醫生來換藥,說我恢復的不錯。」
張九有些驚喜,說:「那太好了!」
端木晉暘笑着說:「是啊,真想快點親眼看看小九在我身上擺腰的樣子。」
張九:「……」能收回前言嗎。
端木晉暘又在醫院住了兩天,他的眼睛恢復的非常快,醫生一直驚喜的說這是奇蹟,而且視力也沒有受影響。
端木晉暘的眼睛已經拆了紗布,避免強烈的日光照射,早晚滴藥,不要過/度用眼,已經沒有多大事情了,僅僅幾天的時間,之前還嚇人的出/血,現在竟然全都好了。
只是張九覺得,在黑/暗的地方,端木晉暘的眼睛總是鍍着一層淡淡的銀白的光芒,還有淺淺的龍鱗花紋,比以前更加明顯了。
就仿佛是……
張九說不好那種感覺,就仿佛原本端木晉暘的眼睛上照着一層玻璃鏡片,現在那層玻璃被意外的打破了,讓他眼睛上的的花紋更加明顯起來,終於暴/露了出來。
那淺淺的龍鱗花紋,銀白色的光芒,就跟張九的夢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