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衝上去,那紅衣服的女鬼突然鬆了手,學/生猛地大喊一聲,身/體向後直接飛出去,慣性的作用太大,身後又是樓梯,直接就滾了下去。
張九正好向上沖,一把接住滾下來的學/生,別看張九年紀大一些,然而那個學/生長得比他高,兩個人差點被撞撞飛了。
紅裙子的女鬼驟然就消失在了眼前,緊跟着一陣狂風,「呼——」的一聲響起,玻璃全都炸了,窗口根本沒有玻璃,外面的防護欄也炸爛了,張九就感覺有些身不由己,猛地向後撞去,溫離伸手去拽他門,但是沒有拽住。
「啊——」的一聲大吼,那個學/生瘋狂的大叫着,直接飛出了窗戶,張九猛地一甩手中的黃符,黃符「嗖——」的一聲飛出去,一下變成了鎖鏈,捆住學/生的腰,一下把他拽了上來。
張九猛地一把抓/住窗戶的邊沿,這個時候端木晉暘已經從下面飛快的跑了上來,他根本沒看見什麼紅裙子的女鬼,但是看到張九懸在窗戶上,就跟之前那個學長一樣。
端木晉暘趕緊/抓/住張九的手,想要把他拽上來,就在這個時候,溫離大喊了一聲:「當心!」
端木晉暘就感覺到後背有一陣風聲,「嗖……」的一下,仿佛是幻覺,猛地回頭一看,一張慘白的女人臉近在咫尺,仿佛就貼在端木晉暘的臉上。
他看不清楚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不只是貼得太緊,而且她的臉上全是血污,還有頭髮擋着,只能看到那雙眼睛,在流/血,她的眼睛瞎了,一隻眼珠子爆掉了,血漿不斷的往下/流……
端木晉暘雙眼猛地一眯,一手抓/住張九,另外一手突然橫掃,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虛像,隨着端木晉暘的手掃過去,那虛像一下就晃了起來,然後變得縹緲,突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就聽到「啪嚓!!!」一聲巨響,六層的大門突然掉了下來,巨大的門拍下來,幾乎要把溫離拍在下面,溫離迅速躲開,門拍在地上,玻璃瞬間裂開,然後「嗖——」的一聲,所有的碎玻璃全都飛了起來,衝着端木晉暘和張九猛地飛過去。
溫離大喊了一聲:「趴下!」
端木晉暘根本無法趴下,他的手還抓着張九,張九半個身/體落在窗戶外面,正奮力的往裏爬。
端木晉暘的嗓子突然動了一下,發出低吼的聲音,右手用/力,一把將張九拽了起來,同時將人抱在懷裏,壓住張九的腦袋,猛地撲倒在地。
「啪嚓!啪……嘭!!!!」的聲音不絕於耳,旁邊的學/生嚇得抱住腦袋趴在地上不停的哆嗦着,巨大的聲音終於慢慢消失了。
張九輕輕動了一下,似乎沒有受傷,只是撞在地上的時候有點疼,但是玻璃沒有扎傷自己。
張九抬起頭來,感覺到端木晉暘也慢慢抬起身來,空間越來越大,張九終於慢慢坐了起來,四周非常安靜,女鬼已經消失了,確切的說,是女鬼的怨氣,這裏出現的並非是女鬼的魂魄。
張九坐起身來,「滴答——」一下,臉上卻滴上了一滴液/體,張九抬手一摸,還熱/乎/乎的,帶着一股熟悉的陽氣。
血紅色的液/體……
張九腦子裏「嗡——」的一聲,立刻抬頭去看,扶住端木晉暘,說:「端木先生,你怎麼了?哪裏受傷了?!」
溫離聽到聲音也快速的衝過來,端木晉暘雙手撐着從地上爬起來,他的手上有些玻璃碴子,雙手胳膊劃傷了,但是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端木晉暘的眼睛閉着,但是雙眼卻流/出紅色的液/體……
端木晉暘試着張/開眼睛,但是血/淚立刻就流下來了,馬上又閉上了眼睛,「嘶……」了一聲,雙手向前,摸索着張九,說:「張九,我眼睛似乎受傷了。」
張九腦子裏幾乎要爆/炸了,因為根本不是「似乎」,而是肯定,端木晉暘的雙眼都有血流/出來,隨着他剛才睜眼的動作,血流的更洶湧了,張九嚇得要死,他感覺雙手都顫/抖了,顫聲說:「端木先生你的眼睛流/血了,不要睜眼,咱們馬上去醫院!」
端木晉暘眼睛很疼,玻璃一瞬間飛過來,端木晉暘護住張九伏倒在地上,但是玻璃還是刺中了端木晉暘的眼睛,那一瞬間,端木晉暘眼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剩下微弱的光感,而隨着天色越來越黑,連微弱的光感也不見了。
男生宿舍又發生了奇怪的事/件,端木先生受了傷,那個學/生也被嚇得要死,全都送進了醫院。
端木晉暘的眼睛受傷很嚴重,立刻就被推走去急救了,他的雙眼流/血很多,襯衫全都染紅了,張九從來沒有這樣焦躁過,他在手術室門前一直走來走去,握着雙手,一刻也停不下來。
溫離跟在張九旁邊,有些擔心的看着張九,說:「九哥,你先休息一下。」
張九搖了搖頭,他根本坐不下來,心裏焦躁無比,他從沒這麼焦躁過,這麼憤怒過,萬一端木晉暘的眼睛看不見了怎麼辦,那怎麼辦?
張九越想越是焦躁,他的雙眼在昏暗的醫院走廊里,泛着幽綠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焦躁。
就在張九幾乎忍不住的時候,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端木晉暘打了麻藥,已經睡過去了,他的雙眼被包紮着,病床從裏面推出來,準備轉移到病房去。
張九趕緊衝過去,醫生說端木晉暘簡直就是奇蹟,眼睛出/血很多,但是應該不會失明,但是視力肯定會有所影響。
張九的心臟好不容易落下去,很快又提了起來,視力會被影響說的很模糊,醫生說要看病人的恢復,現在還不能準確的說。
端木晉暘被推進了病房裏,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讓把病人叫醒,給他說會兒話,等麻藥的勁兒過去,還要看看情況,不能讓病人一直睡。
張九叫了端木晉暘好幾聲,端木晉暘才從麻藥的勁兒里緩過來,非常困,但是他睜不開眼睛,雙眼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眼皮都動不了,眼珠子在眼眶裏一轉,就會感覺到難以忍受的刺痛。
麻藥的感覺過去了,刺痛越來越嚴重,端木晉暘只好閉着眼睛,保持眼睛不動。
張九坐在旁邊,雙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扣子,聲音很低落,說:「對不起。」
端木晉暘側了側頭,說:「張九?」
他說着,揚了揚手,把手心向上,似乎示意張九把手伸過去,張九知道端木晉暘現在看不見,就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放在端木晉暘手裏。
端木晉暘的手包裹/住張九的手,兩個人攥着,能感受到對方掌心裏傳來的氣息。
端木晉暘說:「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也不是你傷的我。」
張九沒說話,手掌有些打顫,說:「端木先生你放心,醫生說沒事,好好靜養就可以了。」
端木晉暘點了點頭,笑着說:「我想也是這樣。」
端木晉暘有些口渴,想要喝水,但是他現在身上還有麻藥,根本無法喝水,張九用棉簽沾了點水,給他擦了擦嘴唇,說:「麻藥還沒過,端木先生你先別睡,挺一會兒,藥勁過了再睡……那個,你不是想和我談談嗎?」
張九說完這句話,突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臟跳得飛快,特別特別快。
溫離站在門口,聽他們說話,就默默的退了出去,然後給他們關上/門,去隔壁看了看還在住院的蒲紹安。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沒什麼,之後再談也行。」
張九睜大了眼睛,說:「為什麼?」
端木晉暘鬆開張九的手,突然說:「張九,我會失明嗎?」
張九立刻說:「不會,醫生說了肯定不會失明,只是……讓你好好休養,聽醫生的就沒事。」
端木晉暘笑了笑,說:「那要是和失明沒兩樣呢?」
張九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端木晉暘說:「等我眼睛好了,再談吧……我不想拖累你。」
張九一把攥/住他的手,聲音很嚴肅的說:「我想現在談。」
端木晉暘吃了一驚,笑了一聲,說:「那你說,我在聽。」
張九說完了又有些後悔,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但是可惜了端木晉暘現在看不見。
張九握着端木晉暘的手有些打顫,深吸了好幾口氣,說:「我……我……」
端木晉暘嘴角挑了挑,輕輕撥/開張九的手,說:「張九,別勉強自己。」
張九心臟一收,緊緊/抓/住端木晉暘的手,說:「我喜歡端木先生。」
張九說完,看着端木晉暘嘴角的微笑,突然特別想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去。
端木晉暘側了側頭,似乎在用眼睛注視他,說:「你喜歡我,還是我身上的陽氣?」
張九張了張嘴,似乎考慮了很半天,考慮的時間讓一向勝券在握的端木晉暘心裏都有些動/搖了。
張九才小聲的說:「都……都喜歡,不行嗎?」
端木晉暘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緊緊/抓/住張九的手,說:「可以,當然可以……我也喜歡你,都喜歡,從頭到尾。」
張九的心臟跳得飛快,呼吸也快了許多,因為端木晉暘傳過來的不只是聲音,還有氣息,端木晉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從來未有過的愉悅,那種愉悅的陽氣仿佛是一種致命的毒/藥,張九頓時有些渾身發軟。
端木晉暘也感受到了張九身上的氣息,在不停的波動,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張九此時此刻,一定在滾動着精緻的喉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放在他手心裏的手還在輕輕的顫/抖着。
端木晉暘笑着握緊他的手,把張九輕輕往前拽,說:「讓我親/親你。」
張九臉上更紅了,腦袋裏炸煙花,端木晉暘根本看不見,怎麼親?說的是端木晉暘親張九,然而現在這個狀態,張九肯定要主動吻過去才行。
張九感覺臉皮都要燒光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根本做不到,但是端木晉暘會賣可憐,他的眉毛輕輕皺着,露/出一副「傷春悲秋」的神色,然後還輕輕的「嘶……」了一聲,表示他眼睛很疼。
張九咬了咬嘴唇,心想着親就親,而且現在端木晉暘根本看不見,不就是砧板上的魚嗎,這麼一大塊陽氣充足的魚擺在面前,不動筷子才是有病。
張九給自己壯着膽子,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於是看着端木晉暘「色心大起」,雙手像模像樣的撐在端木晉暘耳側,給了端木晉暘一個帥氣的床咚,然後慢慢低下頭來。
張九的動作很慢很慢,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先和自己交/纏了起來,然後才慢慢的,慢慢的是嘴唇。
兩個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端木晉暘慢慢的親/吻着張九,很溫柔,很有耐心,張九本來想輕薄端木先生的,但是此時卻緊緊皺着眉頭,一副緊張到要死的表情,慢慢的,然後是舌/頭,兩個人的舌/頭都探了出來,相互糾纏,端木晉暘的舌/頭終於鑽進了張九的嘴裏,吻突然變得瘋狂起來。
端木晉暘猛地鉗住張九的腰,張九「嗬——」了一聲,就被端木晉暘一下抱上了病床,不得不雙/腿分開,坐在端木晉暘跨上。
兩個人瘋狂的激吻,張九身/體軟/了下來,不停的戰慄,不斷的含/着端木晉暘嘴唇里的陽氣,發出舒服的呻/吟聲,仿佛是一種肯定和鼓勵。
端木晉暘一手摟着他的腰,另外一手不規矩起來,解/開張九的皮/帶,「嗖——」的一聲抽下來,皮/帶發出「嘎噠」一聲,順着病床滑了下去,掉在地上,拋出一個旖旎的弧線。
張九的身/體哆嗦着,說:「端……端木先生……」
端木晉暘解/開張九的褲子,說:「張九,我忍不住了……」
張九的臉通紅通紅的,「哎……」的驚叫了一聲,端木晉暘竟然耍流氓,猛地頂了一下胯,有什麼東西頂在張九身上,張九嚇得就想跑,卻被牢牢抓/住。
張九感覺自己都結巴了,說:「等等等等!這裏是醫院……咱們……改改改……改天,再……」
端木晉暘繼續着動作,雖然看不見,但是卻準確無誤的去解張九的扣子,用沙啞的聲音重複着:「張九,我忍不住了,你呢?你也是……」
張九又是一驚,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端木先生竟然又耍流氓,張九已經被端木晉暘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陽氣沖昏了頭,就像端木晉暘說的,他也是,也忍不住了。
張九嗓子快速的滾動,終於顫/抖着手,替端木晉暘開始解扣子,端木晉暘笑着說:「真乖,對……我看不見,張九,你自己來,好嗎?」
張九使勁搖着頭,嗓子裏發出小貓咪一樣的呻/吟聲,但是卻聽話的抬起腰,主動拉住端木晉暘的大手,滑/到自己身後……
端木晉暘挑着嘴角,嗓音溫柔的說:「好孩子,小九真乖……你裏面好熱。」
張九滿身是汗,縮在被子裏,渾身都疼,稍微一動就疼,他感覺有一隻手摟着自己,緊緊的摟着自己……
……
外面已經/天/亮了,張九躺在病床/上,枕着端木晉暘的胳膊,蜷縮在他胸前,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張九全身光溜溜的,連個內/褲也沒有,端木晉暘則衣冠楚楚。
端木晉暘已經醒了,因為他的手總是在張九身上滑來滑去。
張九「唔」了一聲,想要翻身,結果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光着,他腦袋裏飛快的旋轉着,一堆的片段涌了進來。
昨天晚上,端木晉暘表現的很落寞,然後張九在端木晉暘的刺/激下,就……表白了,糊裏糊塗的表白了。
然後的事情……然後的事情更加瘋狂,端木晉暘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兩個人都被對方的氣息影響,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張九引導着端木晉暘的手,主動坐在端木晉暘的身上……
「啊……」
張九抱着腦袋,一回想起來,頓時感覺還是跳樓吧,真是太羞恥了,都是端木晉暘身上的陽氣惹的禍,端木晉暘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端木晉暘聽見張九的呻/吟聲,輕笑了一聲,說:「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說着側過頭來,想要吻張九的嘴唇,不過因為看不見,變成了親/吻張九的嘴角。
張九滿臉通紅,說:「疼……疼死了,都是你技術太差了,下次換我來!」
端木晉暘笑了一聲,說:「我技術太差了?誰昨天晚上一邊晃腰一邊喊舒服?嗯?」
張九:「……」嗯你大/爺,真是日了鬼了,做人太羞恥了,張九正在考慮現在做鬼還來得及嗎……